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芬渾身一僵,整個人都被震呆了。
「我不相信妳所說的話。l
「妳可以不相信,不過事實是不會改變的,就像我才是他的未婚妻這一點。」時雨婕微笑的對她說。
張玉芬驚疑不定的瞪著她,心髒因為害怕東窗事發而狂跳,全身血液則像是要逆流般。
她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寇大哥真的恢復所有記憶了嗎?這怎麼可能?
可是如果她說的話是真的呢?那她在他失憶時所說過的謊話,不就完全無所遁形了嗎?
不,她絕對不能輕易上當,這麼簡單就被她給騙了。
失憶又不像感冒,吃了兩三天的藥就能痊愈,更何況如果寇大哥的記憶真恢復了,他絕對會在第一時間就告訴曾經理、小張或者是她,好讓他們放心,可是他並沒有告知他們任何一個人不是嗎?
沒錯,她一定是在說謊,她根本就沒必要理她,更沒必要怕她。
「秋米,送她出去。」她命令道。
黃秋米聞言立刻上前扣住時雨婕的手腕,強將她拉離原地,「走。不要再待在這里浪費我們的時間,我們還要工作。」
時雨婕被她拉著走,並未反抗,反正待在這群人之中她也不會有好心情,還不如下樓去找間咖啡廳坐下來喝杯咖啡。她忖度著,不過……
「妳最好對我客氣點,否則妳會後悔。」她皺眉勸道,因為她的手指掐得她的手腕隱隱作痛。
「哼,妳到現在還在作夢,真以為我們總經理會喜歡妳嗎?」黃秋米哼聲嘲諷道,然後拉開公司的玻璃大門,狠狠的將她推了出去。「去作妳的白日夢!」
時雨婕跟嗆了幾步,還沒來得及站穩腳步,便听見身後傳來沉聲的詢問。
「發生了什麼事?」
時雨婕站穩腳步轉頭看,只見曾兆征提著公事包,一臉嚴肅的站在電梯前對著她們蹙緊眉頭。
「經理早。」黃秋米有些怯然的開口。她沒想到會被經理撞見這樣的畫面,
「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妳要將雨婕推出公司大門?」曾兆征問。
「呃,我……這個……」黃秋米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雨婕,發生了什麼事?」曾兆征走向她問道,語氣和質問黃秋米時有著很明顯的差異,多了一抹關心與尊敬。
時雨婕懷疑的看著他,心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她們覺得我居心不良,是公司的害群之馬,又說我不要臉敢去糾纏總經理,所以才連手把我轟出來而已,」她聳肩道。
「有這種事?」曾兆征倏然轉向黃秋米。「這不實的謠言從哪里听來的?」
「張玉芬副理說的,」時雨婕微笑的提供答案。
曾兆征呆了一呆,眉頭瞬間又更皺緊了些。
「我想她可能不小心撞見了什麼,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雨婕,不知者無罪,妳應該會原諒她們這種無心之過吧?」他看著她說。
時雨婕忍不住輕挑了下眉頭,用眼神詢問他︰你知道了?
「剛剛接到總經理的電話。」他微笑的對她點了點頭,「老實說,我還真是被嚇了一大跳。」
「別說你了,連我自己也被嚇了一大跳。」時雨婕俏皮的朝他一笑。
「走,一起進公司。」曾兆征笑著招呼道,「總經理就是擔心妳會遇到麻煩才打電話給我的。」
時雨婕微笑著朝他點頭道謝,卻沒移動腳步的看向一臉懷疑兼茫然注視著他們的黃秋米。
「雨婕從今天起調職為總經理的私人助理,妳幫我告訴大家,以後對她要尊重些,別再把當她當小妹使喚。」順著她的目光,同樣也看到愣在一旁的下屬,曾兆征權威的交代道。
「為什麼?」黃秋米不服氣的沖口問,「她年紀最小,學歷也只有大學畢業而已,做小妹很合適。」她說得理所當然,語氣中有著嘲諷。
曾兆征看了她一眼,沉聲悶答了她的問題,「因為她不僅是總經理傾囊相授的關門弟子,也是總經理的未婚妻。我這樣說,妳明白了嗎?」
聞言黃秋米臉色煞白,再也說不出話來。
深夜的房間里一片靜謐。
寇浚環著時雨婕,讓她安睡在自己臂彎胸前,彼此氣息纏繞著,睡得正香甜。
窗外,月亮靜靜的懸掛在半空中,就像不想驚擾到窗內的幸福一樣,緩緩的移動著。
直到東方的山頭迫不及待的露出一道曙光,轉眼之間,天就要亮了。
不確定是否受到曙光的驚擾,床上原本安睡在寇浚懷里的時雨婕突然皺起眉頭,不安的動了一下。
她的不安驚醒了睡夢中的寇浚,他睜開惺忪睡眼,半夢半醒的低頭看了懷中的她,下意識的將她更加摟向自己之後,再度閉上眼楮。
然而,時雨婕卻忽然渾身緊繃的從夢中驚醒了過來,並像是驚嚇過度般氣喘吁吁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劇烈的動作讓寇浚也在一瞬間睜開眼楮,跟著她坐了起來,這回他是完全清醒了。
「怎麼了?作了惡夢嗎?」他伸手將她圈進懷中,再輕啄了她的側臉一下,靠著她的臉頰低聲問道。
時雨婕沒有回答他,身體依然緊繃心跳得飛快。
寇浚微微的抬起頭看她,終于發現她的不對勁。
「怎麼了,妳是不是又作了預言夢?妳夢見了什麼?」他坐正身體,凝聲追問。
時雨婕搖了搖頭不敢回答,因為她很害怕告訴他之後,他會抓狂。
罷剛的預言夢讓她看見自己出了車禍,但不是意外,而是有計畫性的謀殺。
張玉芬想殺她!
「小婕?」她的沉默讓他不由得伸手將她的臉轉向他,神情擔憂的凝望著她。「妳夢見什麼了,告訴我。」
「沒什麼。」她謊道。
「不要騙我。」他嚴肅的盯著她。
看著他,時雨婕的內心猶豫不決、掙扎不已。
隨著她是寇浚未婚妻的身分曝光了之後,公司里原本對張玉芬逢迎巴結的人瞬間全都將目標轉向了她,讓原本被眾人捧得像是公主般的張玉芬頓時受盡冷落。
其實這種結果對她而言,應該可以算是最輕微的懲罰了。畢竟她既沒有因謊話連篇和胡言亂語而遭受責難,也沒有因襤用私權而丟了工作,只是自作自受的白養了一群勢利的烏合之眾,把自己給氣死了而已。
可惜她完全不懂得收斂及檢討,在過去一個月來,仍舊拚命在她背後要些小伎倆,想讓她出丑,讓寇浚對她失望、死心,進而讓自己能夠取代她的地位。
老實說,她覺得她很愚蠢,卻又不得不對她的愚蠢掬一把同情之淚。
三十幾歲的女人了,竟然還在為一個十年來從未認真看過她一眼的男人而執著,真是笨得可以了。
也因此,對于她在過去一個月來不斷在她背後耍的小人行徑,她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不與她計較,可是她既然連開車撞她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這就太過分了。
「小婕。」寇浚催促的緊盯著她。
「你必須要先答應我,听了之後你不能太沖動,也不能太激動。」時雨婕輕嘆了一口氣後,轉身面對著他。
寇浚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會兒之後,對她點了點頭。
「我剛剛作了一個預言夢。」她告訴他,「我在夢里出了車禍。」
「妳說什麼?!」寇浚大驚失色的一把攫住她的雙肩激動問道。
「你答應過我不激動的。」她提醒他。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把話說清楚一點。」他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激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