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先生 第19頁

劉大光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好,大爺我就陪你玩玩!」

沒多久,在場邊聚集越來越多觀眾之際,賽車跑道上的兩輛改裝車也發出「轟——轟——」的引擎叫囂聲,仿佛在比較準的引擎汽缸較為有力,轟隆隆地叫囂個沒完。

「加油!大光!」

「加油!打倒他,別讓他老是專美于前!」

「加油!加油!」

場邊雙方的擁護者約五五對半,每個人都仿佛使盡吃女乃的力氣,為自己支持的一方加油,那種氣勢完全不輸給選舉時,各大候選人的造勢活動。

當裁判手上的旗子往下揮後,兩輛車就像裝了噴射器的子彈往前沖,甚至因高速較勁而產生大大小小的擦撞,不過這都是賽車時耍的小手段,並不構成違規。

劉大光在一個大回旋處,惡意用轉動快速的後車輪去撇稍稍落後油頭小子的前輪.對方一驚,不自覺踩了煞車,然而在高速行駛之下,急踩煞車會造成整輛車嚴重打滑現象,油頭小子的車終究因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而整輛翻覆,無法完成賽程。

劉大光得意地笑了,他緩緩減低車速,停在稍遠的地方步出車外,看著另一頭冒著煙的車和狼狽逃出車外的駕駛,他的笑變得更為陰沉——

沒錯,比賽是需要必勝的技巧,而不是君子風度。對賽車抱持此等理念的劉大光,對貝苡芙一事,也以同樣的心態視之。

既然無法如願得到貝苡芙,不如就毀了她,包括她的「奸夫」甘憬琛,省得傳了出去還有損他的顏面!

心下有了決策,劉大光的神情多了分篤定,嘴角的笑紋漸次擴大、再擴大,渲成龐大的陰影,悄悄地籠罩在那對沉浸情海、尚無所覺的小情侶頭上……

***

事發突然,劉大光的手下先堵上落單的甘憬琛。他正參加完一場醫學演講準備離開,才走離會場不到二十公尺,在幽暗的停車場邊便被劉大光和一大票聲勢浩大的混混們給堵上了。

「有事嘛?劉先生。」這張臉甘憬琛才看過一次,卻印象深刻。

「膽于不小嘛!笆院長。」劉大光走近他,狂風吹亂了他的黑發,配上他略帶猙獰的臉龐,看起來像極了平空冒出的鬼剎。「怎麼?看到我這些兄弟,怕不怕啊?」他瞟了眼身後的混混,笑聲極為刺耳。

「劉先生好興致,這麼晚還帶朋友出來賞月嘛?」明知在劫難逃,甘憬琛依然笑臉以對。「天氣轉涼了,別忘了加件外套。」

混混們發出「哈哈」的訕笑聲,摩拳擦掌地向前一大步,停在劉大光橫舉的手臂之前。

「听到沒有,甘院長不改醫生本色,把我們當他院里的小朋友照顧呢!」意欲引起眾人激憤,劉大光故意曲解他的好意。

沒意外的,後頭又響起不屑的嗤笑和吐痰、低咒聲。

「唉,看來我的兄弟很不滿哦!」劉大光盯著甘憬琛的眼,靠近他的身形在距他一步之處停了下來。「你好膽量,敢跟我劉大光搶女人?」當然,這句話是極小聲的,只有他們兩人听見。

「愛情是搶不來的。」甘憬深無懼地回視他。「如果苡芙對你有意思,她不會願意跟我在一起。」既然他不顧聲張,甘憬琛也小聲回答。

「只要你答應離開她,從此不再見她,我有自信贏回她的目光。」劉大光顯然還不願意對貝苡芙死心。

笆憬琛看了他良久,看得他心浮氣躁。「看什麼看?答不答應一句話!」身後開始有了騷動,看來甘憬琛挑起了那班兄弟的噬血因子。

「你說呢?」他沒有試圖移動,因為情勢是緊繃而易裂的,稍有動靜,那幫野獸便會一擁而上。「我希望可以跟你講道理。」

「媽的!老子沒那時間!」劉大光粗野地吐了口痰,野性盡露。「干脆一點說啊!答不答應?」

「真可惜啊,劉先生。」他惋惜地搖了搖頭,暗諷他失去理智c「我辦不到。」

迅雷不及掩耳的,他在劉大光出手之前,一記結實的右勾拳直接黏在劉大光的月復部,不僅立時讓劉大光弓身低嘔,也引爆了他身後那群黑道份子的暴力傾向,為數眾多的混混們朝他直撲而來。

罷開始甘憬琛還能抵擋幾個拳頭,之後更多數不清的拳頭。大腳不斷不留情地落在他身上、背上、四肢,他只能做最基本的防身措施,彎起身軀抱緊頭部,只要頭不受到撞擊,他相信肢體上的傷害很容易便可痊愈。

不知過了多久,全身除了痛之外,他察覺不到任何感覺,然後在失去意識之前,他隱隱約約听到交錯的口哨聲和狗的吠叫聲,他霍地放松全身的神經,任由麻痹的痛感神經支配他的身體,安心地昏厥過去,因為他僅存的神智清楚地知道——

他獲救了。

第九章

一滴、二滴、三滴……一滴接著一滴,溫溫涼涼的水珠像涓流不停的泉水,不斷地落在他發熱的臉上。

眼睫微顫,甘憬琛在極不甘願的情況之下張開眼,在一瞬間闖入眼瞳的,是貝苡芙淚濕的小臉,臉上爬滿了交錯的淚痕。

「你怎麼哭了?」原來她就是那股源源不斷的泉水之母。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發熱,很熱。除了熱,只有痛,像被卡車輾過般的疼痛,然後,就沒有了。

「你醒了?」她的聲音里透著驚喜,看到他干燥的唇瓣,她連忙拿起置物櫃上的水杯,用大棉花棒沾濕他的唇。「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笆憬琛苦笑地搖了搖頭,但僅就這麼個簡單的動作,就令他疼皺了雙眉。「我好熱。」

「嗯,你輕微發燒。」說沒兩句,淚又控制不住地落下。

「別哭。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愛哭?」嘆了口氣,他永遠無法適應淚汪汪的貝苡芙,他想。

「你為什麼會傷成這樣?」全身上下多處挫傷、踢傷,甚至散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就是因為傷口有發炎現象,才會導致他發高燒。

不過還好,溫度漸漸褪了。

笆憬琛盯著天花板,什麼話都沒有說。

「唉,你倒是說話啊!」莫名其妙的災難平空而降,她怎麼也料不到他會被打成這副模樣。「要不是巡邏警察正好經過那兒,搞不好你現在就不是躺在這里了!」而是躺在太平間,不過這話她可不敢亂說,畢竟這是中國人的忌諱。

「以後我會小心一點、」疲憊地閉上眼,他只能如此承諾。

「怎麼小心?」她哭哭啼啼地不信他。「人總有落單的時候嘛!昨晚你不也是一個人,才會遭到人家暗算?」到底是誰那麼沒天良?把他打得跟爛豬頭沒兩樣!

笆憬琛又沉了。他知道類似的事件會不斷地發生,除非他能想到辦法解決。

他是個救人無數的醫生,雖說朋友不少,但並沒有包括所謂的黑道人士;他明白以暴制暴的道理,可惜偏偏他一籌莫展。

「憬琛,你知道對方是誰嗎?」那個笨警察,半個人都沒抓到,更別提知道對方的身份,如果他知道的話就好了,可以請警察去抓那些壞人。

笆憬琛還是不說話。如果讓她知道是劉大光下的手,恐怕她會讓內疚給淹沒。

「你不要不說話嘛!」貝苡芙的急性子早就耐不住騷動,忘了他帶傷在身,她習慣性的伸手戳他的肩窩。

「噢!痛、痛呀!」真的很痛!笆憬琛眯起眼,額上立刻冒出冷汗。

「嘎?」糟!貝苡芙立即想起自己犯的錯,忍不住伸直手掌幫他揉揉。「對不起,我忘了你受傷了。」而且全身包得跟個木乃伊一樣,幾乎沒一塊皮膚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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