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艷陽天 第5頁

「有啊……朋友問我我都說沒有,其實有,我有找他,想問為什麼,結果啊。」她朝他傾過來……「他居然連夜落跑回美國,我打電話去他美國家里,他爸媽說,他住在大學同學家,沒回來……」

「妳可以去找他。」

「不行啦。為了結婚,我幾乎把積蓄用完,我還把工作辭掉了……我是很想去美國啊,可是現實生活比較重要嘛,我還要繳房租、水電什麼的……而且我跟你說喔,人家問我,結婚的錢是誰出的,我都說是兩個人平均出,其實啊,幾乎都是我出……你知道嗎,結婚真的很花錢哎……」

也許是因為認為以後不會再見面,韓約曦很放心的嘩啦啦把那些無論如何也無法對身邊的人啟齒的事情全說出來。

這些,是不能讓弟弟跟朋友知道的。

因為他們會擔心,然後會?她笨,說她學不會教訓,說她不懂得為自己打算……

其實她不笨,她只是學不會在感情上精明而已。

她只是……只是不喜歡跟心愛的人用心機而已。

第三章

全雅成一早就覺得今天可能不是什麼好日子。

先是鬧鐘壞掉,讓他晚了半小時起來,想吃東西,冰箱空無一物,要出門前,家里養了十幾年的老狗小白莫名其妙對他狂吠,還咬壞了他的西裝褲--雖然都是小事,但是足以讓他心情變差。

四季超級業務的臉,此刻很臭很臭。

好看的五官,在車子駛入四季房屋停車場的時候飆到最高點--是哪一個白目這樣停車的?

小車應該很好停的,還停到輪胎壓線?

車有一截在另外一邊,這樣叫別人怎麼停?另外一邊是牆壁,他可沒辦法叫牆壁過去一點……

等等,這種對角線停車法,好象在哪里看過。

那個被拋棄的新娘?他記得上星期在深海酒吧遇到,曾听見那個美少年酒保叫她韓約曦。

是她嗎?

不會有那麼湊巧的事情吧。

不是她?

考到駕照這麼多年,他沒看過第二個人像她那樣停車的,而且還是一樣的紫色小March,但話又說回來,全台北的紫色小March又不只一輛,女生停車通常都會歪歪的吧。

湊巧啦,一定是湊巧。

小心翼翼的將車子停入那個變窄的停車格,全雅成拿了計算機跟公文包,一如過去幾年,踩著超級業務特有的步伐進入四季。

苞往常一樣,約只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在,落地窗邊那一整排的小圓桌約有七、八張上面有人,角落負責美工的工讀生正在替新房子制作廣告單,電話聲、呼喊聲、計算機啪啦啪啦的聲音,交織出一種忙碌的氣氛,全雅成走到C部的那個區塊,迎面而來的是李明治一臉高興的樣子。

「中樂透啦,那麼開心。」

「中樂透是沒那個命,不過,」李明治笑出來,「有新同事加入嘛。」

「女生?」

李明治更正,「美女。」

全雅成笑了笑,真是頭腦簡單的家伙,來個美女就笑到嘴闔不攏,美女人人愛,但如果不是自己的,再美也沒用。

听到兩人交談,楊書緒連人帶椅滑過來,「听說是止玲的朋友,之前在『希望

住屋』不知道是內勤還是什麼來著。」

全雅成拉開椅子,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著,「希望住屋又還沒倒,做得好好的,怎麼不做了?」

李明治想都不想就回答,「轉換跑道吧。」

全雅成忍不住莞爾,「一樣是房屋中介算是什麼轉換跑道?」

業務雖然忙,壓力又大,但有人天生就是適合做這行--就像他。

全雅成曾經待過辦公室,但就是覺得一天到晚只在一個小地方的感覺很難受,直到他放棄了外人眼中不錯的職位從小業務做起,那時才覺得原來日子可以過得這麼有趣。

因為四周有點吵,因此楊書緒拉高音調,「听小美麗說,不知道是什麼私人原因辭了職,現在希望住屋好象快被並吞了嘛,就想說干脆換家公司。」

「私人原因?」李明治儼然很好奇,「小美麗有沒有講是什麼原因?」

「沒有耶。」

「那去問止玲好了,她的朋友,她一定知道。」

「喂,你們兩個不要這麼無聊好不好?」全雅成將手臂放在椅背上,對于兩人沒營養的對話有點無奈,「既然沒講清楚,就是不想讓人知道,特別去問別人不想說的事情,有沒有大腦啊?你……」

等一下,跟止玲從老板辦公室出來的那個女生……那個女生……短短的頭發,俐落的身形……他想起停車場那台停得歪歪斜斜的燻衣草March。

世界真的這麼小?

「約曦,妳怎麼了?」朱止玲只覺得她的臉色好差,「身體不舒服?」

「不是。」轉向朱止玲,韓約曦心中抱著一百零一個希望,「那個人應該不是四季的業務吧?」

「哪個啊?」

「左邊角落那三、四個人之中,唯一有打領帶的那個。」

「他是啊。」

簡單的三個字听在韓約曦耳中恍若雷鳴……喔,不。

老天爺是在開她玩笑嗎?

「他叫全雅成,是四季業績最好的幾個人之一,每個月的比賽幾乎都是他跟D部的樸翔毅爭第一,是我們林伯眼中的珍珠,世界的美玉,要拚過D部就要靠他。」朱止玲說了一陣,發現韓約曦沒反應,這才轉過頭,「約曦?」

「那個人知道安德烈落跑的事情。」

「怎麼可能?」朱止玲以為她在開玩笑,「你們又不認識。」

「上星期我在小君的酒吧看到他……不對,最早是在婚禮隔天,我去飯店退錢,在停車場遇到他,上星期我去小君的酒吧,他過來跟我講話,因為當時心情實在太郁悶了,所以我跟他講了一堆話。」

這下,換朱止玲驚訝了,上星期小君的酒吧……那不就是林伯請C部同事吃飯之後,他們為了放松,在她的帶路下去深海的那一次?

雖然後來電話聯絡的時候約曦說她當晚人在深海,不過她很確定一行人進去的的時候並沒見到她啊。

等等,他們進去沒多久,她的電話就響了,因為地下室收訊不良,所以她到外面接听,而且因為跟電話那頭的男朋友起了爭執,她在外面足足吵了一個多小時,會不會就是這段時間他們兩人遇上?

看到好友灰敗的臉色,朱止玲只覺得不太妙,「什麼都講了?」

「什麼都講了。」

「完全沒保留?」

韓約曦一臉痛苦,「我以為以後不會見面啊。」

天哪,她真的好想大叫,誰來告訴她該怎麼辦啊?

希望住屋的同事都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慘劇,所以即使老板頻頻跟她招手,她還是選擇到新的環境,只為了不要成為別人茶余飯後的話題,但現在,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干麼?

那天,她不但講了很多,還哭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然後在他說出「妳太感情用事」之後她跟他爭執起來。

聲音不大,但卻是一陣唇槍舌劍。

兩人的爭執直到她吐了,易天君把她拉進員工休息室為止。

那是完全沒有形象的交集,因為覺得反正以後不會見到面,所以她什麼都不管,什麼都不顧,嘩啦啦的把情緒往外倒--如果早知道他們之間的孽緣不只那兩次見面,她多少會忍耐一下。

罷剛止玲說他叫什麼,全雅成?

什麼丑態都給那個全雅成看到了,她還在這里工作什麼啊,那感覺就像在他面前沒穿衣服一樣。

韓約曦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個儼然也記得她的男子,「如果我說,我不做了,妳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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