傲慢青春 第21頁

「話不是這說。現在放眼街頭,都是這種乖戾又沒教養的小表,你不替他們爸媽教他,怕是以後造成社會災害。」

「瞧你說得挺嚴重。而且你還說別人,你自己還不是新新人類。」楚楚知道小嫻的熱心脾氣。剛認識她時,她大刺刺的個性,毫不造作也是很新潮。

「住口!休想把我跟那票小表頭扯一起。我至少不妨礙別人,也不破壞公物,更有禮貌,讓人絕對沒借口說我家教不好。」這對她是一種侮辱,「我自立更生,從不會伸手跟家里要錢買手機、漂亮衣服,我都是靠自己正正當當賺錢,」

楚恩憐幫客人結帳時,听到她自豪的說詞,差點笑彎腰,「你真寶。我真喜歡與你做朋友。」

「拜托!別說這種肉麻話好不好?雞皮疙瘩掉滿地。」小嫻臉紅脖頸粗的抗議,不矯揉造作的她,其實最怕那種溫情的表達。

老實說,便利商店的工作很忙,尤其是值晚班的六、七點左右,簡直是沒政府狀態,兩人好不容易有時間再聊,也已經是八點半了。

「呼!最討厭的時間總算過去了。」小嫻開了包飲料狂吸,突然像是想到什事情,興奮的叫道︰「對了,我告訴你喔,今天四點有一個好帥的男人來買東西,知道他買什嗎?他買了一罐養樂多耶。」

「很稀奇嗎?」

「本來我以為他是很變態的男人,不過他的儀態實在太迷人了,那古銅色的肌膚真是太陽光了,讓人察不出破綻。而且過了半小時後,他又來買汽水,第三次買咖啡,第四次他買牛女乃,奇怪的是他好象在搜尋什,老在店里晃十分鐘才買。」

楚恩憐的心震了一下,神經質的抬起頭來往店外環視,然後才稍稍放下心來。

會是他嗎?不可能吧!昨天的相逢,她好不容易才恢復過來,不想再陷入漫無邊際的痛苦漩渦中。以他驕傲的個性,他不會做出痴纏這種有失顏面的事情,對吧?她不停的在心中沙盤演練,催眠自己那男人絕對不會幽魂不散的跟著她。

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放心的道︰「我補貨上架。」她借故蹲在地上,擺設貨品,好讓自己身影消失在地平線上。即使如此,她還是機敏的听著每一聲進入商店購買的客人。

如此疑神疑鬼的等到快下班,到進行最後一次補貨時,她才安心。她蹲在地上,把籃子里的零嘴整齊的排列好。

門口傳來了聲響。

有客人來,讓小嫻招呼就行,她這樣想著,專心的做自己的工作。直到客人靠在她身邊選焙,她也不在意,只覺得這男人的皮鞋又亮又干淨,沒沾一絲灰塵。

不過也停得太久了吧,他到底要買什?她反射性的抬起頭看他,男人也低頭正炯炯有神的凝視她。

「嗯!」她捂住嘴差點叫出來,跳離他有三尺遠。

粱御豪手中拿著一包蜜餞,一臉尷尬,同樣手足無措的望著她。

「你怎在這里?」

他這時才想起剛剛在車上預演的台詞,不自在的僵笑著,還擺手勢,「喔!好巧,我我……我回家順便路過這里,突然口渴想買點暍的,沒想到踫到你。」

來者是客,她不能趕人家。楚恩憐抿唇,心跳如麻,不發一語的拿起籃子往倉庫走,順便換下制服,再到櫃台前交班。

小嫻擠過身,在她身邊咬耳朵,「瞧見沒?就是他,逛了一晚上。好有味道的男人」楚恩憐朝她眼角瞟望的方向一看,梁御豪正一臉呆樣的走過來。他把蜜餞放在桌上結帳,熱切的凝視她,「你下班了,我……我……其實——」「四十五元。」「啊?」他愣住。「總共四十五元。」她不給他廢話的余地。

「哦,對、對,我都忘了。」他不自然的陪笑,連忙從西裝口袋掏錢,可惜越急越亂,口袋的零錢全掉到地面,一時叮叮當當的,他急得滿頭大汗。

楚恩憐乘機交代小嫻,「給你結,我先走一步。」說完迅速的步出門口。梁御豪見狀,干脆不撿銅板也這追出去。「喂!有沒有人性,都丟給我。」小嫻在後頭大呼。

楚恩憐低頭疾走不到一分鐘,馬上被追上,梁御豪也不說話,雙手插在口袋,就這跟在她身後。

直到她家的巷子口,她這才忍無可忍的回過頭,「你到底想干什?」

「沒什,我只想看看你。」

「好啊!那你看也看過了,滿意了嗎?如果滿意請停止這種幼稚行為。」她繼續往前走,卻又被背後窮追不舍的腳步聲給激怒。

她再次怒目相向,還恐嚇他,「我報警了喔!」他總不至于賠上梁家名聲吧。

想下到他又跟上,這次她真的生氣了,她大膽的走至他面前,「你別無聊好不好?這樣跟著我到底有什好處?我沒時間陪你玩游戲,我很累、很累、很累。」

「讓我幫你。我可以解決你所有的負擔。」他提出要求。

「非親非故,我憑什得到你的照顧。況且我一個人過得很好,不勞你費心。」

梁御豪沉下臉,「白天在小貿易公司當會計,做足全公司雜務,傍晚趕到醫院,喂食昏迷不醒的父親,晚上又兼差在便利商店工作。這叫過得好?」當下午從征信社得知她的作息後,他馬上迫不及待的趕到她工作的地方,為的就是見她一面。

「你那有善心的話,可以去救助別人,比我不幸的人多的是。」

「可是他們不是你。我願意捐錢給不幸的人,但我沒辦法見你這樣而無動于衷。讓我幫你好不好?」他心疼萬分,朝思暮想的女子就在眼前,他恨不得摟住她。可是她卻只想跟他保持距離。

楚恩憐搖頭婉拒,「我過得很好,我不希望有人打擾我平靜的生活。」

「我知道,你是不是還在恨我?恨我年輕無知開的惡劣玩笑。」

聞言,她搖頭苦笑,「人生苦短,要愛一個人已經很難,何況恨一個人。十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忙碌逼得我盡量不要去回想,就當做是青春時期的一點小挫折,我已經忘得差不多。」她說得雲淡風清,掩飾得那好,差點連自己都要被騙了。

「既然如此,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沒有謊言,沒有阻礙,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他保證絕對不讓她受一點傷害,只要她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她凝視他正經的表情,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連淚水都分泌出來,「經過這長的時間,我變了,你也變了,我們各自都有新的生活,那段回憶讓它埋葬在過去,不好嗎?你何苦執迷。你不要再來找我,我不想見到你。」她背轉過身,盡量冷靜的往前走。

「楚楚!」他站在路燈下最後一次喚她。

楚恩憐照樣沒有回頭,筆直走回家。這次他沒再跟來,想必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他吧!回到家後,關上鐵門,她走不到床前,便兩腳虛月兌的跌坐在地上,失神的跪坐著。

為什?為什?要在她身心最疲憊的時候出現,這樣她會忍不住的想依賴他。獨自奮斗多年,他猛然的再出現,對她根本毫無幫助,只會打亂她平靜無波的生活。

她很累,真的很累。她的生活分不出多余的空間去容納梁御豪,生病的父親才是她應該關心的事。她必須多賺錢,好讓父親到國外去接受治療。

對!沒錯。她趴倒在地上,眼楮緩緩的閉上,連臉都未洗就累得張不開眼。

在睡昏前的一刻,她似乎又回到國中時青春無邪的年紀,而梁御豪那張臉正沖著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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