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淨苦,你好。」淨等下意識地伸出右手。
看到桑淨芸的舉動,孟依蝶頓時傻了眼,她偷偷地扯了扯好友的上衣下擺。
收到孟依蝶的暗示,桑淨芸才乍然想起江靖淮是看不到的!她連忙收回伸出去的右手,訕訕地模模鼻子來掩飾自己的困窘。
站在一旁的唐威看到桑淨芸的小動作,忍不住笑了出來。他對桑淨芸伸出友善的右手,自動報上名號。「你好,我是唐威。」
看見有人對她伸出友誼之手,桑淨芸雙眼的坐標終于鎖定在唐成臉上。這一眼,可讓桑淨芸的媚眼再也離不開後威那張布滿蠱惑的臉。
孟依蝶莫名地望著桑淨芸,對于淨苦張口結舌的拙樣和唐威尷尬地停在半空中的右手,她有些不知所措。
「桑小姐?」唐威試探性的開口。他對桑淨芸的表情覺得莫名其妙。
「呃‧‧」听到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呼喚她,淨芸總算有些反應了。她眨眨迷蒙的雙眼,望著滿臉問號的唐威。霎時之間明白了自己的失態,頰上不禁爬上兩片紅雲。
「……唐威先生?很高興認識你。」桑淨芸不好意思地連忙伸手和唐威交握一下,隨即羞覦地抽回自己的手。
他的手掌粗糙又厚實,雖然只是輕輕地觸踫一下,卻讓淨去有觸電的感覺。她挨近依蝶的身旁,不知所借地拉著依蝶的衣角。
原來,唐威就是淨芸在咖啡廳里看見的那位站在街角的帥哥;桑淨芸的心髒猛烈地跳動著,世界怎麼現麼小,小到在街上不期然看到的帥哥會活生生地出冊在自己眼前,還對自己面露微笑?該不會是在做白日夢吧?她不禁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哎喲!會痛耶!她忍不住皺了皺柳眉。
那麼這一切是真實的嘩?她慶幸自己的運氣好得沒話說。
從桑淨芸像一陣風般地出現,唐威的眼眸就再也離不開她嬌俏的身影,以至于對桑淨芸從頭到尾表現出的一些細小動作、表情,都絲毫不差地落人唐威如雷達般的探測眼中。他一向心恰自然、不造作的女人,何況桑淨芸的外貌、氣質更不同于平日出現在身邊的庸脂俗粉,所以桑淨芸的出現,讓他覺得人生的春天正向他微笑地招著手。
孟依蝶對桑淨菩今天的失常感到非常不可思議,曾幾何時淨芸也會有如此小女人的嬌態?雖然滿月復疑雲,但由于時間倉促,她也不便當面質問,匆匆地拉著王媽一輩隨江靖淮走進地方法院。
第三章
鮑證會場的氣氛是莊嚴肅穆的,孟依蝶緊張地扭絞著自己的雙手。她抬頭看了看站在身旁的江靖淮,理不清自己的心情是興奮還是落寞。
法官的聲音在偌大的地方法院中庭里回蕩,茫無頭緒的依蝶根本沒專心听法官在說些什麼,只感覺耳朵旁一直有個聲音不斷嗡嗡作響——
「我願意。」江靖淮對著十字架發誓。
「孟心蝶,你願意和江靖淮——不論生、老、病、死,一輩子相互扶持,相互依賴,而成為終生的夫妻嗎?」法官的話語字字敲在依蝶的心坎上。她渾身打顫,張開仿佛不再屬于自己的顫抖雙唇一一「我願意。
「那麼請你們交換戒指。」
江靖淮拉起依蝶的右手,不可思議的準確——將一只光彩奪目的鑽戒套進她的中指,一套到底,沒能給她後悔的余地。
孟依蝶拿著先前淨芸遞給她的男性婚戒,依樣畫葫蘆地套進江靖淮左手的中指。這時江靖淮卻故意彎起自己的指頭,不讓婚戒順利地套在他的手上——及心上。
他之所以答應跟孟心蝶結婚、並停止收購「豪宇企業」的計劃,是因為他另有所圖。
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竟敢向他索取一張結婚證書?哈!真是佩服她說得出口!想當初他發生車禍,人還躺在醫院里動彈不得的時候,她就已經和某知名企業的小開傳出排聞,據說打得火熱,鬧得滿城風雨。
他曾發過毒誓,絕對要讓她嘗嘗心被傷透的滋味,原想由她父親的身上下手,沒想到天賜良機,讓她自己回心轉意,心甘情願地回到他身邊,這麼好的機會,他怎能憑空放過?
孟心蝶這個女人自做非常,她絕不會允許別人看她的笑話,況且她曾答應過沒得到他的允許,是不會輕易離開他的,一旦她一腳踏入婚姻這個死胡同里,他自信有這份能耐可以讓她痛苦不堪,過著地獄般的生活;他要把她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千萬倍的要回來!
「好了,現在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嚴肅的法官對著江靖淮說,露出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江靖淮抓起孟依蝶的頭紗,雙手捧著依蝶的臉,緩緩地低下頭去。看著他逐漸逼近的俊臉,孟依蝶緊張又羞誠地閉起雙眼,感覺自己的心髒鳴起哈哈的戰鼓。
江靖淮準確無誤地找到依蝶嫣紅的唇瓣,他冰冷的唇終于貼上她那嬌艷生澀的紅唇……
僅僅輕輕一踫,江靖淮隨即放開懷里的依蝶,面無表情地拉著兀自沉溺在剛才那一吻的依蝶,快步離開那個該死的大廳——
孟依蝶呆滯地坐在新房里。
爸爸跟心蝶的缺席是她早料想到的,雖早有準備,仍不免悵然若失。
對心蝶,她不覺歉疚,因為是她先放棄了靖淮,所以才讓自己有機可趁;對于父親,依蝶卻有說不出的虧欠。自從母親去世之後,父親對養育她們是付出十足十的心力,如今為了自己的私願,放下父親不顧,依蝶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孝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孟依蝶終于了解那兩難的局面。
雜亂的思緒不自覺地又飄向下午那個吻……她心里清楚得很,那個吻根本不代表什麼,因為那一吻不附帶任何感情成分,雖然這個吻像極了施舍,卻仍讓依蝶留戀萬分,畢竟這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個異性之吻——初吻,況且對象又是自己心儀已久的江靖淮……
沒想到自己都已經是個二十五歲的「老」女人了,竟然直到今日才嘗到初吻的滋味,真是笑掉人家的大牙!其實她身邊一直不乏追求者,但她心底深處早已藏著一個影子,以至于眾多的追求者只有同一種下場,那就是知難而退。
事實上,她曾努力地想使自己愛上那些追求者其中的任何一個,想逼自己忘了心中的影子,但總是功敗垂成,那個影子就如鬼簡般如影隨形,教她切不斷、理不清,該怎麼說呢?只能說,像她這種痴心不求回報的女孩已經絕種了吧!
不知不覺,皎潔的月已迫不及待地鑽出雲層,綻放月華。
她走進寬闊的浴室,恣意地讓沁涼的流水沖刷著滿身的疲備心。二十分鐘後,她套上浴袍,邊走邊用毛巾擦拭濕濃濃的發絲,待她走出浴室,才發現江靖淮不知何時已經進到房里,並坐在床沿。
「你回房啦,要不要先洗個澡?」依蝶像個賢淑的妻子般問道。
江靖淮不發一語,站起身就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依蝶連忙讓開身,以免擋了他的路。
「我替你放水——」她體貼地想為他多做點事。
「我想你忘了,我只是瞎了,而不是殘缺不全,沒有行動能力;這點小事還難不倒我,不勞你多費心。冰冷的嗓音由齒縫中竄出。
江精淮的言詞刻薄,他就是故意要讓心蝶不好過。他清楚地明白,精神上的傷害是最讓人難以忍受的,他會竭盡所能地打擊她;這個該死的女人不配得到他一丁點的情愛,這精神上的折磨是她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