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郎君 第16頁

有淚,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呀!

豆大的淚珠滑落下。

「為什麼哭了?疼嗎?」他倉皇地問,怪責自己的粗魯;她語凝哽唱。怎地也道不出由心淌出的感動,只有讓淚水不斷地奔潦……

指頭頻頻替她拭去濕意,卻關不住那串串水珍珠。

忘情地,炙熱的唇終于無法壓抑地低啄擒住她的粉頰,含去那成串成串的淚水,吻愈來愈深,終至纏上她柔美小巧的芳唇。呵護寶貝似地細細品味。

對這股不曾有過的溫柔,任薰衣失魂了,伴著他的神迷,願意與他翩翩共舞。

一切的恩怨,暫且讓它塵封沉潛心湖底處吧,此刻的他願意撤去心防,甘心臣服在這甜美之下。

哪怕自己所陷進的,是一團致命的迷魂。

餅了好些天之後,任薰衣才霍然憶起,長恨幫為什麼要圍殺他?而他又為何要往北而行?這些疑問,全未得到解答呢!

☆☆☆

「這地方就是冰焰門位于最北面的堂口。"他們停了下來,駐足翹首,眼前全是濃密的叢樹,足以遮蔽大半視線。"停留在這個地點,長恨幫眾短期間內是不可能找到我們的落腳處。」

是呀,這里地處山坳間,外頭又有青蔥郁郁的叢樹以為掩護,所構築出的是一個絕佳屏障,除非是識途老馬,否則極難發現這個人煙罕至的地方另藏玄機。

相伴走進依著山勢築建成的小綁,放下斜背在身後的包袱與長劍,任薰衣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懸宕多日的疑問,開口問了。

「長恨幫為什麼要圍殺你?」

「怕我闖上他們的總堂,毀了他們的根據地。"這回他倒是沒再故弄玄虛,直接回答o"原來這就是你此行的目地。"來了——最令她擔心害怕的事情終究發生了。」

你這回前來北方,目的是為了毀滅長恨幫?「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定定看著她,半譏誚地。

「認為我已經掌握到了你爹的行蹤,才會有此一行,這麼說來,他也逃到北方了?」

任薰衣淺淺微笑,鎮定地未露破綻。

「一箭雙雕最合你心意了。」她答得模稜兩可。

晨斜田冷情一瞥,不再追問,反而轉移了話題,"里頭有間寢室,累了的話可以人內休息。「

「那你呢?」自從上回親呢接觸後,他對她的態度明顯溫和許多,雖然言行舉止仍是充滿著無理的霸氣,但較之見面之初,已是天壤之別。

「別哆嗦,進去。"展斜陽不容人辯駁,惡狠地命令︰這一路的風塵僕僕,她那弱不禁風的身子不知可否堪受得住︰他是疼惜擔心她會受不住這顛簸。

好似瞧出點味兒來,她听話地轉身走進。冷冷的沁寒消夫子。望著她的身影裊裊隱去,突升百感交集。

是連做夢都未曾料想過,任九天竟然擁有這等慧質蘭心的女兒。還鬼使神差地送至他身邊,帶給他一次又一次的悸動︰乾坤因她而顛倒,竟然無力改變,抽不了身地深深陷入這團情霧中……

呃,情霧…!情霧?他怎能突然異想地作此比喻,簡直是瘋了……這少女可是仇人之女呀!

倏地,一陣異風乍起,四道凌厲劍氣分四個方向疾射而來。展斜陽飛快旋身,竄高身軀,避開了對方第一招的噬人漩渦。但對方見一擊不成,並不就此罷手,青芒再現,毒辣進逼……

雷霆卷騰、紅焰立現,只消眨眼工夫即刻拉出一條奔灑的血腥,哀嚎聲破空傳揚。

砰一響,四條青色人影以拋物線之態分四個方向甩飛栽下,但即快地,又跳起。

這回是為保命,一刻也不敢逗留,拼命破門退走,但地面上已留下四灘驚心動魄的血跡。

展斜陽未追,他只覺訝異。非常確定一件事情,這一路上並無異狀,也無留下任何可供追蹤的蛛絲馬跡,長恨幫人竟可快他一步,反而先找到他的落腳處,埋伏狙殺。

問題是出自哪里?

「你要是知道誰出賣了你的行蹤,就不會對岡6才的事件感到訝異了。」堆滿著嬌嗲的嗓音從門外傳進,踏進一位妖艷女子。

「燕雙妃?」

她娉婷走進,抬舉右手。"你瞧瞧。"手心一張,上頭有堆細細的粉末,從外觀看去,與一般塵土無異。

但無心臉沉了,正因為他知曉這種萬行粉是運用在追蹤尋人時的最好利器,只須再配合千雀鳥,不管你人藏匿何處,也是無所遁形。

燕雙妃神情不善地撇撇唇,道︰「喏,明白了吧!

這里會讓長恨幫人發現,依靠的正是此物。「

「你怎麼來了?」無心言辭犀利且偏離正題。

「粗心你嘛!"她走近他。"怕你應付不了長恨幫的人海戰術,特意跟隨在你身後,以便助你一臂之力。」

他嗤道︰「結果反倒引來長恨幫眾。」

「無心,不要把罪過栽到我身上,可不是我。"她媚眼含諷。"這一路我跟隨在你身後,看得可是一清二楚,玩弄把戲的,正是你將之視為寶貝的任姑娘。」

他耿睇她。

燕雙妃不服氣地。"怎麼,不信啊?無心,我看你已經被那妖女迷得暈頭轉向、弄不清楚是非黑白了——等等!"她忍氣攔阻他的去路。"你不覺得奇怪嗎?

這里發生這麼大的棍亂,那位任姑娘居然不來聞問或是探探究竟?「

「閃開!」

「她逃了。」燕雙妃陰狠的放聲。"見事跡敗露,她還會傻得留在原地等你去殺她嗎?「

無心充耳不聞地直闖寢室,里頭居然空無一人。

「我沒說錯吧!」她趾高氣揚地。

「說!"突然轉身的無心掐住她的咽喉,沉狠猛絕地脅嚇。"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

燕雙妃臉色灰白,氣快喘不過來。

「你說什…。"什麼……我听不……懂……」

「別跟我打馬虎眼。".」我不……不知……「

「說——"勢力萬鈞的一喝駭得她肝膽俱裂。

☆☆☆

被人扛在肩上,騰躍飛掠,月復中膽汁幾乎要吐出來。

任薰衣萬萬沒預料到冰焰門下的隱密分處竟然已有人埋伏其中,以致當她一進內室,在猝不及防下,連喊叫求救的機會都沒有,身子就被人給制服住了。

而那位陌生人也不特意掩飾身份,大咧咧地將一張粗獷的面孔展現在她眼前。

面對她時,也只是閃過那麼一絲絲耐人尋味的躊躇後,立刻扛著她走。

這莫名的一切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使她完全來不及分析思索這中間情節,只可確定那個大漢的怪異絕非覬覦她的美貌或什麼。

看他身材魁梧,動作招式可敏捷得很,不必多想即知此人必然出身江湖染缸,而且極似黑道中人,只是感覺上並不像死纏不放的長恨幫眾就是了。

來到陰森的密林後,大漢將任薰衣丟在滿是殘葉的泥地上,也把她的穴道解開。

任薰衣好不容易站起身,撐著疼痛的縴腰滿是不解地問︰「我不曾見過你,更談不上與你有恩怨,何苦擄我?」

對方沒答腔,只用一雙牛眼熾猛地盯著她瞧。

「你是誰,能否報名?」

立即地,回答她的是一柄長劍,直指她的皎皎姿容。

她一聳肩,道︰「說個話吧,總要讓我做個明白鬼吧,免得下了陰曹地府,還不知自己是被誰所殺,怪沒顏面的。」

劍尖輕晃,只要往前一送,只需輕輕一擊,這少女必定逃不過魂歸離恨天的下場,但……

任薰衣戒慎恐懼地望著眼前的那把劍,它正微微不穩地輕晃,且該有的絕狠殺氣並未逸出,便又記起這人在擄劫她時曾經莫名出現過的躊躇,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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