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在吃晚飯時,他不再像昨天一樣「秀氣」,因為過分勞動的關系,他早就餓得發昏發軟,不管吞進的是什麼,填飽肚子才重要。
李春花注意到他的好胃口,「你還真會吃,不挑嘴了?」
他舌忝舌忝嘴角,「我本來就不挑嘴,在哪兒都可以生存。」
「今晚你應該會睡得很熟。」
她說得沒錯,吃過飯、沖過澡後,章浩然連保養都沒做,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補充白天辛苦工作的體力。
原來這就是工人的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只要把工作做好,吃飯、睡覺都變得很原始,有種單純活著的感覺。
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的兒子今天變成硬漢了喔!
一天過了又是一天,章浩然逐漸適應工地,也仔細觀察了李春花,她確實是個盡職的領班,除了工作賣力,分配公平,也懂得鼓勵工人,讓大家安心做事。
等等,這麼一來,他還有什麼好攻擊她的?不行,趕在監工的最後一天,他必須雞蛋里挑骨頭,硬是栽贓在她頭上。
黃昏時分,晚風吹來,李春花帶他檢查各處進度,但他一點都不專心,只想著該怎麼報仇?
「喂!你……結婚了沒?」真想看看她老公,一定被她欺壓得很慘。
「沒。」她回過頭看他,「問這干麼?」
「隨便問問,像你這麼沒女人味的女人,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沒錯,在工作上無法挑剔,但可以作人身攻擊呀!
她絲毫不受影響,還敢回嘴,「我確實沒有女人味,但你也沒有什麼男人味。」
「你到底有沒有長眼楮?我身價可高得很,是個黃金單身漢耶!」他長得又高又帥,又有專業又有品味,天底下哪兒去找這種好男人?
「外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知道什麼?」難道她發現他是處男?不,不可能的!
她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出,「我沒有歧視的意思,現在同性戀也很常見。」
「同性戀?」他一時領悟不過來,呆了好幾秒才大叫,「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同性戀了?你別含血噴人!」
她卻認定他是老羞成怒,「這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坦白一點好不好?」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喜歡的是女人!」
「我懶得跟你辯論,隨你高興。」她定在他面前,爬上二樓,「這跟我們的工作沒有關系,你不用再解釋了。」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說明白。」看著那緊翹的臀部搖來晃去,他的喉嚨變得乾啞,奇怪,性感這兩字怎會浮現他腦中?
猛一回頭,李春花盯住他問︰「你干麼用一副饑渴的樣子看著我?」
「我、我哪有?」猛然被她抓到小辮子,他差點回不了話。
「你明明就有!」她指著他的鼻子,眯起了雙眼控訴道︰「是不是太久沒找男人發泄,連女人都會讓你興奮起來?」
「要我說幾百次才行?我不是同性戀!」
她從小閱人無數,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臉需要被強暴的樣子,還敢說不是同性戀?哼!」
「拜托,我臉上有寫著我需要被男人強暴嗎?」這女人說話也太不含蓄了,她老爸,老媽有沒有教過她一點點禮貌?
「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她一步一步接近,將他逼到了牆邊,「那好吧!我來試試看就知道了。」
「試試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壓住,隨後他的雙唇也不能言語,因為她吻住他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震撼,他竟然無法反抗,只能傻傻愣愣的任她強吻。
她嘴里有啤酒的味道、香菸的味道、汗水的味道,照理說他應該惡心得想吐,但是……他卻興奮得難以自己!
李春花稍微退開些,冷冷命令︰「閉上眼,我不喜歡男人接吻時還睜開眼。」雖說這是個惡作劇,她仍有她的規炬。
好強悍的態度、好磁性的聲音,教他渾身發軟,只有一個地方發硬,如此感受還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禁乖乖閉上了雙眼,任她主導這個吻的輕重深淺。
怎、怎麼辦?她的舌頭探進來了,但他們都還沒刷牙,如此深吻很不衛生的耶!
李春花沒給他時間閃躲,直接攻城略地,嘗過他嘴里的每一處,含著他的上下唇舌忝弄,並邀請他的舌頭互相追逐。
章浩然清楚听見自己的抽氣聲,慘慘慘,他兵退如山倒,他硬燙如鐵燒,但……怎麼會是因為這個渾身大汗、衣衫髒亂的女人!
這真是他的報應嗎?生平講究潔癖到了極點,卻屈服在不乾不淨的里。
幾分鐘後,她放開他的雙手,舌忝舌忝唇說︰「滋味還不錯,而且……頗有反應呢!」
「我……」他被一個女人輕薄了,卻興致高昂,簡直丟光了男人的臉!
李春花揚起了捉弄的笑,「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同性戀,或許你是雙性戀,那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不會有交集的。」
「你……」她怎麼能如此大膽妄為?該死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討厭,還由衷盼望她多愛憐幾次!
「對了,這七天辛苦你了,我對你勉強有點佩服。」她沒忘記兩人說過的話,「明天趙大哥就會過來,你可以回去做你的大老板了。」
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走,毫不留情也毫不在意。
總算從她口中听到佩服,他卻沒有半點雀躍之情,沿著牆壁緩緩坐下,伸手踫了踫雙唇,想到那熾熱的深吻、銷魂的快感,有如地獄之火就要將他燒成灰燼。
no~~誰快來救救他呀!
第三章
當晚,為了慶祝章浩然從「戰區」歸來,白牧南和余戰特別辦了場歡迎會,也就是……一如往常的下棋、泡茶兼聊天。
從原始回歸文明,章浩然理應如魚得水、歡天喜地,他卻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蟑螂,拜托你回魂好不好?」眼看對手發呆,白牧南贏得很無聊。
「你臉色很差,是不是操壞了?」余戰也不喜歡勝之不武。
「呃……下完啦?」章浩然睜大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來,再來一盤!」
余戰替他換杯新茶,「下棋不急,先醒醒腦吧!」
「謝了。」章浩然一口氣飲盡,不像平常那樣細細品嘗,光從這點,余戰和白牧南就能斷定,這家伙絕對有問題!
「現在已經六月多了,我跟阿戰都有斬獲,就屬你的戰況最落後。」白牧南眯起眼問︰「你去工地一個禮拜,有沒有踫到什麼小野花?」
不提還好,一提起來,章浩然就滿肚子火,「就算有,也是朵三八阿花,又粗魯又骯髒,討厭死了!偏偏還叫李春花,你們說好笑不好笑?」
「春天的小花?這名字很親切呀!」余戰想起一個巧合,「以前網路上有篇文章叫『甲蟲和夏天』,你們剛好是『蟑螂和春天』。」
「我呸、呸、呸!」章浩然做出最低俗的動作,硬要趕走這不吉利的話。
白牧南可沒忘記主題,「言歸正傳,你到底怎麼了?是不是跟她有關?」
「我不想說。」想起那畫面,章浩然臉上瞬間一紅。
白牧南怎能如此放過他?「兄弟一場,有秘密卻不分享,應該知道下場吧?」
余戰也大義凜然的提醒他,「從十二歲那次慘劇以後,我們有什麼事不能說的?」
眼看好友即將反目,章浩然只得輕描淡寫,「沒怎樣,只是被強吻了。」
「強吻?!」白牧南和余戰同時驚喊,在這世上竟有女人敢強吻章浩然?難道不怕被他的嘔吐物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