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正反極端的感覺明明是不應該同時產生的,但是為什麼它卻是這麼自然地出現在她心中?
她不知不覺間皺起眉頭。
「你怎麼了?」注意到她皺眉的表情,Dr.雪爾問。
「剛剛站在門邊的男人是誰?」
Dr.雪爾轉頭望向早已空無一人的門口,再將目光移回來直視著她。
「你對他有什麼特別感覺嗎?」他問。
梁思綺蹙著眉頭側頭想了一下。
「我不喜歡他。」她說。
醫生們和護士頓時全都皺起眉頭。
「為什麼?」Dr.雪爾問。
「他讓我好難過。」
醫生們再度同時露出一樣的表情,有些驚喜地對看一眼。
「怎麼說?」Dr.雪爾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不是記起了什麼?」
「沒有,可是我記得他昨晚搖得我好難過,不管我怎麼叫他住手,他都不听。」
醫生們和護士頓時目瞪口呆地瞪著她。
「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梁思綺偷偷地看著他們臉上的表情,從這個換到那個,再從那個換到另一個。
也許那個男的是他們的上司,因為她看到他們剛剛進門時都向他打招呼,而他卻酷酷的連回個禮都沒有,也許她說討厭他,正好犯了他們的大忌。
醫生必須要有醫生的威嚴,不適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所以雪爾輕咳了一聲,讓自己的思緒由她月兌軌的回答中跳月兌出來。
他還以為她真想起了什麼,畢竟以齊先生對她全心全意的態度看來,他對她一定是用情很深,但是她卻因為他搖她而不喜歡他。
唉,可憐的齊先生!
「沒有。」Dr.雪爾搖頭。
「他是誰?不會也是我的醫生吧?」但他沒穿醫生袍呀!梁思綺沒發現自己對他特別好奇,但Dr.雪爾卻注意到了。
「不,他不是醫生。」
「那他是誰?」
「我叫他自己來告訴你好不好?」Dr.雪爾轉身往房門口走去。
「等一下。」梁思綺霍然大聲叫道。
Dr.雪爾停下腳步轉身看她。
「不能由你來告訴我嗎?」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要面對那酷酷的男人,她就覺得全身緊張,心髒似乎要跳出胸口一樣。
「為什麼,除了不喜歡他之外,你也不喜歡見到他嗎?」Dr.雪爾盯著她問。
「不是。」她皺眉道。
「那為什麼不讓我去叫他?」
「我不知道,可是……」
Dr.雪爾看著她猶豫不決的表情說︰「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關系。」
「見他讓我覺得很緊張。」梁思綺沉默了一下後,老實開口。
「為什麼?」
「我不知道。」她瞬間皺緊眉頭。
Dr.雪爾和其他兩名醫生互看一眼,其中一名醫生開口︰「除了緊張外,他還給了你什麼感覺?」他問完後,隨即又幽默地加了一句,「當然,我是說除了不喜歡之外的感覺。」
「我覺得他很酷,長得也很帥。」梁思綺回想著剛剛看到他的第一個感覺。
「所以讓你有種想要以身相許的感覺?」
梁思綺頓時紅了臉︰「我哪有!」她叫道。
「可是你剛說他又酷又帥……」
「那是外表,誰知道他是不是金玉其外,敗絮其內。」她抬聲道,隨即又為自己的比喻皺了下眉頭。
她為什麼會覺得拿這句話來形容他似乎很不該?
她並不認識他,即使以前認識現在也忘了,那麼用「金玉其外,敗絮其內」這句話來形容應該不會太過份才對。
但為什麼怎麼她總覺得不太舒服?
「好吧,那我們不要談外表,就單純談感覺。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我又不認識他,會有什麼感覺?」
「剛剛你說了,緊張,看見他讓你有緊張的感覺。」
「那是……」梁思綺咬了咬唇瓣。
「你真想知道他是誰嗎?」Dr.雪爾忽然說。
轉頭看向他,她猶豫地點頭。
「他是你的男朋友,齊天歷。」
「正確來說應該是未婚夫。」齊天歷突然出現在房門口道。
他一直靠站在外頭牆上,自然將病房內的一切對話听得一听二楚。
當他听到她說不喜歡他的原因竟是因為昨晚他不斷搖她的結果,他簡直是哭笑不得,虧他還為此喝了一夜的悶酒,傷了一夜的腦筋。
但是當他听到她說見他讓她緊張,又說他長得又酷又帥時,他卻忍不住為此而微笑,即使是失去記憶,她依然對他有著不一樣的感覺。
對她而言,他永遠都是特別的,他始終都知道。所以當下他立刻作了決定,不管她是否還有恢復記憶的可能,她是他的,這輩子永遠都改變不了。
「未婚夫?!」梁思綺像是忽然被雷劈到般的僵直,張口結舌地瞪著他。
他是她的未婚夫?!
天啊,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齊天歷緩緩地走上前,輕柔地替她將嘴巴闔上,再彎身親吻了她一下,嚇得她立刻以雙手捂住嘴巴,眼楮睜得好大地瞪著他。
齊天歷忍不住地笑了。
「我以為你說我又酷又帥,讓你有以身相許的感覺。」他揶揄著她。
「後面那句不是我說的。」放下捂住嘴巴的手,梁思綺生氣地瞪眼道。
雖說她不是特別討厭他的吻,而且他又說他是她的未婚夫,但是她失去記憶才剛醒來而已,他難道就不能給她一些時間讓她適應一下嗎?非得這麼迫不及待又突如其來地嚇她?
「是嗎?不過這沒關系,因為你已經是我的未婚妻,而且就快嫁給我了。」
「什麼?!」梁思綺一陣呆愕。
「等你出院後,我們就結婚。」
「你瘋了,我根本什麼都不記得!」她迅速地叫道。
「但是我記得。」
「可是……」
「雖然你現在不記得我們過去的一切,包括你愛我,但是我絕對會讓你再次愛上我。」他凝視著她,溫柔卻堅定地說。
一瞬間,梁思綺被他眼中堅定不移的神情震懾住,完全說不出話來。
「醫生,接下來就麻煩你們了,我下午再過來听結果。」齊天歷轉身對醫生們說,接著又看了她一眼後,即頭也不回地離開病房,留下她獨自處在驚愕中,久久都回不了神。
經過一天半一連串各式精密儀器的檢查後,梁思綺終于可以回病房休息,她真是受夠了當實驗白老鼠的感覺。
不過醫生既然說這是必要的,她也只有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地任他們使來喚去。
回到病房,她疲累地往床上一撲,動也不動的直到特別護士海娜將午餐送進房來。
「海娜,在我昏迷不醒的這段期間,都是由你在照顧我嗎?」她看著替她擺設餐具的海娜問。
「我的確是受莫非先生雇來照顧你的特別護理,不過我得承認,這些日子照顧你的都是齊先生,我幾乎什麼也沒做。」海娜微笑說。
「莫非先生?」
「就是剛剛再度來看你的那一群人當中,惟一穿西裝的人。」
梁思綺腦中立刻浮現剛剛那一票俊男美女,然後想起他們之間惟一穿著西裝的男人。
「你是受雇于他,而不是受雇于齊天歷,為什麼?他是我什麼人嗎?」不可能是家人,畢竟他姓莫非,而她卻姓梁。
「這我就不知道了。」海娜搖頭,「來,吃飯了。」
「我一定得吃這個嗎?」梁思綺看著眼前那一堆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泥狀食物,苦著臉道。
她已經連續三餐都吃這種東西了。
「因為你長久沒進食,腸胃方面都必須重新適應,所以必須從流質性的食物開始吃。」海娜再次解釋,「來,吃吃看,沒你想像中那麼難吃的。」
每次都這樣說。
「不吃可不可以?」她撒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