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用錢幫你通關?」
「你有辦法對不對?」她拼命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純真的希望。
看著她,葛木輝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說她天真呢?還是說她把他當成了白痴,竟然叫他幫她去賄賂上頭的人要他們放了她。這是天真嗎?或者若以上頭的觀點來看,該說是大智若愚比較合適,因為他們一定會認為她的目的是為了要激他想辦法幫她吧,畢竟她應該知道他沒那麼笨會知法犯法的照著她的爛方法去做,所以……
「輝,你會想辦法幫我對不對?」她軟聲的再次問道,柔情似水的純真雙眼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等著他給她回答。
「別想這麼多了,醫生要你好好的休息,你沒忘記吧。」他說,接著便起身道︰「我還有事,必須走了,你好好的休息知道嗎?」
「你要走了?你答應要留下來陪我的。」她驚訝的立刻拉住他的衣角。
「我有空會再來看你。」
「不。」她拼命的搖頭,「你不是說要陪著我嗎?你是不是開始不喜歡我了?因為我做的事,因為你認為我是個有罪之人,因為……你是不是不再喜歡我了,是不是?」
她眼眶再度凝聚淚水。
「別亂想。」他安撫道。
「那你敢對天發誓說你沒有這種想法嗎?」
梆木輝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不自然,他笑道,「好了,別開玩笑了。」然後不著痕跡的月兌離了她的範圍,讓她夠不著,「我真的要走了,有空我再來看你,你好好的休息。」
說完,他即刻轉身離開病房,狠心的將身後她的呼叫置若罔聞。
必上門阻隔了她的叫喊聲,葛木輝靠在病房門外,腦中紊亂得理不出半點頭緒。
是他變了嗎?不,也許該說是她變了。她變得咄咄逼人,變得可怕,變得狡獪,變得會耍心機,變得讓他認不出來。
她、真是荒木晴子嗎?那個喜歡做夢,擋不住別人對她好,若對她太好她就會拿自己去倒貼人的荒木晴子嗎?
不,他是怎麼了?在來此的途中,他不是還一副信心十足的說絕對相信晴子嗎?怎麼短短的幾十分鐘他就變得多疑與不確定。他是怎麼了?難道說他表面上雖然堅持相信,下意識卻早已被上頭那些話所影響而產生了懷疑?
梆木輝重重的搖頭,起身離開靠站的房門。
他覺得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寧謐與放松,讓自己跳月兌關于這次任務與晴子的事,也許過些時候,當他能恢復以往工作時應有的冷靜態度時,他便能客觀與正確的判斷出真偽。
站在原地上沉思了約莫一秒,他舉步離開醫院,心知肚明的知道哪里有他所需要的寧靜。
淺野芷茜的租屋外靜默的一如往常,這種專租給單身上班族的公寓套房在星期一到星期五的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之間總是安靜的。
梆木輝上了二樓,從口袋中掏出她房門的鑰匙,開鎖、推門、進人房內,然後眼前景象讓他足足站在原地呆滯了一分鐘。
約莫八坪大的套房內空空如也,原本掛著畫的牆上獨留一根鐵釘,半沒半露的釘在牆上。而原本放置衣櫃的地方只在牆上徒留淡淡的四方塊痕跡,還有床的位置、放置置物架的地方,以及他最常坐臥,等待一頓豐盛餐飲以飽餐祭胃的所在,它們明明都是那麼的歷歷在目,可是……
突然之間,他轉身退出門外,在仔仔細細的看了一次門牌號碼,確定並沒有走錯門之後,他僵滯的臉孔慢慢的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在再次走進那間空無一物的房內,瞪著人去樓空的房間半晌,他驀地用力的詛咒了起來。
「喂,你是什麼人,在這里做什麼?」房東被葛木輝詛咒的聲音吸引過來,瞪著站在房內的葛木輝,皺眉叫道,「你怎麼會有鑰匙進去?」他明明記得他有鎖上門的。
「住在這里的人呢?」轉身認出站在門外的房東,葛木輝立刻問道。
「昨天就搬走了。你……你是葛木先生?淺野小姐的男朋友?」房東認出他來了,雖然與他見面不到三次,但是像他這麼帥,又和淺野小姐這麼登對的男生,要忘記並不容易。
「搬家?」
「你不知道她搬家嗎?你們倆吵架了是不是?難怪淺野小姐會搬得這麼倉卒。」
吵架?
听到這個名詞,葛木輝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不記得自己曾與芷茜吵過架,事實上吵架這兩個字在他們共用的字典里似乎找不到。可是說到吵架,他隱約記起上回離開這里時的情景,難道說她的搬家跟那件事有關?
「你知道她搬到哪去嗎?」他問。
房東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霍然想到什麼的說︰「對了,她留了一封信在我這里說要給你,你等一下,我去拿給你。」
餅了一會見,從房東手中接過那封上頭寫有「葛木輝樣」的信封,葛木輝迫不及待的撕開被封死的信封,從中抽出那張似乎依然飄有她氣息的淡藍色信紙,而她端正秀美的字跡就這樣躍入他眼中。
輝︰從來沒問過你對緣字的看法,不過在我看來,天地之間的一切皆都系在緣字上。緣起緣滅,緣起則聚,緣滅則散,這就像是不變的自然法則一樣,所以請不必為我們之間的結束苦惱,因為我們只不過是緣分盡了而已。
真的很高興與你有緣,and願你與荒木小姐有情人終成眷屬。
別了,保重。
第六章
青木關終于完成他那不可能的任務回國了,當然,他回國的第一件事不是向上級報告,而是回家和老婆溫存了三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去向上頭報到,之後他便身到六本木會社探望月余不見的那幾個換帖兄弟。
一進門,「阿羅哈。」
他給了第一個看到的一柳建治一個大大的擁抱,還不正經的在一柳建治臉上大聲的啵了一下。
不過出乎意料的,最開不起玩笑的一柳建治居然沒出手揍他,還「親熱」的將他帶往另一個空房間,砰聲關上了身後的房門。
「呃,呃……」青木關完全無法適應,在呃呃聲中,他的腦袋瓜沒有一刻是停頓的,突然之間,他倏地瞠大了雙眼,緩緩的向後方退去。
「建治,我錯了,求求你不要強迫我,你知道我是很愛薇安的,如果讓她知道我和你胡搞的話,雖然我是被你強迫的,但是她還是會……」
「你給我正經點,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一柳建治狠狠的瞪著他,一臉認真的截斷他道。
「我也很認真的在跟你說呀,我真的不能跟你搞男男關系,我……「青木關!」一柳建治怒不可遏的大吼一聲,「你再給我胡說一句試試看!」
「我已經跟你說我是很認真的,你怎麼……」一見他握緊布滿青筋的拳頭,踩著足以踏破鐵板的步伐朝自己走來,青木關見風轉舵的一改表情,立刻正經八百的問道︰「你剛剛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說,是什麼事?」
一柳建治停下腳步,狠狠的瞪了他半晌之後才松開拳頭,開口問道︰「你听說輝的事了嗎?」
「他怎麼了?」
「一個叫荒木晴子的女人,罪證確鑿的證明她和深田慶和狼狽為奸,不是個好女人,輝卻為了她喝得爛醉如泥,不務正業的每天泡在酒吧里。」
「是個誤會吧?我大略听了上頭提到一些事,不是說輝以為自己的粗心大意害死了荒木晴子,所以才自責的借酒澆愁……」
「我剛開始也是這麼以為,可是你知道他到醫院看過那女人確定沒事之後,做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