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上樓,你立刻去把這身不能見人的衣服換掉!」他擰起不悅的眉心,鏗鏘有力的命令她。
「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飛鳶握緊縴手,她要自己大膽的與他對峙,因為他的態度差勁,連句溫柔的話都沒有,她根本不必理會他。
「你真的見鬼的要去相親?」安律人的眼神已經不再冷靜沉著,而是燃燒著一簇簇怒火,她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沒錯!」她在心里加了一句,不去的是小狽!
他繃著絕俊的臉龐,冷冷地撂下,「隨便你!」
他把花束狠狠的拋進垃圾筒中,旋身從她旁邊走過,頭也不回的上樓去。
飛鳶僵硬地怔在門邊,剛剛神氣活現的眼眸轉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她得逞了,安律人不再管她要不要去相親,這樣很好,她可以大搖大擺的走了。
可是為什麼,她鼻頭酸酸的,覺得不是滋味。
為什麼他不拉住她?為什麼他不狠狠的把她抱在懷里阻止她?為什麼他不跟她解釋昨天他跟美女走掉的事?為什麼他不把花送給她,反而扔進了垃圾筒?
天堂鳥孤寂的躺在垃圾筒中,她覺得,被扔進垃圾筒的好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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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星級飯店的西餐廳中,飛鳶度過一個難熬的晚上。
她如坐針氈地虛應著她的相親對象,無精打采、有一搭沒一搭的敷衍著對方無趣的話題,一心只想回家撿起垃圾筒里的花。
她真的很後悔要求伯母替她安排相親,對面那個阿呆不知道有沒有看出她非常的心不在焉?
應該沒有吧?不然他就不會一直很智障的對她傻笑了。
「後天我有這個榮幸可以請飛鳶小姐去听音樂會嗎?」相親男熱切的提出要求。
他最欣賞俏麗明媚的女孩子了,顧家的二小姐百分百的符合他的理想,他家是醫生世家,和顧氏聯姻算得上是門當戶對。
飛鳶應付的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空。」
她好像看到她伯母翻來的白眼了。
嗚嗚,她知道她錯了,她也知道她用這副吊兒郎當的姿態會讓她伯母難做人,可是她也不想欺騙阿呆的感情,她對他真的一點來電的感覺都沒有。
「那明天可以請飛鳶小姐吃晚餐嗎?」相親男不死心,繼續熱情邀約。
對于阿呆的白目,她也只能自嘆弗如了。
飛鳶仍舊笑了笑。「也是到時候再說,我的工作有很多突發狀況,我不能控制自己的時間。」
她沒有漏掉的又得到伯母的白眼一枚,心甘情願地領受,因為這算是她自作自受,不能怪誰。
十點,總算散席。
一干人等在門口客套來、客套去,天公不作美的飄下毛毛細雨,加上車程,她回到家里已經十一點了。
一進家門,飛鳶就迫不及待的一頭沖向垃圾筒的方向。
「太好了!」
天堂鳥還在,沒有被瑪麗亞整理掉。
她欣喜若狂的抱著花束猛親,腦海里浮現出安律人抱著花束的模樣。
西裝筆挺,捧著花要送給情人……他真的好帥、好迷人、也……好貼心。
她的心因為這束花溢滿了暖暖甜甜的感覺,這是他送給她的第一束花!是個特別的紀念。
她已經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跟他僵持不下了,她該問清楚的不是嗎?
就算她再怎麼吃醋,也該給他解釋的機會,而不是在他面前穿著露背裝、扭頭就走,當著希希的面,一點男人的面子都不給他。
他當然會生氣,他有足夠的理由生氣,她一點都不怪他,只怪自己不夠成熟的孩子氣。
看來她距離成熟的女人階段還遠得很呢,改天她得向程程姐討教一下,看看怎麼當一個溫柔體貼的女朋友。
女朋友……
想到這里,她的紅唇彎起了喜悅溫暖的弧度。
她好想念他的吻哦!一整個晚上在面對阿呆的時候,她滿腦袋里想的都是他,如此思念一個人的心情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經驗。
她捧著花束走上三樓,起居室里空無一人,而且好像都整理過了,很整齊,狗臉靠墊拍松地放在三人沙發的中央,看起來很無聊。
沒有他熟悉的身影在打電動,也沒有他堆放一桌一地的零食,偌大的空間忽然顯得有點孤寂。
他的門扉緊緊關閉著,里頭悄然無聲,像是把她一顆熱切道歉的心也阻隔在外。
她在他的房門口徘徊良久,真的沒有勇氣在這個時候敲他的門。
她這個小女子也是有小小的自尊的,他一定還在氣頭上吧?氣頭上的人是不會輕易原諒別人的,再說她晚上對他的態度實在太惡劣了,她應該給他多一點時間平復怒火才對。
她回到房間的梳妝台前坐下,提筆寫了一張紙條。
律,我不希望再跟你吵架,我想向你道歉,如果接受的話,請你明天能給我一個最迷人的笑容。
她把紙條塞進他的門縫里,希望她的讓步能夠喚回他們昨天以前的和睦,而明天醒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第八章
飛鳶坐在餐椅里用早餐,一雙眼楮卻不時往樓上飄,她面前餐盤里的東西都沒動半口,不像在吃早餐,比較像在看早餐。
「小姐,你眼楮癢?」瑪麗亞把煎熱狗端上桌,關心的問著小女主人。
「沒有啦。」飛鳶臉一紅,連忙收回飄得太明顯的視線。
小鵬鵬還在賴床,飛鷂昨天留宿在李迫那里沒有回來,餐桌上就只有他們兄妹、姑嫂三人,氣氛有點鬼詭,因為以前都是安律人和大家一起吃早餐,而她慌慌張張的沖下來才對。
希希噗哧笑了出來。「小姐,你到底在等什麼?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待會樓上會有絕種的恐龍走下來嗎?還是會有天堂鳥飛下來?」
「你管我。」飛鳶輕哼了兩聲,叉起火腿片吃,不理希希的調侃。
「我是關心你啊,親愛的小泵。」希希笑盈盈地說︰「因為你今天很奇怪,居然沒有睡過頭,也沒有巴著安先生下樓。」
「哈,誰規定我每天都要睡過頭的?」飛鳶譏誚地哼應,但是希希提到的「安」字卻讓她的臉頰掠過了一抹小小的緋紅。
他還沒起床嗎?她有點小擔心地想。
今天該不會換他睡過頭吧?她要不要好心點,上去叫他呢?不然他們兩個都會遲到哩。
「對呵,是誰規定的呢?」希希假意偏頭想了想,然後甜甜地微笑了下。「大概是你身體里的懶惰因子吧,我想。」
飛鳶挑起眉毛,忍不住還嘴。「你自己也勤勞不到哪去,沒嫁到我家之前,你每天睡到日上三竿,起來直接吃午飯。」
「至少午飯是我自己做的,你不會煮飯。」希希佔上風地說,揚起勝利的笑容。
飛鳶無所謂的聳聳肩。「不會煮飯有什麼關系?我會吃就好。」
「豬也很會吃啊。」希希扮了個鬼臉,一點也不像個已經為人妻、為人母的人。
飛鳶揚揚眉。「那你是說你煮出來的東西都像豬食嘍?」
飛鷹閑適地看他的早報,對于希希和飛鳶的斗嘴,他早巳見慣不怪。
「奇怪,怎麼還有一個人沒下來吃早餐呢?難道他今天不用上班嗎?」希希閑涼地說,故意學飛鳶剛剛魂不守舍的樣子,一雙骨碌碌的大眼盡往樓上飄。
昨天她已經詳實地把飛鳶和安律人之間的愛恨情仇報告給她親愛的老公知道了,可是剛剛飛鷹連過問一聲都沒有,所以她也決定靜觀其變,做個夫唱婦隨的好妻子,看看有什麼最新進展。
「什麼?我不知道小鵬鵬已經長到可以上班的年齡了,真是失敬失敬。」飛鳶假裝不懂希希說的人是誰,胡謅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