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留下來吧!」
當孟依蝶走出書房時,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好似在做夢一樣。听到江靖淮要她留下來,孟依蝶以為自己將會死去——興奮至死。雖然明知前途依舊滿布荊棘坎坷,但總算是踏出了艱難的第一步。
她慢慢地走到一樓客廳。
唐威眼尖,一見到孟依蝶下樓來,立刻蹦到孟依蝶跟前︰「依蝶,怎麼樣,老哥怎麼說?你可不可以留下來?」他看起來比當事人還急。
王媽眼了唐威一眼,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王媽,你干嗎打我?」唐威滿臉問號,被打得莫名其妙。
「看你這孩子急的!先讓依蝶坐下來喘口氣,你看,她的臉都嚇白了呢!」王媽心疼地拉著孟依蝶坐下來。
「謝謝王媽,我沒事的。」孟依蝶虛弱地擠出一個微笑。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王媽越看越覺得益依蝶特別投她的緣。
「其實我挺欽佩你的。」唐威端來一杯熱牛女乃
依蝶‘壓壓驚」,「單單看到老哥那張臭死人不償命的臉,你還能跟他面對面談兩個小時,唉!連我這個大男人都甘拜下風!」唐威坦承自己的心悸,一點都不覺得不好意思。
「其實……靖難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孟依蝶忍不住為江靖淮辯解。
一句話將在座的三人帶人濃濃的越思……
是的,他們以前認識的江靖難是開朗、樂觀的,他是像陽光一般耀眼的男人。不管在任何場合,他永遠是最受矚目的發光體,也永遠是最受上流名媛青睞括人中之龍;然而這一切,全都因那場懊死的車禍而毀于一旦。現在的他,暴躁、易怒,把所有人對他的關懷與容忍都當成了同情,他恨別人同情他,所以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堡壘里,用厚厚的城牆來保護自己,也因此截斷了大家對他的關愛。
「依蝶,你到底跟少爺談得怎麼樣了?」姜是老的辣,王媽首先跳出這惱人的思緒。
「他答應讓我留下來了。啊,王媽,以後記得要叫我‘心’蝶,不然如果穿幫,事情就‘大條’了!」依蝶露出一個甜美而俏皮的笑容。
「啊——啊啊啊啊!」唐威聞言,跳起來尖聲怪叫,「依……不!心蝶……你……是說老哥他……他答應你留……留下來了?」一向言辭精簡明確的唐威竟然結結巴巴了起來,一句話被他弄得殘破不堪,不過依蝶還是听得很清楚。
「是啊!靖淮是這麼說的呀,有什麼不對嗎?」孟依蝶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那他有沒有說要跟你結婚?」王媽在一旁看唐威達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干脆自己來發問比較快。
說到結婚,孟依蝶想到自己對他「求婚」的事,臉上泛起紅潮︰「他沒有提到……結婚的事,只是答應我留下來。」
「沒說要跟你結婚?卻叫你留下來?老哥到底在想什麼?」唐威扒抓著自己的頭發,忽然之間靈光乍現,他指著依蝶說,「難道老哥想要你做他的——情婦?」
孟依蝶聞言,原已蒼白的小臉霎時血色褪盡。
王媽見狀,狠狠地瞪了唐威一眼︰「死國仔,狗嘴里吐不出象牙2」王媽轉而安慰依蝶,「孩子,別擔心。靖淮這孩子的個性沒人比我更清楚,他既然開口要你留下來,就一定會娶你,他做事不會這麼沒分寸的。」
「那可難說,老哥自從出事後,個性可是變了十萬八千里哩!」唐威在旁邊說著風涼話。
「你若不開口,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王媽氣急地費員訓斥店威,看著目光呆滯的依蝶,心生不忍,「既然作擔心,不如叫唐威到江靖淮那兒幫你打听一下,也好安心一點。」
王媽轉身看著唐威,斥道︰「你還排在那兒干嗎?還不快去問問靖淮到底在想些什麼,不快點告訴我們結果,你就別想要我煮飯給你吃!」
孟依蝶坐在床沿整整兩個小時,一動也不動,心里一直回蕩著唐威的那句話︰難道老哥要你做他的。情婦?
情婦?孟依蝶的千萬個設想里,從沒想到過自己的一片真情,會淪落到成為「惰婦」的下場。如果,江靖淮真的不想娶她,只想金屋藏嬌,那自己該堅持留在他的身邊,還是拍拍走人?
她懊惱不已,壓力導致她想大聲狂叫!
客房內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依蝶接起電話。「喂,請問找哪位?」郁悶太久,再次開口的聲音喀啞不清。
「我……我找……你是依蝶?」桑淨芸不確定地小聲問道。
「淨等?你怎麼知道這里的電話?」一听是桑淨芸,依蝶驚喜地跳了起來。
「我問你姐的啊,怎麼,你的‘計劃’進行得順不順利?」直接導人正題。
「別提了,我覺得自己好沒用!」依蝶挫敗地低哺。
「這麼容易就放棄啦?我就說嘛,這個計劃太過理想化,早告訴你這絕對是個合得不能再過的主意,你偏不信,一定要‘以身試法’。看吧!吃塑了吧!活該!」桑淨芸不知死活的火上加油。
「喂!桑淨芸,你算什麼好朋友嘛,不鼓勵人家就算了,還落井下石,我看我真該把你l?lltli掉!」孟依蝶沒好氣地說,不過和淨芸斗斗嘴,也著實讓陰郁的心情開朗不少。
「喲!我這種朋友別人求都求不到,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然還嫌,要不是你前輩子燒了不少好香,哪會交到像我這麼優秀、聰明又大方的‘換帖’!」好不容易逮到閑嗑牙的機會,牙失嘴利的桑淨芸才不會如此善罷甘休呢!
「好了啦,你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女子我吧!」
「沒問題,看在你告饒的分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步!」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好了,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這個軍師戰況如何了吧!為什麼會戰前失利?」與其說桑淨芸是盡責的狗頭軍師,倒不如說是不肯放過任何八卦新聞的細節,不過,這點她是抵死不會承認的。
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他…」孟依蝶吞吞吐吐,詞不達意。
不娶你?那你留在那里干嗎?當古董啊?」
「哎啊!不是啦!他是有叫我留下來,可是他沒有說要和我結婚啦!」孟依蝶連忙解釋。
「留下來,不結婚?」桑淨芸的聲音透著不解,「哇!
那個江靖淮要你做他的情婦?」她想到這個可能性。大驚小敝地大聲嚷嚷。
「嗅!連你也這麼想?」孟依蝶低聲申吟。听到桑淨芸的猜想跟唐威的說法不謀而合,她的頭又痛了起來,看來等一下得去拿顆「普拿疼」來解決頭痛才行。
「淨芸,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依蝶想破頭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走下一步棋,只好求助于桑淨芸,冀望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方向。
「嗯……」桑淨芸沉思了一下。
扒依蝶在等待的時間里,不斷地扭著電話線。仿佛這麼做,電話線可以幫她擠出一點思緒似的。
「哎呀!我說依蝶,你還真是個笨蛋廣桑淨芸突然碎了一句。
「你干嘛罵人?」孟依蝶被罵得滿頭霧水、莫名其妙。
「你本來就很笨嘛!只要江靖淮肯讓你留在他身邊,那個‘江太太’的名分真的有那麼重要嗎?反正老婆跟情婦所做的事還不都一樣,都得陪他上床,只不過情婦在名聲上比較不好听。」桑淨芸挑明地說。
上床!听到這兩個字,孟依蝶覺得自己的臉迅速地灼熱了起來。紅潮沿著她的臉頰直竄上脖子和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