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到他銳利卻無情,與剛剛判若兩人的雙眼,雪姬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
「啊,別怕,只要你乖乖的,我一定會很疼你、很疼你的。」高木轍輕刮著她美麗的臉頰,輕笑道。
「既然西筱先生都這樣說了,我也沒什麼意見。西筱先生、槭木先生,不知道關于那件事你們考慮得怎麼樣?」自知再多說對救雪姬也無益,牧野龍太只能沉住氣的言歸正傳。
「原先是可以,但是現在我倒要考慮一下。」高木轍拿喬的說。
片桐雅之則為了他這突如其來的回答而由電腦中抬起頭來。
「怎麼……西筱先生,你是不是對我所提供的報酬不滿意?若不滿意你可以提出來。」牧野龍太一呆,忙不迭的追問道。
「是嗎?」高木轍微微一笑,「那我就明說了,對于報酬方面我的確想要求你多加一點,那就是我要這位美麗的雪姬小姐。」
一離開銀馬車,上了自家轎車後,高木轍立刻抑制不了的仰頭大笑出聲,「你有沒有看到牧野龍太的反應,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一樣。」他笑不可遏的說。
「你太冒險了,如果這次真扯破臉的話,你看這次要怎麼向上頭交代?」片桐雅之皺眉說,他一點也不贊同他的沖動,雖然現在說這些已經是無濟于事。
「相信我,以他所能提供的天價來說,他們是絕對需要井寬和長谷川的。」高木轍一臉老神在在的說道,似乎很有把握自己絕對是搞不砸這次的任務。
「是嗎?你剛剛也說了他的反應就像要把你生吞活剝一樣,你真有把握?還有,你想留那個雪姬小姐在身邊做什麼?嫌我們這次的任務太沒挑戰性?」片桐雅之的眉頭從上車後就沒有舒展開來過。
「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像牧野龍太那樣把女人拿來當商品的人,是否真那麼冷血無情而已。」高木轍沉默了一會兒,聳肩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結婚後性生活不滿,所以……」片桐雅之在他的冷視下閉嘴。
其實高木轍非常好奇男女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愛又是什麼?因為對他來說,他始終覺得那些東西根本是虛無的,要不他長了二十多年,交往過無數的女人,到現在連婚都結了,為什麼還感受不出男女之間有什麼特殊的感情,愛恨情仇有這麼復雜嗎?對他來說,男女之間除了欲之外,剩下的就只有責任吧。
他不是個會將自己的迷惘說出來與人討論的人,所以默默的觀察便成了他的習慣,而通常輪到他不得不發言時,總會不由自主的以旁人的觀點發言,而不是以自己的,就像現在,明明不懂得情愛,卻依然能以情愛這種東西來反嘲他人。
「況且倘若他真把丸藤雪姬當報酬讓給我的話,你難道不好奇她的反應嗎?」他突然嘲弄的說道,「她會乖乖認命所托非人呢,還是會像只復仇心切的母老虎呢?不管結果怎麼樣,你不覺得這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壞處嗎?」
「是嗎?」片桐雅之挑眉,決定說些比較實在的話,「你難道絲毫不擔心她來招反間計嗎?」
「有什麼好反間的?更何況牧野龍太真那麼狼心狗肺的把她給我的話,我也可以不要呀!你忘了我在他面前的身份是井寬嗎?雖風流、雖花心,卻也無情可以翻臉不認人,只要對她失去了興趣,我就不信他還會硬將她塞給我。」
「你似乎什麼都想好了嘛。」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眉頭不知不覺間早已松懈下來。
「我不會沒事拿塊石頭砸自己腳的。」
是嗎?片桐雅之很想問,如果這件事給他老婆知道的話,他該怎麼辦?但還是問了別的問題,「你給了他三天的考慮時間,這三天你打算要做什麼?」
「深入了解,所謂擒賊要擒王,你不想知道銀馬車後面操縱黑幕的黑手嗎?」
「上頭交代的任務並沒有包括那件事。」
「是沒有,但是治標不治本,倒霉的永遠是我們這群人,如果可以的話,難道你不想來個永絕後患?」高木轍挑眉說。
「你從一開始接這案子就有這種打算?」片桐雅之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斑木轍以聳肩作答。
片桐雅之看了他一眼,「真服了你,才剛剛結婚而已,竟然就替自己攬了個大麻煩在身上,你這個人可能有自虐和虐人的傾向,好歹也想想你家中的嬌妻呀,我還以為這三天你是為了……算了,也許我把你想得太多情了。」
「走吧,我們回會社,看看三天的時間能查出多少東西來。」
「不打算回家?」听他的語氣,似乎三天都要窩在會社里似的,片桐雅之忍不住探問道。
他再次聳肩。
「唉,我開始同情你的老婆了。」看著他,片桐雅之再次不由自主的嘆息。
幣上電話,西浦瞳也就是高木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她結婚才一個星期的老公竟然去逛銀馬車,天啊,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這樣對待她?結婚才一個星期而已,他竟然就……
鮑司臨時開會,所以會晚點回家,好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呀!
結婚一個星期以來,他說公司太忙了,蜜月旅行以後再補給她,她沒有意見;他說公司臨時開會要晚點回家,她沒有怨言;就連假日他一大早跑了個不見蹤影,直到半夜她入睡後都還沒回家,她也沒有生氣或是審問他,但是銀馬車……這實在是太過分了,他們結婚才一個星期呀!
身為天之驕女的她,從小到大都被人小小翼翼呵護的她,何時曾經這般低聲下氣的服侍過一個人?就連打個噴嚏都會讓日本金融界震動的爸爸,都沒喝過一杯由她親手端的茶,更何況是親手泡的。
而他高木轍,讓她一見鐘情而下嫁給他的男人,怎麼可以如此身在福中不知福?除了漠視她所有的付出之外,竟還瞞著她去逛那種低級的地方,他……他真是太可惡了!難不成她會比不上那些出賣靈肉的女人嗎?
不行!士可殺不可辱,今晚她非要等到他回來問清楚不可。
怒氣沖沖的替自己燒了一壺又黑又濃的咖啡,高木瞳放了一支熱鬧滾滾的歌舞片,好整以暇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等高木轍回家,怎知一個失神,睡神便來敲她的門,待她再度張眼時早已日上東山,而他仍沒回來。
斑木瞳瞪著原封不動的床鋪,難以置信的瞠大雙眼,他竟然一整夜都沒回家來!
「高木轍,你這個混蛋王八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她歇斯底里的揚聲大叫,聲音被四周的牆壁反彈回來,震得她自己雙耳欲聾,委屈的淚水就這麼的掉下來。
嗚……太可惡了!雖然這件婚事從頭到尾幾乎可以說都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但是如果他不要大可說不呀,怎麼可以娶了她之後又這樣對待她,他怎麼可以?
她要回家告訴爸爸,她要爸爸把他們高木家從她們家中拿去的聘金全部拿回來,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她都已經收起富家小姐的架式,變成他所喜歡的小女人為他洗手做羹湯了,他怎麼可以邏這樣對待她,將她一個人丟在家里,自己跑去外頭尋花問柳,還一整夜都沒回家?
「不行,冷靜點,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突然伸手揩去眼眶中的淚水,抹干臉上的淚痕,以哽咽的聲音喃喃自語道。
當初不顧爸爸反對執意要嫁給他的時候,她曾經向爸爸保證自己一定會幸福的,而現在結婚也不過才第八天而已,她就哭哭啼啼的。不,這不是真正的她,真正的她應該是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幸福可以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得想個辦法將高木轍的心鎖在自己身上才行,她得好好擬個對策,想個辦法,而哭是絕對解決不了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