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不敢相信他要離開自己了,可是這卻是她親耳听見的,假的了嗎?她想知道處在他們倆之間感情的真實面貌,不想再孤零零的一個人猜測推敲了。
「你的工作要出國是不是?如果回來了你還會記得我,還會來看我嗎?」邾梅開口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
「我一定會回來的,小梅。」莫讎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卻給了她一個發誓般的保證,然後溫柔的對她說︰「等我回來後,我們馬上到美國去,準備替你做眼角膜移植的手術。」
听見他信誓旦旦的保證,邾梅覺得自己的眼淚好像快要掉出來了,沒有,他並沒有要拋棄她,一切都是她自己在胡思亂想罷了,真是感謝老天,可是他要去多久呢?
「你要去多久?」她沉默好了一陣子後艱難的開口問。
「最長不會超過一個月。」莫讎天思索著回答,「但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說不定一個星期就夠了。」
「一個月?」邾梅喃喃的念道,和他相識也不過一個多月,自己卻覺得認識他一輩子了,這一個月的等待會長得像一輩子嗎?沒有他的一個月自己該怎麼辦?
「相信我小梅,我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解決的,不會拖太久的。」他緊握了她的手一下向她保證。
「阿天,我好想知道你的長相,我好想看你,這樣的話至少往後的一個月我還可以想你。」邾梅哽咽的低語著,感覺自己的淚水竟已在不知不覺間流過雙頰,滴落發間。
莫讎天溫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淚水,然後握住她的雙手將它們放在自己臉頰上,「來,小梅模我,既然你看不到我的長相,那麼記住我的輪廓。」他帶著它們一寸寸的游移在自己的臉上,「這是我的臉頰、我的眼楮、我的眉毛、我的鼻子、我的嘴巴,記住它們的輪廓,將它們深深的刻畫在你心里面,永遠不要忘記我。」
淚水止不住,邾梅現在終于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愛上眼前這個男人了,即使他真的是個鐘樓怪人、是只野獸的話她也認了,然而手下的輪廓是那麼的陽剛、那麼的分明、那麼的英俊,是的,她看到他了,他正清清楚楚的浮現在她的心里面。
「你現在知道我的長相,記住我了嗎?他的嗓音柔和。
邾梅用心眼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對他點了點頭。
「很好。」這次莫讎天的嗓音不只是柔和而且輕盈,「這樣的話我只需再加深你的印象就夠了……」他低語著。
邾梅還搞不清楚他打算如何加深自己對他的印象時,她的雙唇已被他吞噬,他吻住了她。
是的,這的確是加深印象最好的方法,就算她記不住他的輪廓,卻絕對記得住他的熱吻,堅定毫不猶豫,一如他做事的原則,熱烈卻又不失溫柔,一如他對她傾訴的感情,探索、糾纏、燃燒,莫讎天要她永永遠遠記得自己的吻。
從來沒有人這樣吻過她,邾梅從來都不知道男女接吻是這個樣子的,那麼的親密、那麼的佔有,就像是為對方烙印著互屬的標記似的,完全沒有任何的猶疑或保留,只要一經烙印就是一輩子的歸屬,所以她知道自己是屬于他的,今生今世。
「我愛你,阿天。」在莫讎天終于放開她,讓她偎在他胸前時,邾梅輕柔的告訴他。
莫讎天明顯的輕顫了一下,但他什麼也沒說,然而邾梅卻可以由他逐漸收緊的雙臂感受到他的深情,她想只要他是在意她的,那麼這一切已經足夠。
駱威蹙眉坐在警局內,右手中指與食指間夾了一枝點燃的香煙,左手上則握了一張匿名信,一張揭露他花了兩個月時間追查不到任何消息的殺人凶手的相關消息。信上說那名殺人凶手綽號「冷面」,最近所授的案件是殺「雲連」老大王伍,要捉他只要確切掌握王伍的行蹤即可。
「冷面」?會是那個名聲響徹國際,令FBI國際刑警都忍不住蹙眉的殺手「冷面」嗎?他狠狠吸了一口煙。
傳說中的他難纏至極,只要被他盯上的獵物絕對沒有人可在槍聲響過後留下一口氣,他下手一向以快、狠、厲、毒著名,而且百發百中槍槍要人命,難怪張世豪命案現場只有三發彈殼,三發皆能奪人性命,還真應驗了百發百中、彈無虛發的神技呢!
听說沒有人知道「冷面」到底是何方人士,是男是女,是年輕人還是中老年人,但端看他殺人的狠厲就知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至于他的年齡沒有四十歲,那麼他至少也在三十五歲上下,因為他「冷面」的大名早在十五年前就列在FBI重大案情的名單上了。
十五年,真難想像自詡為萬能的FBI,捉個人竟捉了十五年還搞不清楚對方長得是圓是扁,老實說駱威還真的有點佩服起這個「冷面」了呢,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官賊不兩立,要不然就沖著他讓FBI吃癟十五年的份上,駱威一定交他這個朋友。
「駱警官,FBI的貴客到了,局長要你到會議室去。」門口處探進一張臉對他說道。
「知道了。」再次吸了一口煙,他將香煙按熄在煙灰缸里頭緩緩的起身,走出辦公室。
低著頭走進警局會議室去,駱威挑了一張最角落的椅子蹺腳坐下,根本懶得理台前裝模作樣的FBI特警,徑自閉上眼楮打算來個閉目養神。
「Rob!」
一聲訝然的叫聲在台前響起,叫的竟是他在美國時用的英文名字,駱威嘆了一口氣,他早該知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的道理才對。
「John,好久不見了。」他睜開眼楮淡然的看著奔向眼前的男人打聲招呼。
「真的是你?」喚名John的男人驚嘆不已的叫道。
「你們倆認識?」局長楊萬要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們兩人。
「我們在美國時是同校同學,甚至後來畢業還差點成為FBI的同事哩,只可惜……」John對楊萬要說著,然後轉頭對駱威說︰「Rob,你怎麼一聲不響就不見了?我還以為你跟我一樣最終目標是進FBI哩,沒想到你竟然……」
「這里是台灣不是美國,大家都叫我駱警官,可不可以請你也這樣叫我?」駱威客氣的打斷他,淡漠的態度與John的熱絡有著天壤之別。
John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之色,然而表面上卻露出大大的笑容,與他勾肩搭背起來,「叫習慣了嘛,你要我一時改過來根本是不太可能的,Rob,你就別強人所難了。」
「哈哈,既然你們兩個交情這麼好那麼正好,因為張世豪的案情就是由駱警官在負責,那件案子也就是FBI急欲捉拿的‘冷面’干的,你們倆就好好研究對策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做,關于‘冷面’的事就交給你們了。」楊萬要笑容滿面的拍拍兩人的肩膀後離去,留下表情各異的兩人。
一等眾人離去,只剩他們兩人時,駱威不客氣的將John勾在他肩膀的手臂拉了下來。
「你還在氣那件事呀?」John露齒一笑的問。
駱威沒回答他,只是將桌面上一切有關「冷面」的資料丟給他,隨後即以公事公辦的態度對他說明有關「冷面」的一切案情發展後,甩門離去。
說實在的,他一點也不希望FBI介入國內案件,尤其在見到這次負責人是John之後,他更是起了大大的反感,因為John只問結果不管過程的狠心辦案手法,他擔心將會有許多無辜的人被牽累而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