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德在席爾手觸及他臉之前握住他的手腕,神色復雜。
「你怎麼了?」席爾玩味地問。「從沒見你生悶氣。」這人,向來少有事情能破壞他的冷靜自持,是誰激怒了他?
「有人找你。」布拉德冷淡回應,眼掃了掃一旁。「她。」說完轉身離開,走進寢宮內的小房間。
誰?
席爾好奇的轉過頭,想不到見到的是笑臉迎人的莫鑫鑫
「Hi,陛下。」她眼楮閃亮亮,一點也不畏席爾的地位身份,熱情的揮手打招呼。「我來——」她邊走邊說話,不小心絆到地上的長毛地毯,跌了個狗吃屎。
好在長毛地毯沒讓她跌得太難看。
「可惡!」她紅著臉,想不到自己「出師末捷身先死」,出了個大丑啊!
她忍不住低聲用中文抱怨,「倒霉死了,一入宮就被可惡的女官們取笑,現在又在國王面前跌跤——」
席爾挑了挑眉,看著她坐在地毯上抱怨連連,他不動聲色,也沒招呼她,躺回躺椅上,繼續看他的海景、喝他的酒。
莫鑫鑫小臉暴紅,看著背過她的席爾,這一瞬間她很想死!
「還被國王背後竊笑……」
可不是嗎?背過她側躺在躺椅上的席爾,正夸張的抖動雙肩,無法抑制的竊笑著。
開朗的莫鑫鑫完全不為這件事情苦惱。「首次交手至少是以笑聲結尾,不錯啦!」她眼楮滴溜溜的轉,肯定了一件事!席爾對她沒有敵意,她可以安心、大膽的在宮中住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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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鑫鑫活潑愛鬧的性格無法壓抑太久,就算是在嚴肅的宮殿中,嚴厲的儀態老師和長老們要求她一定要有王妃風範,她也只能維持表面的優雅,但是私下——有了安潔和貼身女侍們的縱容,她可以盡情玩樂。
列斯登的宮殿很美,處處是驚喜,那一根根雕刻細致的圓柱都有不同的圖騰、不同的童話故事。
在宮中住下一個月,一連串不停的忙,禮儀、國家歷史、地理、風俗民情、保養、健身,還得為大婚做彩排準備,加上貝洛斯被席爾勒令不得入宮,莫鑫鑫已經一個月沒見到她的未婚夫了。
「可惡的席爾!」莫鑫鑫大聲吼,聲音回蕩在偌大的禮堂前,久久不散。
「王妃!」安潔在她繼續發表更精彩的高見之前,捂住她的嘴,「謹言慎行。」
「誰教他不讓我見老師,一個月了耶!壞人。」她嘟嘴埋怨。「雖然我知道他是好意,但我還是要抱怨。」
安潔笑著安撫,「貝洛斯殿下傷勢恢復得很快,已經能行動自如了,絕對不會影響下個月的大婚,王妃別著急,陛下已經下令召殿下入宮,晚一點你就能與殿下踫面了。」
「真的?」莫鑫鑫眼一亮。
「是真的,但是現在——你能不能乖乖的試穿禮服?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安潔拿著禮服半成品嘆息著。
莫鑫鑫看著那件縫制一半的白金色禮服,想起每次穿上都很痛苦,但又不得不多次試穿,只為了在大婚當天當個完美的新娘。
「好吧。」她認命的任憑女官們替她著裝,那些禮服憑她一個人是絕對穿不來的。
她站在穿衣鏡前,看著自己被禮服擠出的,贊嘆著裁縫師的神奇,一邊听著安潔解釋皇室大婚的傳統。
「王子大婚,需經本國主教證婚,國王親自為王子妃加冕,王子會在聖壇前等待,王妃則由父親引導定上紅毯,交付予聖壇前的王子。」
安潔說到這里,莫鑫鑫身形一震。「安潔……我沒有家人了。」
安潔一愣。「是我疏忽了。」立刻在PDA上記載這件大事,頭疼的想著解決辦法。「加冕後乘馬車游行,可晚宴的傳統——」如果王妃未完成這項傳統,往後她于列斯登的地位……
「什麼傳統?」莫鑫鑫好奇地問。
安潔望著她,想著是不是該告訴她這件事情,也許對她來說,這個傳統很傷人。
「安潔?」
深吸口氣,安潔還是決定說了,「列斯登共和國王室大婚晚宴的第一支舞,依照傳統是由新娘和新娘的父親‘父女共舞’開舞……」安潔說到一半,並未將傳統原由傳承,就被她那向往期待的神情震住,心疼油然而生。
「如果……我養父還在世,那該有多好。」莫鑫鑫眼眶泛紅,希冀擁有屬于自己的父女共舞。「好浪漫,光想到就覺得一定是很美好的回憶,可是我沒有辦法擁有。」她強打起精神,笑道︰「安潔,恐怕要請你和禮官們商量,如何修改那些儀式。」
「王妃……」安潔很心疼,明明這麼難過,可她卻還是開朗的微笑。
「沒關系。」莫鑫鑫搖了搖頭,「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什麼沒辦法的事?」貝洛斯神清氣爽的出現,宮人們紛紛退下,讓久未見面的兩人好好說話。
「老師!」看見他恢復健康,不再病佩佩的躺在床上,她驚喜的沖向前,一時未注意腳下的裙擺,被自己絆倒。「啊——」
「小心點。」貝洛斯在千鈞一發時刻接住她。
「你好了!你沒事了?真的嗎?」她雙手環抱住他,關心地問,「真的好了?你的傷很嚴重耶……」
「為了接你離開皇宮,我當然得快點好起來。」他輕笑,大掌輕撫她的臉。「最近听到許多關于你的傳言,听說你快把皇宮掀了。」
王妃親切、沒架子的作風從宮中傳出,而調皮搗蛋愛鬧的一面也不可能成為永遠的秘密。
最夸張的行逕是她竟然騷擾護衛!守在寢宮門外值勤的衛兵必須站直身子,不許移動,連眼神都只能直視前方不斜視。
而她竟然去搔人家癢!
他听聞此事時有一絲不悅,但卻忍俊不住的笑出聲來。
「我哪有?」莫鑫鑫無辜的瞪眼反駁,「我什麼都沒做!」
「你這麼說一定是什麼都做了。」貝洛斯了解她開朗活潑的性格,那些確實是她會做的事。
她一定看不慣這座皇宮的死氣沉沉,不只一次挑戰席爾的忍耐力,最讓貝洛斯不解的是席爾竟然對她睜只眼、閉只眼。
「老師,你誤會我了,我很乖,不信你問她們。」她指向身後的女官們,但女官們見到了貝洛斯卻恭謹的退開,不若平時的嬉笑玩鬧,半聲不吭。
她在心里打了個突,她們見到布拉德和席爾,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悶不吭聲啊,連安潔都這樣,到底是怎麼了?
貝洛斯冷淡地掃了那些宮人一眼,沒將她們放在眼底,面對莫鑫鑫,那雙淺色眼眸又有了熱情。
「我去見席爾,之後我會接你回行宮。」
「真的?」她眼楮一亮,「我可以跟你回去?」
「我傷勢痊愈,席爾沒有阻攔我的理由,我今天一定要帶你回去。」他費心療傷,目的就是早日康復,帶她離宮,離開席爾的掌控之下。
她在席爾身邊令他猶如芒刺在背,不時猜想席爾會如何待她——
思及此他眼神一凜。若席爾敢動她一根寒毛,他會……
「那我要去準備嘍?YA!可以跟你回家了。」莫鑫鑫快樂得像出籠的小鳥,這一個月在皇宮里待著,哪里也不許去,實在是悶壞她了。
「在你換衣服的時間,我去見席爾。」貝洛斯笑道︰「回程再來接你,嗯?」
「好!快點,幫我把衣服月兌不來!」她轉身走向宮女們,催促她們月兌下這一身累贅的禮服。
貝洛斯轉過身,隨即換下面對莫鑫鑫時的深情溫柔,恢復冷峻、不苟言笑,他舉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