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跟你的外表看起來一樣絕然無情,你依然是愛我的不是嗎?」他深深地凝望著她輕聲間。
「不。」她迅速的低下頭道。
他的目光一下子冷了起來,理音變得毫無感情。
「那麼我的傷口處不處理對你而言應該就是無關緊要的事,你犯不著再理我。
你剛出院,回房間去休息吧。」他好象已經絕望了。
報臻紗呆若木雞的站在原地上,雙眼盯著他不斷滴血的手指末端,雙腳則像長了根似的根本動彈不了半分。他的傷口對她而言無關緊要?如果真是如此,她現在也不會感覺到自己猶如要被撕成兩半的痛苦,他真以為她能如此輕易割舍掉對他的愛嗎?他從來都不知道愛他早已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要割舍談何容易。」
「讓我幫你處理傷口。」
「不必麻煩了。」他毫不猶豫的拒絕道。
「你這樣做到底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它至少可以取代一些我心里的傷痛。」
報臻紗的淚水抑制不住的落了下來,她垂下頭半晌,終于顫抖的出聲問︰「為什麼要說這些話,那不可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不想再多做解釋,反正你也听不進去。」宋靖澤面無表情的盯著她說,說完後徑自蹲開始撿拾地上因他所造成的紊亂。他絲毫就是沒打算要處理手上的傷口。
報臻紗瞪著隨他移動而滴落在地板上一滴又一滴的血,緊咬住下唇以防自己會歇斯底里的尖叫出聲。他到底想怎麼樣?他還要她跪下來求他才肯止血,才肯將傷口包扎?可惡的他存心就是要欺負她就對了。
「好,我投降,我投降了,只要你讓我幫你處理傷口,你要我相信你什麼我絕不遲疑,這樣你滿意了吧?你肯把你的手給我了吧?」見他恍若未聞的繼續勞動著受傷的手,她終于崩漬了,「你不要再動了!」她以控制不住的激動歇斯底里朝他大望叫道。
蹲在地上撿拾物品的宋靖澤以極其緩慢地動作抬頭看她。眼前的她因淚而濕透了臉,淚光盈盈的雙眼中充滿了對他的憂心與妥協。她投降了,意思是她相信了他嗎?不,她依然不相信他,她的投降只是妥協,為了治療他的手傷所做的妥協,她依然不相信他對她的愛。他覺得自己好失敗,真的好失敗!
突然之間,他輪起拳頭用力的錘打地板。
「你干什麼?」龔臻紗一瞬間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第二次槌打地板的愚行,他竟然還用他受了傷的那只手!「你到底想怎麼樣?你說呀!」她歇斯底里的哭叫著。
宋靖澤用另一只手輕撫上她的臉,渴切的望著她低語的說︰「我只要你相信我愛你,臻紗。」
她渾身一顫,以悲傷的眼神看著他求道︰「讓我幫你清理傷口好嗎?你的血流得好多,滴得到處都是,那血色和血腥味讓我好不舒服,你讓我幫它包扎起來好嗎?」
「來,起來。」看著她,他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冷靜了下來,他在嘆口
氣後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你願意讓我幫你處理傷口了?」她盯著他。
「你先坐著。」他將她扶到椅子上坐下。
「你要去哪?」他的轉身要走讓她驚慌的迅速抓住他,雙眼焦慮的猛盯著他。
「我去把地板上的血跡和我手上的傷口弄一弄。」他說,「既然血讓你不舒服,你就乖乖地坐在這裹別動。」說完他輕輕撥開她的手,先是拿了幾張衛生紙將手臂上的血液抹去,然後再找條濕的毛巾徹底的將地板上的血跡擦拭干淨。
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龔臻紗的眼淚頓時落得更快了。
「靖澤。」這是在那天之後她第一次開口叫他的名字。
「怎麼樣,很難受嗎?」听到她的叫喚,宋靖澤立刻來到她身邊,還注意的將受了傷有血腥味的手臂遠遠地向後舉離她。
看著他體貼的舉動,龔臻紗再也抑制不住的投入他懷中,雙手緊緊地攬在他脖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她哭叫著對他說。
「臻紗?」宋靖澤直覺的伸手擁住她,不了解她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是為了什麼。
「對不起……」她低喃地念道。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他這麼沒信心的,可是事實俱在眼前,跟他同事幾年他從未注意過不起眼的她,即使在那一夜之後,明知道她身分的他卻一次也沒來找過她,直到她懷孕的事實傳了出去之後,他這才千方百計的想與她結婚。這一切事實,這一切湊巧叫她拿什麼去相信他?
一如他們在辦公室裹的對話,只是為了孩子,要不是為了她肚子里他的孩子,他是不可能、也不會來接近她,進而娶她的。
這個殘酷的事實真的擊倒了她,因為她實在無法想象過去他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甚至于口口聲聲說愛她,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她怎能接受自己竟為了一個虛情假意的男人動情,甚至于愛慘了他?所以她會有激烈的反彈並不奇怪,她會自我封閉、自以為是就更沒什麼好訝異的了。
愛上一個人比忘記一個人容易,不愛一個人則比恨一個人要難上好多倍。她真的無法不愛他。
他受傷的手,他悲傷的口吻,以及他淒涼的表情都再再撕扯著她的心,就算眼前的一切是他演出來的虛情假意她也認了,這是她的命,也是她的價,她再也不做任何多余的抵抗了,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不管是悲劇是喜劇她都沒異議的。
「臻紗?」
「讓我幫你包扎傷口好不好?」她從他懷中淚眼汪汪的抬頭對他說。
「你的身體……」
「我沒事。」她搖頭打斷他道,然後在小心翼翼地將他推坐在椅子上後,她輕聲的求道︰「坐在這里等我,我去拿急救箱過來好嗎亡」
「臻紗?」這回換宋靖澤拉住了轉身要走的她。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眼中有著明顯的納悶與不解。到底是什麼突然改變了她?現在的她就像他們在還未吵架之前那般溫柔可人,她不會是突然改變心意決定要相信他了吧?他不敢奢望。
「拜托。」她輕聲地要求道。
宋靖澤無法拒絕她的要求而放開了她。不一會兒,她便拿著急救箱來到他面前,坐入他身旁的位子上。
「來,把你的手給我。」她說。
宋靖澤不發一語的將受了傷的手伸到她面前,然後看著她小心翼異地替他處理傷口,在消毒、擦藥和包扎之間皺緊了眉頭,感覺就像是替他在疼般的。
「真的不需要到醫院去一趟嗎?」在萬般小心和仔細的包扎完他的傷口後,她依然擔心的皺著眉頭緊盯在他受傷的手臂上。「我覺得請醫生幫你縫上幾針會比較好,也不會留下太難看的疤痕!」她不安的說。
「我手上有沒有難看的疤痕會影響你對我的愛嗎?」一直沉默不語的宋靖澤突如其來的開口道,讓龔臻紗的注意力霍然由他受傷的手臂移到他臉上。「你還愛我嗎?臻紗。」他在兩人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低望的問她。
報臻紗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她避開了他的眼,在咬了咬嘴唇好半晌之後才開口
問他。
「我的愛對你來說算什麼?是為了彰顯你無與倫比的男性魅力,還是只為了嘲笑我?」她啞聲問。
「是為了我們的幸福。」他霸道的強迫她看他,卻以十分溫和的語氣在緊盯著她的雙眼間對她說︰「這一生我是不打算放你走了,所以為了我們的幸福你必須要愛我;如果你不愛我的話,我也會用窮極一生的時間與愛,讓你再次開口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