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憐惜,握起她的雙手,「春花,你別這樣,你哭出來好不好?」
「我哭不出來,我的眼楮一直很乾,從那天以後從沒哭過。」她發現他臉上的濕潤,還疑惑問︰「傻瓜,你哭什麼?」
「我……」他抱住她,眼淚直掉,「我舍不得看你這樣,我心痛!」
唉~~他真是個好人,雖然又愚蠢又有企圖,她仍慶幸此刻有他陪伴。
「今年我小妹大學畢業,她要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我卻想不出有什麼好追求的?這十幾年來,我只想代替爸媽撫養他們,現在我責任已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卻在此時傾吐而出,或許是他眼中的淚光太晶瑩,或許是他難過的表情太天真,競讓她有種無須掩飾的自在。
「拜托你……千萬別這麼想……」萬一她死了,他該怎麼活?
她拍拍他的肩膀,「還好,我很快就想開了,我可以工作、捐錢、做善事,當作替爸媽積德,讓他們在天上過得好一點。」
「哇……」他哭得全身顫抖,「他們會保佑你幸福的,我相信!」
「拜托一下,你別哭了行不行?」怎麼搞的?他仿佛在替她掉淚,一點一滴落在她胸前,熱熱的、濕濕的,逐漸融化她心中冷硬的角落。
「我沒辦法,我好難過、好傷心,都是你害我的……」他不能想像她經歷過那麼多痛苦,這十幾年來,她究竟是怎樣武裝自己,不讓一絲脆弱流露?
「好,都是我的錯。」她擦去他的淚滴,順勢吻上他的唇。
淚眼中,他什麼都看不清,只能感受她的溫柔,這莫非是李爸爸和李媽媽的恩德?否則,他怎會在這時發覺一種叫做奇跡的東西?
這個吻來得突然,卻沒有一點不自然,只是兩人互相撫慰,輕柔而緩慢,一點一滴舌忝去彼此的心傷。當她解開他的上衣,他不再有任何疑惑,正確接收這份訊息。
是的,她需要他,正如同他需要她一樣。
溫度上揚,心跳沸騰,她輕吻在他眉間,「你不哭了?」
他害羞的笑了笑,「我……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其他都忘了。」
「乖。」她安慰似的吻過他的唇、他的頸、他的胸,當溫柔超過了極限,轉變成難捺的。
「春花……我好熱……」他握住她的手,不知該推開或繼續。
「一切交給我。」她只對他一笑,就讓他放下所有矜持,由她主導局勢,開啟他對的另一種階段。
「不會吧~~」正當他以為自己不能承受更多,她卻加入了他,兩人載浮載沉,冒著被淹沒的可能,乘風破浪,遨游情海。
她捧住他的臉,仔細端詳,「你好像快暈了。」
他大口喘著氣,「沒關系,我喜歡這樣……」刺激、瘋狂、要命!
「好戲還在後頭。」她換個姿勢,坐在他大腿上,每次扭動都極盡性感,逼得他無路可逃,抬起腰全力承受。
「我可不可以加快一點?」
「你行嗎?」她不信他有那麼強體力。
他坐起身,握住她的細腰,以行動表達一切,「我只怕你撐不住。」
出乎意料的,她淡淡笑了,「那就靠你了,讓我崩潰吧!」
「是~~」他要打破她的武裝、她的堅強,不管回憶有多感傷、多沉重,都有他陪伴她一起度過。
疾風暴雨之後,兩人躺在床上,找回穩定的心跳,讓寂靜悄悄包圍,即使在此時,他仍不忘關懷,「你要好好活著,不要想不開喔!」
「放心,有你這種傻子存在,我想活著還是很有意思。」她點起一根菸,低低的笑了,「不過,這次變成我誘惑你了。」
他連忙澄清,「別這麼說,我很樂意,我一點都不後侮。」
「那當然,你精力過剩。」她撥開他汗濕的發,「在你找到合適對象以前,如果還有心情想做,就跟我聯絡好了。」
「可以嗎?」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我們已經是朋友了,進一步做SF也無妨。」她吐出白煙,緩緩飄向天花板,胸中窒悶仿佛也隨之消散。
「什麼叫SF?」他茫茫然問。
「SeXFriend,听過沒?」
他一听就覺耳,「啊?那麼直接不留情?不如叫SweetFriend,可愛多了。」
她他的臉頰,「確實,你是個可愛的男人。」
得到她的贊美,他不禁受寵若驚,連聲問︰「你真的覺得我可愛?哪里可愛?眼楮還是嘴巴?靈魂還是?」
「都可愛。」她捻熄菸,眼神盯住他,若有所思。
「好高興喔!」他緊緊纏住她,像個橡皮糖。
「就連耍笨也可愛。」
「這話什麼意思?」他不懂,她是罵他或夸他?
「你不必了解那麼多。」她以吻封住他的唇,有些事不需多談,做了就是。
愛情的海洋中,他只能隨之起伏,不管她要帶他上哪兒去,他都會如影相隨、緊追不舍。
第九章
自從那天起,章浩然有了個「地下情人」,一見面就月兌衣、接吻、,無論是旅館、工寮、車上或辦公室,都成了他們縱情的地點。
一開始,章浩然滿懷熱烈期待,心想只要他夠勇猛、夠有力,就可用「男色」迷倒春花,讓她從此沒有他不能滿足,一輩子緊抓他的大腿不放。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事實上是他「煞」到她,每次都是他主動找她、主動要求、主動續攤,她卻一副可有可無的姿態,讓人又愛又恨。
「我說春花,你覺得我表現得怎麼樣?」
「不壞,還可以。」她回答得模稜兩可,不批評也不贊美。
他怎能接受這種評語?從小到大他都是優等生耶!「不管,人家要听你說好棒、好舒服、好想再來一次!」
她對著天花板翻白眼,「這又不是考試,還需要我在你臉上寫一百分?」
「本來就是,你要給我信心,我才有勇氣挑戰別的女人。」他知道這藉口很爛,但除此之外他又能怎樣?
「男女之間又不是打仗,你有真情就夠了。」
「是嗎?你真的這麼覺得?」那他有希望羅?
「嗯……」她沉吟片刻,「不過也要看對象,有些沒血沒淚的女人,你最好避而遠之,以免災情慘重。」
「什麼叫沒血沒淚的女人?敢問如何辨識?」
「像我這樣的就是。」
「啊?」他還來得及抽身嗎?恐怕已深陷無底洞,再也不見天日了。
她替他整理一下頭發,眼神性感而深邃,低聲道︰「別扯這些無聊的事,你該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哦!」很明顯的,人家把他「用」過了就想踢走。
走下床,他一件一件穿上衣服,腦中也不知該想些什麼,隨口問起︰「你怎麼不穿衣服?」
「我說過,我習慣果睡。」她一手撐在枕上,一手放在腰間,對自己的身體毫不為意,感到難為情的人反而是他,因為他發現自己又蠢蠢欲動了。
「那……我先走了。」總算穿好衣服,他故意把襯衫拉到褲外,遮羞。
「晚安。」她揮揮手,並沒有挽留的意思。
走出工寮,章浩然每走一步就愈沉重,不是那滋味不銷魂、不是那高潮不驚險,而是他發現自己就像個娘兒們,需要被人抱抱、親親,甚至想听那關鍵的三個字……
夜風吹來,他才發覺,這十一月的天氣是愈來愈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