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愛狂情 第19頁

「因為她是刻意躲開我們,有沒有試著報警?」方靜瑤問。

「不會有多大的效用,如果據實以告,又會引來媒體的關切,連七年前胡敏、胡秋霖的事件都會重新被挖出來。到最後警方會像處理鬧劇一樣,丟給影劇新聞的記者來辦案,就像影星被狗仔隊追蹤,反而麻煩。」南諾揚心煩意亂的接口。

電鈴這時響起。下人開門後,一位充滿嬌貴氣質的女孩被下人迎了進來。

「哪一位是南諾揚先生?」女孩有著古怪的腔調。

南諾揚站起身。「我就是南諾揚。」

「你是誰?」方靜瑤也站了起來。

「我叫沙也子,從日本來的。」

「我們這應該不會有你認識的人。」

沙也子點點頭,「肯定不會有,我是受人之托來到香港。有一個叫夏寧初的女人跳崖自盡後,留下一筆錢和一封信,另外在信封上寫下︰‘若有好心人將信送到寫在信封右側的地址,則可得到那筆錢,以及向這封信的收信者索討一百萬日幣的報酬。’最近,我家里發生了一些事,很需要這筆錢,所以,在那個女人死後好幾個月,我才下定決心來香港送信,因為我不相信真的可以拿到錢。」

「你說什麼跳崖自盡?什麼信?」方靜瑤不敢置信地問。

南諾揚整個人早已呆住了,仿佛死去一般,根本無法站穩,還好梅英杰站在他身旁扶住他。

千思百轉,他腦中一片空白。

「諾揚,冷靜一點,看信上怎麼說。」梅英杰提醒他。

他雙手顫抖,哪里拿得住信。梅英杰一手扶著他,一手替他拿信,而信已由方靜瑤拆開。

諾揚︰

本來答應你要好好活下去,但在來到縴細斷崖時,我改變了主意,總覺得應該由我死,才會有你的生,如果我們沒有人來替這一切的罪行作個交代,不論在哪里活著,都是一種罪。

請你、請你、請你,忘了我。

求你、求你、求你,忘了我。

寧初絕筆

第八章

南諾揚就像行尸走肉一樣,人活著心卻死了。

梅英杰和方靜瑤二十四小時守著他,怕他結束自己的生命追尋寧初而去。

那個送信的沙也子拿了等值一百萬日幣的美金,只待了一夜,第二天就離去。

她知道的並不多,所以說的也不多,只說她是湊巧到縴斷崖想心事、散心,看到一個女人跳下崖來不及喊救命,就被海浪卷走了。

就像胡敏一樣。

很簡單、很悲哀。也很壯烈。

「怎麼辦?他不知道能不能熬下去。不吃、不喝、不說話。等于是自殺。」方靜瑤嘆了口氣。

「寧初為什麼不再等一些時候?她這樣子不是死得很冤枉嗎?愛情真的傷人好深。」梅英杰看著南諾揚,他整個人憔悴得瘦了一大圈。

「有一個人更該死卻沒死。」方靜瑤想到什麼似的咒道。

「是啊,該死的胡秋霖!」

「找幾個人修理修理他。」方靜瑤提讓。

「這樣好嗎?我怕我找的打手會把他的老骨頭拆散了,到時候曝尸街頭,你我也會有事。」

「膽小表!」方靜瑤啐了一聲。

「不是膽小,是怕多事之秋,又給諾揚找來麻煩。」

南諾揚靜靜坐著,心思飄到很遠的地方,他心痛得麻木不堪;他應該怎麼辦?寧初。你竟這樣走了,留我獨活在世上……

不!不會的,他的寧初不會這麼殘忍。

他要去縴細斷崖,他要親自弄明白。

棒天,他一個人離開香港,追尋他的最愛,尋訪她的蹤跡。

×××

沙也子回到日本,夏寧初和朱靖于立刻找她問清楚詳細情況。

「這是一百萬日幣的等值美鈔。」她將裝錢的紙袋放在桌上,推向夏寧初。

「不,這是你該得的,謝謝你的幫忙。」夏寧初又將紙袋推向沙也子。

沙也子看向朱靖于。「這錢太多了,我不能收。」她很有義氣,也很善良,不是趁火打劫的女孩。

「當初我之所以這麼設計,是因為希望這個計劃能夠更合邏輯,不至于太夸張,竟有人會心甘情願幫助一個陌生女子千里送信,所以有了這一百萬日幣報酬的構思。寧初,這錢是南諾揚的,理該歸你所有。」朱靖于看了夏寧初一眼,然後誠摯的謝了沙也子。

「不,這錢是沙也子的報酬,諾揚要給的人也是送信人,而不是我。」

大家都不想收下這筆錢。

「這樣吧!這錢就給寶寶當作教育基金。沙也子,改天我再請你吃一頓上等料理,算是謝謝你。」

沙也子高興地笑開,能和心儀的朱靖于單獨約會吃飯,比給她一百萬日幣還令人高興。

「沙也子……」夏寧初欲言又止。

「嗯?」沙也子看向她。

「寧初的丈夫看了信的內容有什麼反應?」朱靖于體貼的替夏寧初開口。他知道寧初作這個決定有多不舍,更清楚其中含著多麼強烈的不得已。

「哦!他看完信差點站不住還要人扶著,完全不能接受事實,然後大哭了一場。我第一次看大男人掉眼淚,有點難過,也跟著哭了,忍不住想要告訴他們實話,又想到你們拜托我千萬保密,只好硬下心腸不開口。」

夏寧初放下心中一塊石頭。有朋友陪在一旁,會比較容易熬過去的,南諾揚一向堅毅,她希望他在一切明確之後能重新開始,不要對她再有懸念。

她站起身,抱著寶寶先行離去。她必須一個人,必須獨處,就算流淚,也要自己擦。

她知道他的痛苦,她何嘗不是呢?以死亡的方式離開他,就表示今生永遠不能再見面了,一切的情緣從此切斷。

原諒我,諾揚。

×××

自從朱靖于許下承諾要單獨好好的謝謝沙也子後,他再也得不到安寧,她跟前跟後,像一粒特級跳豆般,纏功一流地非要他盡速履約。

朱靖于本想等寧初情緒穩定一些時再履約,不然他實在很不放心,但是沙也子哪有耐心等候,所以他只好投降。

「這家店氣氛很好對不對?」沙也子興奮的說。

朱靖于連頭也沒抬地嗯了一聲,他只顧著埋頭吃東西,只想早點吃完早點回家,寧初一個人在家照顧寶寶,他真想立刻飛回她身邊。

沙也子一直找話題,得到的只有三兩句簡短的回答;他要快,她偏慢,而且特別慢。他早已盤底朝天不耐煩地看著手表,她還老神在在的吃著壽司。

「沙也子,你要不要帶回去慢慢吃?」朱靖于撩著性子問。

「為什麼?你有什麼事急著要離開嗎?」她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想早點回家。」他老實回答。

「是誰的家,你的家或是夏寧初的家?」她提高音量。

「都一樣,我和她是隔壁鄰居。回我家就是回她家。」他避重就輕地回答。

「不一樣,怎麼會一樣?我看你待在她家的時間比待在你自己家里的時間還多,你是不是打算娶她?」她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問。

「你胡說什麼?」他不想被人看穿,尤其是一個小女孩。

「我才沒有胡說,你對她好殷勤,什麼好東西全往她家搬。怕她冷、怕她熱、怕她餓、怕她寂寞、怕她哭——你之所以留在這里作翻譯的工作全是因為她對不對?」沙也子嫉妒心十足地道。

「我是寧初的好朋友,有能力當然多幫她一些。」

「騙人!什麼好朋友?你根本愛上她了!」沙也子大吼。

「你閉嘴。這些話你別在寧初面前亂說,我不想影響她的心情。」

「她已經結婚,又為別人生了一個孩子,你愛著人家不是很奇怪嗎?」沙也子質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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