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有了答案之後,熾便不再如此想看眼前女人的長相了,因為依他欣賞女人的標準而言,眼前這個女人沒有一點合格的。
他喜歡潔淨白皙的女人,眼前的女人他雖看不到臉,但頭上那如鳥窩般的亂發已讓這點幻滅;他喜歡穿著整潔自然,而且一定要穿裙裝的女人,可是眼前的她卻穿著縐巴巴的上衣與一件泛白的牛仔褲,雖然說包裹在那件牛仔褲下的曲線美不勝收,卻依然挽救不了他對她惡評,尤其她沒穿襪子便套上鞋子的不雅型態,簡直要讓他忍不住倒退了好幾步。
嘖,好個宇宙第一世界級的邋遢女!
他搖搖頭退居櫃台,決定不再理這個邋遢的女人。
張皊從頭到尾都沒發現身前站了一個男人,現在的她全心全意皆放在桌面紙張上的數字里,企圖從里頭揪出幾組能讓她賺大錢的數字來,直到——
「?NB15C??NB15C?……」
室內牆上的時鐘突然響起,驚醒了一直埋頭苦干的她,只見她抬起頭來看了時鐘一眼,頓時站起來。
「該死,時間怎麼過這麼快,竟然六點了!我要趕快打電話給阿財才行,要不然慢了可就不能簽牌……」
她低聲詛咒著抓起桌面上寫滿數字組的紙張,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快速往門口處的公共電話方向沖,卻在意外地發覺店門的鐵門不知何時關了起來而突然住口。
「去他的,是誰把鐵門放下來的?」
只見她在詛咒中慌張地轉頭四顧,深怕耽誤了簽六合彩的時間,還好立刻讓她發現櫃台中有人在,「喂,開門啦,我要出去打電話。」她朝他叫道。
閑極無聊坐在櫃台內翻書的熾突然被她的聲音嚇了一跳,瞠目結舌地瞪著眼前的邋遢女。他還以為聾子就該是啞巴,畢竟人家不都說聾啞、聾啞的嗎?怎知這個女人听不到卻會講話,真是讓他嚇了一跳。
「喂,你是聾子呀,我在跟你講話你有沒有听到呀?開門啦,我要出去打電話。」十分火急的張皊見他沒反應,怒不可遏地朝他大吼。
熾直覺反應的朝她點點頭,听不見的她該看得到他……等一等,她剛剛說了什麼?要出去打電話?聾子要怎麼講電話?!
「你不是聾子?」他訝然地沖出口。
「你才是聾子啦!」張皊愣了一下,惡狠狠的瞪他一眼叫道,「你到底開不開門讓我出去打電話呀?如果我今天來不及簽牌而損失一筆錢的話,看你怎麼賠給我?開門啦!」
熾臉一沉,不置一言的按下鐵門的開關,鐵卷門在戛然聲中緩緩向上升起,而那女人竟迫不及待地在鐵門未及腰高處便已彎腰鑽了出去,這個宇宙第一世界級的邋遢女!
「喂,阿財呀,我是皊啦,還可不可以簽牌呀?我要簽……」
門外傳來她既粗魯又大嗓門的叫聲,讓熾不知何時蹙起來的眉頭更緊了。而此時,因听到開市鐵門聲響起從內門走出來的「青龍」郇風與「白虎」荋軒則好奇地尋著他緊皺的視線看到門邊那個邋遢女。
「她是誰?」郇風好奇地拍了熾肩膀一下問道。
「你問我,我問誰?」熾轉頭看他一眼。
「若不認識她,你干麼猛盯著人家看,害我以為你的品味什麼時候改了,竟然對這麼一個……呃,特殊的女人感興趣。」郇風含蓄地說。
「我對她感興趣?!」熾瞠目結舌地瞪著他,臉上一副你殺了我吧的表情,「是什麼樣的錯覺讓你說出這種話來?」
「你的目光。通常你在看上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是這樣盯著人家不放,難道不是嗎?剛剛你就是露出那種緊盯著人家不放的目光看她。你也有看到不是嗎?」他最後一句是對荋軒說的,而荋軒則輕扯一下唇角,來回在熾與門外那名女人之間多看了兩眼。
「我不知道你何時吃到優的口水,竟被他傳染到饑不擇食……」
「該死!你這種話最好別讓我听到第二次,否則……」熾咬牙低道,一束焰火在荋軒面前飄了飄。
「太陽還沒下山,你的鬼火別大白天跑出來嚇人行嗎?」郇風警戒的瞟了門外一眼,警告地說。
眼前那束焰火瞬間消失無蹤,熾恨恨地哼了一聲。
「老實說外頭那女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竟能如此吸引你的目光。」他忍不住多看了外頭那個女人幾眼問道,很懷疑完美眼中容不下一粒沙的熾,這回眼中竟容得下這麼一大顆老鼠屎……呃,不,該說一個特殊的女人。
「喂,你們三個欺人太甚了吧?竟將我一個人丟在水深火熱的廚房里,連慰問一聲都沒有就徑自在這兒聊天。」?優從里頭走了出來,打斷了他們三人的對話,他一把搭上郇風的肩膀,「你們不會在說我壞話,想設計我什麼吧?」
「你耳朵真尖,我們正在討論外頭那個可怕的女人可能會窮極一生都嫁不出去,所以打算日行一善挽救她的後半生幸福,將她托配給你當老婆。」熾揚起笑臉揶揄地笑道。
「什麼?!」谷優大叫,郇風和荋軒卻不約而同地為熾的話語笑了起來,「你們真的在設計我跟那個……那個……」他不可置信地將目光由門外那個邋遢女身上收回來,瞪著他們。
「那個什麼呀?」熾笑得不懷好意,「你不是只要女人就行了嗎?‘饑不擇食’的大情聖!
「Shit!」谷優詛咒一聲,「你自己愛在雞蛋里挑骨頭就算了,干麼老是說我饑不擇食?而且就算我真的那麼饑不擇食好了,至少我還分得出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吃吧?外頭那個……我害怕我若把外頭那個吃下去的話,沒死也會去掉半條命,所以多謝了。至于你們三個若要做善事的話,何不自己委屈一下?別扯上我。」他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翻著白眼。
「原來世界上真有你不喜歡的女人呀!」郇風也揶揄地笑道。
「對,就是外面那一個。」谷優一點也不介意被人揶揄,只要外頭那個視他如無物的女人別再次打擊他的自信心就行了。
「你不是一向最尊重女性的嗎?沒想到還會明白的表示不喜歡外頭那個女人呀,真是沒想到。」荋軒淺笑道,「不過我很好奇,她到底是哪點不入你眼?畢竟比她難看的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還不是照常對她們有說有笑的,她到底有哪一點惹你嫌呀?」
「我又不是他,哪里會以貌取人。」谷優用下巴指了熾一下,「至于她哪一點不入我眼,惹我嫌的問題,請問大哥們可不可以讓小弟保有一點隱私不回答呢?」
「什麼隱私不隱私的,你就直接說她邋里邋遢、土里土氣、粗手粗腳、嗓門大、沒氣質、沒禮貌,長得又是一副很抱歉的丑八怪樣子,讓你一看到就想吐,也沒人會怪你。」熾瞟他一眼,不以為忤地笑道。
「言者心之聲呀,這麼惡毒的話也只有你說得出口,你就不必費心嫁禍給我了,反正大家對你的惡毒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也沒人會怪你。」谷優聳肩笑道,反將了他一軍,「好了,廢話少說,里頭都就緒了,桌椅排一排我們可以開工了。」
「等一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荋軒拉住轉身要回廚房的他說道。
「那女的哪點惹我嫌是不是?」谷優瞟了一眼剛掛上電話,正轉身走進店門的女人對荋軒說,「你不覺得要我說,不如自己去找答案比較有趣?不過我好心給你個提示,對女人的外表我絕對沒有熾這麼吹毛求疵,所以絕對不是外表的問題,也就是說即使她變得再漂亮、再美麗,我不會喜歡上她的事實還是不會改變。」他可不想一輩子活在被漠視的眼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