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苦一分,我便痛苦十分,她傷心一分,我變難受十分,只有她快樂了,我才能夠喜樂。」
而今林宜瑄是瞳瞳的痛苦泉源,雖然抱歉,雖然自私過分,但他不願意林宜瑄的存在造就瞳瞳的悲哀。
他的話扭了她的心,他就這麼喜歡甯語瞳嗎?那她算什麼?多年付出,難道只是一場空?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難道他不記得了?
蘇蒙長嘆,此生就當自己負她。
「我們和離吧,我在城郊有幢宅子,你搬到那里去住,我仍然會負責你一輩子的吃穿用度,讓你衣食無憂,若晚兒願意,我會讓他經常去看你。若是你再遇良人,我會祝福你,當年你的嫁妝幾乎都不在了,我會雙倍還給你,至于府里中饋,我已經讓管事接手,你不必再費心。」
他本也沒打算讓她接手,不曉得她怎麼就在府里發號施令起來,許是夫人這個身分讓所有人都有了錯覺。
林宜瑄胸口起伏漸大,他不要她了?
吵雜的聲音在耳邊喧擾、心素亂,搖頭,她把頭搖成潑浪鼓,不可以,她寧願死,也不從這里出去。
「表哥,你要逼死我嗎?我已經讓步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是甯語瞳對吧?是她容不下我,是她逼迫你休了我?」
「與她無關,是我容不下你,你在這里不會過得更開心。」
「我會,只要能夠日日看見你、能夠日日與晚兒在一起,我就會過得開心,我不要走除非我死了,把我抬出去,否則誰也不能讓我離開這里!」她咬緊牙說得斬釘截鐵,她要他看清楚自己的決心。
他握住她的肩膀,嘆道︰「放手吧,放手才會海闊天空。」
「我不放,你是我的丈夫,該放手的是甯語瞳,是我先來的,你是我的,我永遠不會離開。」
蘇蒙苦笑,她忘記了,在很多年前她已經離開。
突地,她投入他懷中,緊緊箍著他的腰,不讓他退開。「求求你了,表哥,你不愛我沒關系,讓我愛你就行,我不奢求其他,只求你給我機會彌補過去。你要了我吧,我保證不會成為你的負擔,保證會盡力討好甯語瞳,保證與她好好相處,直到她願意接納我……」
她一面說,一面拉扯他的衣帶,她踮起腳尖,試圖吻上他的唇。
蘇蒙在閃躲間發覺一股慾望竄升,猝不及防的情慾在身體擴散,迫得他想抱她、吻她,想要帶著她在床榻走去。
熱潮一波波襲向他,倏地,他想起她送上來的雨前龍井,他沒想到溫柔賢良的林宜瑄竟對他使手段。
「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他強忍慾念,咬牙道。
「我已經後悔,早就後悔了,我以為自己可以逼你離開土匪窩,沒想到你竟然說︰「好吧,如果這是你想要的。」你知道我有多難受,我們之間多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群盜匪。
「你對黎嘉佑就沒有嫉妒憤怒,你的寬容多麼傷人,表哥,我是真的真的後悔了,我以為自己夠重要,我以為你會為我改變,我以為……」
她每說一個「我以為」就解開自己一個扣子,就這麼扯他的衣衫,就把自己往他身前送。
汗水淋灕,他試著鎮定心神,試著把她推開。
但是她不願意,扯下肚兜,在他面前赤果了身,伸出雙手朝他撲去。
蘇蒙手腳發軟,慾望膨脹,不!他不能放任自己縱情。
狠狠咬舌,嘴里的疼痛與咸腥逼出他最後一分理智,他抓住她的肩膀,使盡全力推開。
她整個人被強大力道推得接連後退,在撞到桌子後摔倒在地。
他趁機,搖搖晃晃走出房門,門外寒風拂來,吹出他幾分清醒,但兩名丫頭堵在門口不教他走。
目光一凜,蘇蒙嘴角勾起嘲諷,這是他花錢買的下人?原來他沒開口,就有人以主人自居,管理起他的後院。
「老爺,夫人她……」翠兒還想勸他進屋,沒想到狠狠一巴掌搧過來,她跌了個仰倒,嘴角流出鮮血。
珠兒見狀嚇壞了,再也不敢出聲。
「看著她,如果她出事,你們就自己把頭給割了。」
丟下話,蘇孟大步離開院子。
第十二章 斬斷的緣分(2)
歇過幾天,瞳瞳的身子情況好轉。
然林宜瑄的情況不好,她不吃不喝,幾度想要上吊,都被身邊的丫頭給救下來,瞳瞳知蘇蒙的為難,什麼話都不說,只能選擇沉默。
房門關上,陸嬤嬤,何桐,誠王世子鄭禹青以及瞳瞳和蘇蒙圍著園桌對坐。
瞳瞳沒說謊,她是真的找到哥哥和娘了,穿越而來,哥哥是誠王府世子,而娘是世子爺身邊的陸嬤嬤,也是……很多年很多年前的霍王妃。
沒有人想過,一家四口還能在不同時空,不同地點,以不同的身分相見,心里的激動說不出口,唯能淚流。
瞳瞳逐一看過去,幸好他們都保有前世的樣貌,否則怎能夠認出彼此,怎能有今日的團聚?
蘇蒙坐在瞳瞳身側,扶著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怎麼哭了,應該開心不是?」
蘇蒙開口,鄭禹青和陸嬤嬤都很難相信,蘇蒙的態度竟會如此,他不驚慌、不惶恐,甚至毫無懸念地按受了這種事?
鄭禹青滿意蘇蒙的態度,點頭同意他的話,是,是應該開心。
「原主魂魄離體,誠王府找你來救命,看見是你在幫我施針,我嚇一大跳,張開嘴想喊妹妹,魂魄就吸進原主身體里,記不記得那時候我試探過你好幾次,想試試你對電視、電腦,飛機以及二十一世記有沒有想法?」
那次醒來之後,他的身體一天好過一天,現在真的能在院子里跑上十幾圈。
當時確定瞳瞳不是妹妹,卻覺得她帶著袁家真的很辛苦,很可憐,他喜歡她,起了娶她回家,好好照料她一生的念頭,尤其在袁裴那個傢伙從戰場上帶回一個「真愛」之後。
「記得,當時我還擔心呢,擔心你藥吃太多,吃到腦子壞掉。」瞳瞳笑說。
何桐敲她額頭一記,「我的藥會讓人吃到腦子壞掉?你就這麼不相信中醫?」
氣啊,前世讓她填中醫系,她打死不肯,認為只有西醫才能救哥哥的病,可……他年輕時不也更相信西醫,才違背父親的意思,放棄中醫?
「原主的記憶里,他曾經想娶你為妻。」鄭禹青失笑,不管是他或原主,都喜歡瞳瞳的開朗可愛。
「嗯,那時他的身子很不好,想找個人沖喜呢,別說我不要,語塵哥哥打死都不會點頭同意。」
「甯語塵確實很疼你。」日子再苦,他都把瞳瞳當成眼珠子護著,這點,他們一家子都感激感動。
「娘,爹說你在霍王府的時候,身子就不行了。」所有人都認為霍王妃已遇世多年。
「我在敘利亞醫院躺很久,一個植物人不值得費心,但意外地,他們願意為我費心,我的魂魄才有足夠時間飄飄蕩蕩,直到陸羽隻死去、霍王大怒,把她的尸身丟進亂葬崗。我借了她的尸體回來,在最激動的時候,遇見誠王妃,她讓我留在禹青身邊伺候。」
罷到禹青身邊時,她驚訝極了,她也是一樣無數次的試探,想知道禹青是不是自己的兒子,直到他瀕死,直到瞳瞳將他救活,直到听見他試探瞳瞳的話,她方確定兒子跟她一樣「重生」了。
鄭禹青滿足嘆息,「我們一家人終于團聚了,爹在離誠王府不遠處買了個宅子,上次進府為我請平安脈時,「不小心」瞧上陸嬤嬤,誠王妃已經同意放人,婚禮定在下個月底,到時候讓阿蒙陪你來參加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