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只想愛你 第22頁

這別扭的男人啊!為了說出這句話,他肯定苦惱了許久,她幾乎能想像,方才那一個多小時,這話是如何在他唇邊百轉千回。

「真是個傻瓜。」殷海薔甜蜜地對手機螢幕輕斥,仿彿最深愛的男人,就在自己面前。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回過神,剛擱下手機,鈴聲又唱響。

她以為又是他,笑著接電話。「還有什麼事要吩咐嗎?我的大少爺——」

「薔姊!」殷恬雨焦灼的嗓音打斷她。「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第九章

「事情爆發了!」

當殷海薔震驚地急奔回家時,在東京住處正欲就寢的衛襄也接到殷樊亞的電話。

「什麼事?」他先是一陣莫名其妙,但不過幾秒,腦海驀地靈光一現。「你是說……檢調單位已經開始采取行動了?」

「沒錯。」

「為什麼是今天?」衛襄失神。為何偏偏在他離開台灣的時候?

「你也知道,檢調單位查案的進度,不是我們能掌握的,算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該確認過證據,展開搜索了。」殷樊亞沉聲解釋。

衛襄不語,默默聆听殷樊亞說明目前狀況,一面在腦海里玩味著。

十天前,也就是殷世浩壽宴前兩天,殷樊亞將搜集了殷家犯罪事證的光碟交給他,透過他在政界認識的人脈,不著痕跡地將證據外流。

今天下午,檢調單位在初步檢視過證據後,除了傳喚涉嫌貪瀆收賄的殷世浩、殷世裕兩兄弟外,還大舉搜索「弘京集團」旗下的銀行及營建工程公司。

「……目前事情還沒牽涉到‘弘京科技’,不過我想從明天開始,‘弘京科技’的股價就會連續下跌,到時就麻煩‘譚氏投資’放出公開收購的消息了。」

「這個沒問題。」衛襄應允,頓了頓。「海薔她……知道了嗎?」

「恬雨剛剛打電話通知她了。」

衛襄心一緊。「她還好吧?會不會很不能接受這件事?」

「她很吃驚。」殷樊亞澀澀低語。「我想她需要一些時間來消化這件事。」

衛襄默然。

雖然殷樊亞說過,她對家族丑陋的一面早有所聞,但他還是懷疑她無法接受事實。

如果她知道,他在這件事也插了一手……

「怎麼?你後悔了嗎?」殷樊亞似乎猜出他思緒,直接點破。

衛襄一凜,倔強地冷哼。「我後悔什麼?」這是殷世浩罪有應得,他絕不後悔。

「別告訴我,你一點也不擔心海薔會把這件事怪到你身上。」

他當然擔心.衛襄懊惱地擰眉。「我會跟她解釋這件事.」

「你不用解釋,該解釋的人是我。」殷樊亞悠悠嘆息。「你放心吧,我會找機會跟海薔說明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不會為難你。」

「你的部分當然由你說明,不過這件事既然不是完全跟我無關,我也有必要跟她講清楚。」

不論她對他有多少質疑,他都非得勇敢去面對。

衛襄下定決心,隔天一早進公司前,便先撥打殷海薔手機。她沒開機,他不死心,下午繼續打,這回她開機了,卻不接電話。

一整天下來,他撥了不下十通電話,也留了言,她不接不回,無言的沉默。

這安靜的抗議,在衛襄心頭壓下了可怕的重量,他慌了,心神不寧,匆匆處理完幾件緊急的公事後,訂了最快的班機回台灣。

一下飛機,他直奔月桂餐廳,店里的人說她這兩天一直待在殷家,他立刻又飛車來到殷世浩位于天母的豪宅。

車到重重深鎖的大門前,他停下來,仰望前方傲然矗立的宏偉宅邸,胸臆澀澀地,漫開一波焦躁。

這屋子,他已經十一年沒來了,十一年前最後一次來此的記憶,仍深刻到無法磨滅一分一毫。

他曾在此,像個被擺錯時空的古董花瓶,教一屋子的人肆意嘲弄,也曾遭受畢生永難忘懷的謾罵與凌辱。

他更無法忘記,他最深愛的女人,就在那頂華麗的屋檐下,用如何驚懼哀痛的眼神瞪著他,從此與他決裂……

衛襄胸口擰痛,雙手緊緊拽住方向盤,指節泛白。

他曾經在那屋里失去他最愛的女人,這一次,他有辦法將她帶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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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她帶回去!」

十一年前,一個暴躁的、不安的年輕男人,曾在殷家富麗堂皇的大廳里失控地咆哮,那模樣,就像一頭誤觸陷阱的猛虎。

但他面對的,卻是比他精明幾倍的豺狼。

「你想帶她回去?憑什麼?」殷世浩瞠著一雙銳眼,鄙夷地打量他。

「憑我是她的丈夫!」

「丈夫?哈!你居然還有臉這麼說?」一聲冷哼。「海薔千不該萬不該,就是吃了你的迷幻萊,跟你私奔,我早知道她跟你在一起不會有好下場!」

衛襄渾身顫抖,他一再深呼吸,極力命令自己冷靜,他面對的是權勢經歷都遠遠比自己老練的男人,他必須鎮定,輕率地反擊只會令自己更居于弱勢。

「讓我見她,我親自跟她解釋。」

「解釋什麼?」殷世浩微笑如狼。「解釋你跟她結婚一年來是怎麼虧待她的嗎?你對她不聞不問,根本拿她當家里不說話的花瓶——我女兒嫁給你,就是讓你這樣踐踏的嗎?」

「我沒有!」

「那你倒說說看,為什麼海薔會氣到回娘家呢?」

衛襄一窒。

他很明白自己不該因為海薔一再追問心事,便氣惱地斥責她,更不該與她冷戰,逼得她回娘家求援,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但他絕不會在這卑鄙的老頭面前承認。

從兩人私奔成婚以來,殷世浩千方百計挑撥離間,為的就是想將海薔帶離他身邊,他絕不能讓這老頭得逞!

「我要見海薔。」他漠然聲明。「不管你怎麼想,我現在還是她的丈夫,我有權利見自己的妻子。」

「丈夫?哼,你很快就不是了。」

譏誚的言語如刃,砍傷衛襄驕傲的背脊,他一顫,凌厲的眼神射向殷世浩。「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還不懂嗎?海薔要跟你離婚!」

離婚?!

衛襄凍住,全身僵硬如冰,就連血液也仿彿在這一刻凝結。他咀嚼著殷世浩拋下的訊息,那滋味極可怕,不是苦,也不是酸,唇舌淡到麻痹,言語全死絕。

海薔要跟他離婚,他最愛的女人,唯一愛的人,要離開他?

「衛襄?」

在神智迷茫到極點的時候,一聲遲疑的呼喚驚醒他,他抬眸,視線觸及站在樓梯口的妻子,心髒一下子蘇活了,語言也找到再生的勇氣。

「海薔,跟我回去!」」他激動地上前一步,如溺水的人亟欲抓住海上浮木。

但她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凝望他的眼潭,浮著悲傷。

那悲傷如影如水,虛無縹緲,卻比驚濤駭浪還凶猛還強悍,徹底擊潰他。「你真的……要跟我離婚?」

她沒點頭,也不搖頭,水眸瑩瑩含淚。「也許我們……不適合,衛襄,我真的沒辦法懂你,你太復雜,我——」

怎樣?

他等著她說,恍惚地瞧著她雪白的容顏,但她卻不說了,千言萬語都化為眼淚,墜落在他胸口。

他太復雜,她不懂得他,他們不適合——這就是她提出跟他離婚的理由嗎?

借口,全是借口!

「其實你只是不相信我,對不對?」他嘶聲質問。「其實你跟你爸一樣,根本不相信我這麼一個沒背景沒來歷的窮小子能給你幸福!」

「不是那樣的!」她慌亂地搖頭。「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他痛苦地瞪她,從她倉皇的神情又找到一絲絲殘余的希望。「你跟我回家!海薔,我們回去慢慢說,一定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的,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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