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大貓妻 第19頁

皇上看著趙仲澀氣呼呼的模樣,不禁微微皺眉,這件事可大可小,但顯然趙仲湜不想善了,他想了一想,無奈的看向楊文昌。「右相,此事你看如何?」

文官一系以楊文昌為首,皇上這麼一開口,某種程度上是把責任丟給楊文昌了。

楊文昌不見慌亂,慢條斯理的走出,持著笏板行完禮後,才一副沉痛的表情說道︰「京城知府錢宜任官三年,卻令京城治安敗壞,連趙大將軍之子都遇襲,足見其才能不足,臣以為皇上可罷官錢宜,另立新官,並勒令追查趙士程遇襲一案,以安天下之民心。」

輕飄飄的幾句話,錢宜這個人的仕途也就到頭了,楊文昌不愧是心機深沉,砍了自己的左右臂膀,臉色卻一點兒變化都沒有。

「右相說得有理。」皇上忙不迭地點頭,若是犧牲錢宜一個人,可以把趙仲湜的怒氣敷衍過去,何樂而不為?「趙大將軍以為如何?」

「要撤要辦,臣沒有意見,只是接任者須有能力,希望能盡早破案。」趙仲湜沒想到是這種結果,可如今皇上和楊文昌直接拔了錢宜的官,雖知錢宜是莫名其妙成了代罪羔羊,他也不能步步進逼,否則就過分了,當真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皇上一听,又看向楊文昌。「右相,京城知府掌理京城政事,宣布政令教條,導民為善,糾其奸慝,是國中之重,人選須慎重考慮,你心中可有想法?」

「臣心中確有人選。」楊文昌四平八穩的回答,甚至還有余力朝著趙仲湜深沉一笑。「而且這個人,趙大將軍應該會欣然接受。」

不待皇上開口,個性沖動的趙仲混就先暗自翻了一記白眼。「右相,不是本將軍欣然不欣然,而是這個人選必須符合為官的資格。」

「此人的資格必定符合。」楊文昌意味深長的道。

「而且還要具備做官的德行操守。」

「這是自然。」

「不能有過劣跡,也不能與其現職有利益糾葛的關系!」

「呵呵,趙大將軍多慮了,本相既然能提出這個人選,自然會符合所有為官的條件。」

趙仲湜越听越覺得不對勁,但又提不出什麼話來質疑,只得訕訕的道︰「那你說說看那人是誰。」

皇上也點了點頭,「既然大將軍沒意見,楊相請說。」

楊文昌眸底精光一閃,表面上卻是極為誠懇的道︰「臣以為,趙大將軍之幼子趙士程,可勝任京城知府這個職位。」

趙仲湜一下子沒听清楚,只是本能地復誦道︰「趙大將軍之幼子趙士程是誰……噗!那不是我兒子嗎?」他差點當殿摔倒,臉色扭曲的道︰「不成不成!德甫他怎麼可以……這不成了你的手下了嗎?」

京城知府是文官一系的,當然就是楊文昌的手下,要是兒子成了楊文昌的手下,還不任他搓圓捏扁,這要他趙仲湜的面子往哪兒擱啊!

楊文昌淡然回道︰「趙士程不好嗎?依資格論,趙士程擔任武當軍承宣使已經年,依律刺史以上武官皆可任知府,承宣使為四品官,轉任知府綽綽有余。」

他絕口不談承宣使只是個虛餃一事,自然就是硬要把趙士程頂上知府的位置,否則他的計劃要如何接下去呢?

趙仲湜啞口無言,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緊瞅著他。

楊文昌又道︰「而且趙士程任承宣使也沒出過什麼大錯。大將軍難道不相信自己兒子的德行操守嗎?」

這下又拿住趙仲湜的話柄了,他確實無法批評自家兒子的德行,他雖然行事沖動,卻還沒傻到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說兒子的不好,何況兒子在德行操守方面,還真沒有什麼不好。

楊文昌心里更得意了,最後又補充道︰「趙士程為官從未有過劣跡,承宣使一職也與知府毫無利益糾葛。舉才舉賢,臣絕不會以為趙士程是武官背景,就抹煞了他的才能。要知道趙士程文才也是一絕,他曾經在花卉大會上讓小女知難而退呢!」

表面上他開了個小玩笑,事實上他對女兒挫敗一事可是在意得很,因為女兒竊取別人的詩罪證確鑿,真正丟臉的是他,何況趙士程拒絕了與女兒的相親,也讓他面子大失,恨得牙癢癢的。

趙仲湜著實萬般不肯,只能拚著最後一絲希望,咬牙道︰「但犬子沒有任過地方官,恐怕突任京官,缺乏經驗會……」

「誰當官不是一路做一路學呢?何況此次上任的京官第一件要查的,就是趙士程遭搶的案子,身為正主兒不更能盡心盡力?趙大將軍,你要相信自己的兒子,況且本官推薦人才從不看背景,只論才能,趙士

程曖曖內含光,未來難保不一鳴驚人。」

楊文昌的話毫無破綻,趙仲湜即使再不願,也只能默默接受這樣的結果,只是難免憂心忡忡。

小兒子為人耿直,要是到了楊文昌那老狐狸手下,還能不被整死?

「好了,就趙士程吧!」皇上見趙仲湜無語,拍板定案。

一場朝會,趙士程便跳了一級,對旁人而言,這可是天大的恩賜,但對趙家而言,是福是禍還很難說。

趙士程明明遭劫,但賊人尚未捉到,一轉眼居然升了官,成了京城知府,這天大的變化又令京城人士一片嘩然,不知情的嫉妒趙士程的好運道,知情的則暗自替趙士程捏一把冷汗。

趙士程在听到消息的當下,沉默了一會兒後,立刻命下人先把消息傳了出去。

唐琬這下子被公認是趙家的福星,才剛嫁過去就讓丈夫升了官,只是她或許也不知道,她正直的丈夫用做生意的伎倆,把她有些悲劇的傳說給洗清了,現在她走在路上,大家看她的目光,大多不再是同情,而是羨慕及欣賞。

知府的衙門配有官舍,新任知府可以選擇是否居住在內,再加上一些零星的交接事項,因此趙士程在上任前,便先帶著唐琬來到衙門。

一來到知府衙門,大門前已然站了一名老者,他看到趙士程夫妻倆,連忙恭敬的迎上前。「啊!趙大人,您終于來了,小人已經在衙門里等了您三天了。小人姓曹,已經在知府衙門當了十年的師爺,歷任三位知府,有事您都可以問小人。」

「曹師爺?你很勤快啊。」趙士程並未告訴其它人今日要前來衙門,足見曹師爺確實一直在這兒等著。

「不敢不敢,小人也只是想保住飯碗,況且勤能補拙嘛。」曹師爺露出一個誠懇的笑。

這個曹師爺倒是老實人,因為師爺這個職務類似私聘的幕僚,通常隨著知府卸任而離去,像曹師爺這種三代元老倒是很少見。

不過趙士程對于當知府也是兩眼一抹黑,所以有曹師爺這種老人在旁提點,他這個官會好當很多,暫時也沒有把人換掉的意思。

「曹師爺多慮了,本官初來乍到,有曹師爺的幫助再好不過。」

「呼……大人這麼說,小人總算松了一口氣,讓小人帶大人參觀衙門吧。」曹師爺笑得眉眼彎彎,看起來慈眉善目。

不過唐琬卻若有所思地盯著他,不發一語,不了解她的人,一定會被她這副文靜優雅的儀態所傾倒。

京城的知府衙門規模宏大,署前有照壁,兩側為公廨,過了儀門後是大堂,前豎戒石坊,大大的「公正嚴明」四字,令趙士程心頭有些沉重,頓時體悟自己接下來的責任有多重大。

大堂內的門額已經有些褪色了,家具也甚為老舊,插在兩旁的儀仗更是一副要斷不斷的樣子,看得趙士程臉色半黑。出了大堂到儀門之間兩側是執事房,光看那門的糊紙破破爛爛,就知道里頭大概也光鮮不到哪里去。他輕輕推開門板,看到里頭的武器輕甲等不是銹蝕就是斷裂,臉色已然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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