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小妻 第5頁

平郡王冷冷地釋放僅存的力氣,對她道︰「我若摔死了,變鬼一樣會抓你。」

她一驚,他不是中了蒙汗藥,照理該雙眼無神飄忽,但並沒有,那兩簇深冷且不放過她的眼神還是讓她頭皮發麻,更讓她見識到他強大的意志力量。

但,沒時間讓她多想,匪徒已沖過來了,她得趁著他腦袋還有理智以及些余體力前,立刻扶著他跳樓逃跑。「走!」

「站住!」三名匪徒急追。

「不準走!傍我站住,站住!」客棧老板跟伙計也要抓住破壞客棧的始作俑者,跟在後面追。「賠錢來!不準走,站住!站住——」

三方人馬在路上追逐疾奔,嚇得路人紛紛逃竄走避,深怕被卷進莫名的糾紛中。

幸好練蘺練武有成,內功不錯,有能力拖著端木似修長精壯的身體藏進一間空屋里,躲過了眾人的追逐。

第二回

黑夜里,冷冷的月光之下,在離「興安客棧」三條街的一座大宅院後方有一間小屋子,地處隱密,且因緊鄰著大宅院,以至于小屋子總被誤會是隸屬于大院主人的,也因此沒人敢進屋去。練蘺在前往「興安客棧」的途中就有特別注意四周環境,也發現到這間小屋,于是拖帶著端木似進屋藏身,避開後面的追逐。

她這一年做事情都異常謹慎,可以先注意到的細節必會做足準備,就是因為不想重蹈覆轍,不想再在沒有防備之下又被狠狠地傷害了。

小屋里點起了燭火,燭光映在房間里非常明亮,練蘺坐在床畔,看著床上昏睡的端木似。

他一張俊美又迷人的容顏已經夠禍害女子了,偏偏又是位尊貴的王爺,這與生俱來的高貴身分更能吸引姑娘們為他卸下心防,想必他只要勾勾手指頭,就有無數女子願將自己的身心奉獻給高高在上的他吧?

即便知道人不可貌相,但不被美麗容貌吸引者又有幾人?

即便知道身分高貴者,花心風流的機會也變大,但可以守住方寸者又有幾人?

即便腦子再聰明的人都可能沉淪,更何況是凡夫俗子?像她就沒有做到,非得要真正吃了虧才會領悟。

思及此,她腦海又浮現一名斯文書生的面孔,想起他的背叛,想到她當時的驚詫,想到她的嘴唇曾經被這麼一個背叛感情的男人踫觸過。

「惡……」俏臉立刻皺成一團,忍不住搗住唇瓣,那厭惡的感覺教她又一次揉搓自己的唇瓣。都已經過了一年的時間了,她仍然抹不去被他踫觸過的惡心感覺。

一個書生就如此風流,平郡王是何等身分,一定比他更不可信。

「對吧……」她盈盈水眸一瞬也不瞬地盯著昏睡的平郡王,輕聲喃道︰「你一定也是個風流種,對吧……」

什麼?

端木似尚未睜開眼楮,卻听到模糊的喃語,她講什麼他沒听清楚,但卻明顯地感受到有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盯著他瞧。

是誰?

端木似慢慢回魂,同時也憶起那兩道視線可能屬于誰。他「抓住」妖女了,他沒有被她甩掉。

端木似霍地睜眼,一入眼的影像就是練蘺玉手搗唇,美麗的眼楮流露著濃濃的哀傷水波。

「怎麼了……我的眼楮……花了?」他無聲的喃語。竟然看到妖女練蘺流露出悲傷的眼神來,而且她的眼眶還含著淚。

「你醒了?」練蘺的表情瞬變,翦水雙瞳立刻回復澄亮慧黠。

端木似閉上眼,片刻後才又睜開,深吸口氣,精神恢復了些。

「你剛剛有哭過?」低啞的嗓音問她為何事哀傷。

「哭?」練蘺卻一臉疑惑。「我哭什麼?我為什麼要哭?」

端木似一頓,他剛剛看錯了,是蒙汗藥讓他神智不清楚?

「你明明哭了。」他試探地再說一次。

「什麼呀?我怎麼可能哭!」練蘺扮了記鬼臉。

他頓了頓,道︰「你哭,是為我中了蒙汗藥而擔心嗎?」

「啥?為你擔心?嘻,你居然也會說笑話啊!」她搗住唇,格格格地笑著。「不過我自己才是個笑話,剛剛應該乘機把你大卸八塊才對。你對我充滿著惡意,我沒殺你,卻反而救了你,我還真是個笑話呢!」

「你現在要殺我還有機會,我的氣力並沒有完全恢復,你可以動手啊!」剛剛以為她流淚,看來是看錯了。

她搖首,道︰「莫氣莫氣,我都說在說笑了,你就別放在心上。我若要殺你,方才又何必浪費力氣救你?我不過是希望王爺能開開金眼,看清楚事情的真相,不要誤會我與宵小聯合設計你。」

其實當她在客棧救他離開的一剎間,他是認為她與江湖宵小無關的,否則又怎麼會救他離去?

只是,一想到她性格詐詭邪魅,他又忍不住懷疑這會不會真是個陷阱,畢竟練蘺難以捉模的心性一直讓他束手無策。

她雙手合十,微笑再道︰「那幾個匪徒真的與我無關呀!我也是真心奉勸你別在江湖上亂闖,招惹危險。你是一尊活財神,一旦抓到你去向王爺府又或是皇帝威脅,你的尊嚴會盡掃落地的,所以你還是回京城吧。」

「不。」他毫不思索地回道。

「不?」她神情一凝,怎麼就是說不動他?

端木似吃力地撐坐起,道︰「我仍然懷疑你布下陷阱設計我,目的是要我感激你,不再找你的麻煩。」為了繼續與她牽扯,就算誣陷她也在所不惜。

「你疑心病真重耶!」氣煞了,因為一時的不忍,救了他,結果他還是不信她。忽然間,她害怕起自己的好心會不會給自己招來禍害?

他啞聲再道︰「我可不敢小看妖女的能耐,況且依你的性子,演一出陷害我的好戲有何奇怪?一旦成功,你變成我的救命恩人,我也無法再找你麻煩。」

算了,她無力了,跟個霸道王爺講道理真困難,她還是另想辦法逼他不再追查「聖宮」好了。「我言盡于此,信不信由你。你去召喚護衛來保護你吧,我要走了,後會無期。」

「不準走!」他專橫地道,也快速地移下床抓住她的皓腕。

練蘺愣了下,看著被抓住的手腕。他的掌心是冰涼的,雖然蒙汗藥的藥效已退去大半,但他的力氣應該尚未回復完全,可他卻把她抓得好緊好緊。

「你到底留我做什麼?」瞬間,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發酵,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滋生。

「我想留你就留你,不用理由。」他依然霸氣。

「王爺的身分讓你昏頭到要強搶民女?」她突然心慌,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要走。

端木似硬是拉住她,啞聲道︰「休想走!」

「呀!」她被猛力一拉,腳步一個踉蹌,見他傾近,驚嚇地往後退,背脊就靠著身後的圓木床柱。

他的雙手立刻撐在她臉頰的兩側,將她困在胸懷里,深黑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她。

燭光下,那一苗一苗的火花讓屋內一會兒清楚、一會兒又朦朧。

端木似俯下俊臉,兩人近到鼻息相聞。

練蘺見他傾近,從容的神態開始變化,雙頰上的粉女敕顏色更是消失,換成一片蒼白。

「離我遠一點!」她心弦繃得緊緊的,咬牙迸話。

他眉心一鎖,發現到她的異狀。「你在怕什麼?」雖然燭火搖曳,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她的臉色從淡粉倏變蒼白。

「走開!」

他故意靠得更近。

練蘺心慌意亂地叫道︰「快走,離我遠一點!我都道歉了,也展現了我的誠意,你為什麼一定要刁難我不可?」

他是要刁難她,他就是要把她囚禁在身邊。他想把她帶在身邊的情緒太強烈,一時無法消除。「我絕對不會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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