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躍龍門 第23頁

荊軻抽了口氣,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在下沒听過女子為官。」

「古老的北方犬戎部落就有女將軍,阿蕊就是來自犬戎一族。」

「是嗎?」早就已經滅亡的一族,原來還有根苗流落在外。

「荊卿雖是女子,但能文能武,放眼秦國,有誰能與你匹敵?寡人想借重你的才能,一統天下之後,便以你墨家之道治天下,由此開啟太平盛世,你不想與寡人一同實現那一刻嗎?」贏政輕柔地握住她的手。

荊軻怔怔地看著他,心頭暖得發燙。這個男人在實現她的夢想,用她根深柢固的觀念開啟另一頁史歌,還將她納入其中,他怎能如此大度容人,如此地撼動她的心,教她心甘情願地獻上她的命?

「荊卿,寡人願意給予你想要的一切,只求換取你待在寡人身邊。」他再也找不到一個可以與他心靈相通、言之有物的人了,最重要的是,他已經決定讓她成為他的隊友,更得趁現在與她培養更深的感情,讓她甘心跟他回仙境,就算她要他的,他也可以完全獻上。

她沒料到他竟然紆尊降貴地央求自己,想了想問︰「那麼,如果在下希望大王暫時放了在下,大王會允嗎?」

「不允。」贏政幾乎是不加思索,而且渾身瞬間緊繃了起來。

「就算在下有要事在身?」

「你能有什麼要事在身?寡人警告你,你要是敢踏進魏國,寡人就派軍圍剿魏國。」他的黑眸閃動著殺氣,不悅的警告道。

荊軻一頭霧水地瞅著他。「在下並不是要前往魏國,只是想回燕國。」她去魏國干麼,她師兄也不在魏國呀。

「回燕國做什麼?」

「在下……」

「難道你和燕太子丹有著不尋常的交情?」月兌口搶白後,贏政的腦海中瞬間翻飛著眾多畫面,盡是她和燕太子丹卿卿我我的模樣,一把無明火轟的一聲襲向他,殷紅了他的眼眸。

不可饒恕!燕太子丹那個混蛋憑什麼可以與她同床共寢,共赴雲雨?他要殺了他,而且要親手掐爆他的……頭!

第8章(1)

「大王這話是什麼意思?」荊軻听出他的話意,不滿地眯起眼,哪怕她還在靜養中,表情依舊殺氣十足。

贏政抿了抿嘴。「你奉他的命要刺殺寡人,寡人當然會想你和他到底是什麼關系,為什麼明知道不可行還為他而來。」燕太子丹那家伙長得人模人樣的,可真要論,自己絕對比他好上千百倍,這是無庸置疑的。

她疲累地垂下眼皮,想了下,干脆把自己受到威脅的事攤開來說明白。「……就是因為他抓了高漸離,我才不得不听令。」否則她也很清楚要刺殺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只是迫于無奈,硬著頭皮上而已。

听完,他那股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殺氣早已消失無蹤,他托著腮問︰「難不成你回燕國是打算自個兒去救人?」

「嗯,在下不能把高漸離丟在那邊不管,畢竟她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必須去救她。」荊軻等不到他的響應,不禁又道︰「在下絕對不會辜負大王的倚重,必定會回到秦國,待在大王身旁。」

「好歹是個姑娘家,怎麼還一直自稱在下,也該改口了吧。」贏政閉著眼像是在忖度什麼。

「臣……」

「這樣吧,荊卿,我在你面前不自稱寡人,你在我面前也不需要受限于那些繁文縟節,私底下咱們是朋友,好不?」他懶懶地道。

「可是……」

「否則,我就不允你回燕國。」

「所以你這是答應了?」荊軻喜出望外地道。

「答應是答應,不過我要跟你一同去。」

「不成,大王豈能不坐鎮宮中!」她隨即板起臉。

「我好歹也御駕親征過,難道我就不能打著親征之名,讓內外皆不敢輕舉妄動?」贏政方才就是在想這事。

畢竟他和燕太子丹那個混蛋相識了二十年有余,那個混蛋的心思特別曲繞,老是一副別人對不起他,就連老天都虧待他的欠揍模樣,那種混蛋手段特別歹毒,既有人質在手,想要救出絕非易事。

「最重要的是,你沒有我這般熟悉燕丹的手段,有我在,想救出你的朋友,勝算較大。」

「你是為了我?」

「要不然呢?」拜托,她要是栽在燕太子丹手中,一去不回,就算殺了那個混蛋,他也不要活了,因為他不可能再找到另一個她,沒有隊友沒有她,馬拉松比賽他還比個屁啊!

荊軻的心喀登一聲,像是不知不覺地給攫取了什麼,又給填塞著什麼,她說不出這是什麼感覺,只覺得心里暖暖的,充盈且飽滿。

「對了,我讓福隆查到了下毒的人是鄭夫人,我已經廢了她,將她逐出宮。」

他像是想到什麼,跟她交代了下,畢竟是他的人傷r她,不管怎樣,懲處是少不了的,因為是女人,也幸好荊軻無恙,他才肯饒鄭夫人一命。

「外頭風饕雪虐,你將她逐出宮,不是等同逼她去死?」沒來由的,想到他後宮有一票女人,她心里就有點不爽快,不過這樣的念頭也讓她有些錯愕,她趕緊甩了甩頭,言歸正傳,「廢了她也就罷了,留下她吧。」

贏政不怎麼想,但她都開口求情了,也只好允了。瞧她初醒,氣色也不怎麼好,沒什麼食欲,他讓她歇下,跟著和衣睡在她身旁。

「你還是將我送回慶平閣吧。」

「你都知道外頭風寒凍骨,我怎可能把你送回慶平閣?就乖乖待在這兒養病。」他不容置喙地道。

「可是你與我同寢……」

「你還是我的臣子,我依古禮相待,又有哪里不對?」

「……喔。」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說什麼?

一如往昔,荊軻枕著他的手臂,窩在他的懷里,她感到安心,不一會眼皮就重了,只是臨睡前她不免又感到疑惑,怎麼又有什麼東西頂著她?

荊軻被嬌養在太平殿內,半個月後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而且這段時間,她每夜都與贏政商議著回燕國的路線和救人計劃,還會談到一統天下的步驟和治理的方向。

那心有靈犀,不需多余言語便互通的默契,教贏政每晚總是暈陶陶地抱著她入睡,為了自己找到一塊瑰寶而自喜,一想起回仙境後,有她相助,他定能在比賽中拿到冠軍,他就忍不住笑咧了嘴。

而荊軻也敬佩他竟能廣納百川,心思賢睿,教她慶幸她所遇見的贏政是個賢能之人,而非燕太子丹在外捏造的暴君。

久了,她也真習慣與他同寢,而且在他的懷里,她總是睡得特別香甜,當然,別老是有東西頂著她,她會睡得更好。

「好了,咱們就決定先乘軺車,過了上郡再輕騎前往太原。」把跟侍的人員敲定之後,贏政也將路線規劃妥當。

「好,就這麼著,到了下都再差人聯系樊于期。」她噙笑道。

他說樊于期是他安插在燕國的眼線,當初她就覺得裝有樊于期人頭的木匣太輕,這才知道里頭裝的不是人頭,而是藏有樊于期警告的木簡,如今有這位大將當內應,想救出高漸離的機會又多了幾分,對于這趟燕國行她更有把握了。

贏政近乎貪婪地注視著她的笑臉,目光灼熱得教她感到不對勁。

「該歇息了。」他微啞著嗓音道。

他想,今晚也該是獻上自己的時候了。

「是。」荊軻想了下,明兒個五更天就要啟程,早點歇息也好。

就在她如往日般地先躺上床,卻見他著手寬衣,月兌了曲裾也沒什麼,但就連襦衣也月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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