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和同學玩得很晚?」
柯雁藍明顯的呆愣了一下,這才急忙點頭應是,「幾乎聊到天亮呢,你看看我的眼楮,像不像貓熊?」她差點忘了昨天不歸的藉口哩!
「所以今天早上才沒到公司?」
「對呀,因為昨晚聊得太晚太累了,所以才會在早上眯過頭,忘了上班的時間。」
「我記得你好像不容易在外頭入睡,對不對?」蕙姑看著她。
「嗯,不過昨天真的是和同學聊得太累了。」她將目光移到前方的茶幾上,害怕眼楮透露出自己的不安,不敢正視蕙姑。
「是和你大學的同學嗎?」
「嗯。」她點頭。
「這麼有話可以聊?」
「因為很久不見了嘛,所以話匣子一開才會欲罷不能。」她忐忑不安的說。奇怪了,蕙姑很少追根究底的捉著她問問題的,蕙姑是不是發現她的言不由衷了?
「是和誰呀?我記得你大學同學中能摒棄成見和你交好、說話投機的好像不多。」蕙姑說。
因為大多數女同學都嫉妒柯雁藍得天獨厚的美貌與有錢的家勢,遂將她排斥在外,而圍繞在她周遭的男同學又各個懷有目的——要人、要錢而來,所以真正能和她談心的朋友並不多。
柯雁藍愣住了,她在說謊時並沒想過那麼多,但是她還是勉為其難的找出三個算得上姊妹淘的朋友。「還不是張嘉惠、黃秀貞和林雅雪她們三個人,你忘了我們四人還曾被封為企管系的四劍客嗎?」她強顏歡笑的說。心中卻不停的詛咒自己昨晚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不干脆將實情托出?現在可好了,竟然為了圓一個謊言,又多說了一百個謊言。上帝,她真是應驗了「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至理名言呀!
蕙姑沉默的看了她一會見,終于痛心疾首的開口,「小藍,你為什麼要說謊騙我,為什麼?」
「蕙姑……」柯雁藍驀然驚惶的抬頭看她。
「為什麼要說謊騙我?」蕙姑痛心的望著她問,「今天早上我打過你所有同學家里的電話找你,包括你說的張嘉惠、黃秀貞和林雅雪,她們之中有兩個人親口告訴我你們已經將近三年沒聯絡了,而且張嘉惠現在人根本不在國內,是在美國!」
「蕙姑……」柯雁藍頓時面無血色。
「為什麼要騙我?」蕙姑既傷心又失望的質問她,「你已經二十六歲有自主權了,想要做什麼就做,我並不會干涉你,你為什麼要對我說謊,小藍?」
「蕙姑我……對不起。」柯雁藍一臉懊悔的表情。看到一向疼她、愛她、照顧她、包容她的蕙姑對她露出傷心失禁的表情,她比誰都要難過痛苦。
「為什麼要騙我,小藍?難道那段時間里你做了什麼非法的事,所以才……」
她先是瞠大雙眼,然後激動的叫,「沒有!蕙姑,我絕對沒有做出什麼非法的事,你要相信我!」
「那你……」蕙姑傷心的望她一眼,突然嘆息的說︰「算了,只要不是犯法的事就好了,我也不想問你了。我累了,想回房睡覺了,如果你肚子餓的話,冰箱里有飯菜,你用微波爐熱一下就可以吃了。」說完,蕙姑站起身準備回房。
柯雁藍被她那傷心的神情揪得心痛,急忙的伸手攔住她叫道︰「蕙姑,我在旅館里,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中午我都在一間叫‘福麗旅社’的旅館內。」
蕙姑突然停止動作,一秒後才帶著一臉「我有沒有听錯的表情」回頭看她。「你說什麼?」
柯雁藍將之前那句話原封不動的再說了一次。
蕙姑沉默了五秒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開口,「你說那段時間里你都在旅館里,一間名叫‘福麗旅社’的旅館?」
柯雁藍吸了一口氣點頭。
蕙姑坐回椅子上,「你到旅館里去談公事,因為談得太晚所以才住在那里,你一個人?」
她搖頭。
「還有別人?另一個人?」
她點頭。
「王秘書?」蕙姑說著突然搖頭,「不對,她早上也在找你。那麼昨天你到旅館去並不是為了公事嘍?」
她點頭。
「那你……」蕙姑突然睜大雙眼,「小藍,你告訴我,昨天你之所以住在旅館沒回家來,是自願的嗎?」
柯雁藍沉思了一下,搖頭。
至此,蕙姑的臉色突然大變,謹慎的盯著她一字一字的說︰「小藍,告訴我,昨天和你在一起的是個女人吧?」
柯雁藍困難的搖頭。雖然她和郇風沒發生什麼事,但孤男寡女在旅館房間同住了一晚,這要人不想歪也難。啊,算了,反正她遲早要介紹郇風這個冒牌男朋友給蕙姑認識,不如就趁現在吧。只是孤男寡女在旅館里共度一夜,這難免會讓人想歪,害得明明行得直、坐得正的她都會感到不好意思,怪別扭的。
「小藍,哦,小藍!」看到她面有難色的搖頭,蕙姑突然一把抱住她激動的大叫,「事情是怎麼發生的?是不是昨晚你一個人回家時在路上遇到……哦,我可憐的小藍!你為什麼不早說?昨晚打電話回來時為什麼不求救,難道他當時拿刀子架著你脖子,我……」
「等一下蕙姑,你以為我發生了什麼事?」柯雁藍被蕙姑莫名其妙的言語嚇了一跳,她突然推開緊擁著她的蕙姑,一臉懷疑的表情問。
「強暴,小藍,你昨晚被強暴了對不對?哦,小藍……」蕙姑一臉傷痛的看著她,一副就要哭出來的表情,「報警,我要報警……」
「等一下,蕙姑。」柯雁藍呆滯了一下,急忙的跳起身拉她。
「不行等,我們一定要報警,不能姑息養奸的讓那歹徒逍遙法外!哦,小藍,這事怎麼會發生在你身上?哦,小藍!」蕙姑驚惶失色的再度將她攬住懷中。
要不是被蕙姑緊緊的攬住,柯雁藍真想進廚房里找塊豆腐一頭撞死!
哦,上帝!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哭笑不得的問上蒼。她以為一男一女在賓館房內給人的聯想是浪漫、是韻事、是火熱的夜,沒想到蕙姑卻能天才的聯想到強暴!哦,上帝!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蕙蛄,你听我說,你誤會了。」柯雁藍告訴她。
「誤會?」
「我沒有被強暴。」
「但是你說你和一個男人在旅館房內,又不是自願……」
「沒有強暴犯會有時間帶被害者到旅館房內在進行強暴的,除非他腦袋真的有問題。」她在說一個一加一等于二的事實。
「但是你說你和一個男人在旅館房內……」蕙姑依然反應不過來。
「對,我和一個男人在旅館房內過夜,但他並沒有強暴我。」柯雁藍強調最後一句話。
「那你們在干麼?」她的眼楮慢慢的圓睜了起來,聲音頻率也有了變化。
扒棉被純聊天,這是實話,但是說出來可能就像在說「天塌下來壓死人」一樣,沒有人會相信,所以柯雁藍什麼話也沒說,反正她的目的本來就是要告訴蕙姑她有一個很要好、非常要好的男朋友就是了。然後就等她有男朋友的消息一傳開,她一定會應不過父親的要求,將她的「標準情人」——郇風帶回家,而父親在見到他之後,一定對她可以托付一生的「標準老公」有了月復案,最後的結果就是父親將可以不必再多慮與煩惱她的終身大事,讓她敬奉,安養天年。
「明天帶他回家吃飯。」一直瞪著佷女的蕙姑突然命令式的說。
「明天?」柯雁藍瞠目結舌的叫道。
「我累了,想睡覺了。」蕙姑看了她一眼突然轉身走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