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努力當個好丈夫,也許哪天你願意,我們生個小男生。」計畫大改變,他真心有一個家庭,有妻有子女。
「為什麼生小男生?」女生也很好,她喜歡樂樂,再生一個「歡歡」,他們成了歡樂家族。
「理由和你爸媽一樣,我不想當Machine當到一百歲。」
他發現自己喜歡和她一起勾勒未來,多年來,他首度對未來有了希冀期待。
「樂樂也能繼承事業。」她不允許家里有排外條款,不管血緣事實,她當定了樂樂的「親愛媽咪」。
「樂樂一心當蛋糕師傅,而我是弱勢父親,沒本事勉強她。」
「找你女婿吧,用我老爸老媽那招,壓榨女婿的全部精力。」
「這是我最沒把握的部分,要是樂樂和你一樣固執,非小陌不嫁,而小陌又對我有宿敵情結,你想,他會對我的錢折腰?」
默默被惹笑了。退讓吧!不想結婚的慕晚讓步同意和她結婚,她怎還能處處強勢?
「好吧,生一個兒子,若我的生殖系統還不壞的話,多生兩個男生也行,這樣你就不必用高壓手段訓練兒子當新型Machine。」
他們真的在談論婚姻呢,老公老婆兒子事業與未來……他們越談越順,再不久,他們將要牽手走入眼前的談論。
「我不會那麼殘忍,你沒听過,虎毒不食子?」
她跪到他膝上,攀住他的頸子,額頭靠上他的,溫柔笑著。「慕晚,忍不住想再謝謝你。」
「又謝?」她真是多禮女人。
「謝謝你幫我,謝謝你對我很好,謝謝你願意同我規劃未來。」
「沒辦法,誰叫你向我求婚,我對主動的女人缺乏免疫力。」他們又同聲大笑,笑聲傳出辦公室,嚇呆門外的兩個秘書。
慕晚的手機響起,他接電話,臉色丕變。
「怎麼啦?」
看著慕晚起身、匆促整理包包,不語的嚴肅勾動她幾分心慌。
他深吸氣,凝重說︰「靄玫醒了,我要到療養院去。」
靄玫醒了!?是重大的好消息呢,她的臉色怎能瞬間蒼白?她怎能不替他狂歡?強壓下驚訝,她擠出笑容撐場面。
「太棒了,恭喜恭喜,靄玫清醒,喜事臨門,快去快去,別拖延時間。」她推著他往門口走,心髒壓鉛。
他走了,門關上,背靠門板,她明白,沒有了,所有計畫轉眼空談。
虛虛的,是心情;空空的,是腦袋;亂亂的,是思緒。被抽空的她,只剩下一堆幫不了自己的亂麻,她做了新繭自縛,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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牽著樂樂、站在靄玫面前,她知道自己的出現缺乏立場,只是……她想幫忙……
幫忙?慕晚不需要,靄玫更不需要。
慕晚抱住靄玫,他的胸口出現所有人,她,蕭默,再不屬于那個空間。笑不出來,她退兩步,想退出這個空間。
「樂樂……快來媽媽這里,讓媽媽看你,好嗎?」靄玫伸手。
樂樂搖頭,對于久病的母親,她無分毫記憶。
默默推推她,將她帶到慕晚和靄玫面前,默默和慕晚相視一眼,她看見他的疲憊,而他,發現她的悲涼。
「樂樂,你不是常吵著想見媽媽?」慕晚鼓勵她。
樂樂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她早把默默當成媽媽……有心事,她只想找默默商量,不需要其他人幫忙,緊抓住默默的裙擺,她用眼光哀求默默別離開。
「你想我?好女孩。」靄玫抱住樂樂,但她發現女兒拉住默默裙擺時,憤怒抬頭。「你是誰?」
「她叫默默是……樂樂的家庭教師。」慕晚解釋。
家庭教師?她懷疑地看向慕晚,她怎是家庭教師,他們……恍然大悟,對,是她忘了,他們約定過,靄玫清醒後,所有事都不算數。他們不是未婚夫妻,他們沒有親密關系,沒談過心、沒分享過秘密、沒有友誼,他們之間就此埋葬。
「現在的家庭教師部長得這麼漂亮嗎?」面對默默,靄玫像刺帽般張揚銳利。
默默假意听不懂靄玫挑釁,柔聲答︰「謝謝太太夸獎。」
靄玫冷言問︰「樂樂功課好嗎?」
「她是個很優秀、聰明懂事的好學生。」默默拉開樂樂的手,蹲,拂拂她的辮子說。「樂樂,我先回去,你乖乖听媽媽的話,知不知道?」
「默默……」她想搖頭,又怕父母不高興,癟了嘴,勉強點頭。
「真乖,我回去問小也和點點,幾時候有空再帶你做蛋糕。」額頭踫踫她的,默默起身面對慕晚和靄玫,索性把戲演到底。
她彎腰敬禮。「先生、太太我先回去,有需要的話再打電話給我。再見。」
語畢,她迅速轉出病房。門關,肩垮下,默默閉上眼楮,她提醒自己,不哭。
是心痛?怎地一波波,波濤洶涌?她不懂,為什麼腸胃結成團,痛得她想嘔吐?
沒道理啊,她很清楚,慕晚和靄玫的情分媲美默默和陌陌,他們是一家人,或許若干年前,他們的愛情被人惡意破壞,然多年後,他們得償宿願。
身為好朋友,她該為他們開心,怎能心酸艱苦,以為世界末日在眼前?
你是錯的。默默對自己說。
你們是朋友,慕晚用多少心思支持你和陌陌,同樣地,你該給予慕晚和靄玫同樣支持,即使全世界都不看好他們,你也要挺身而出,站在朋友立場送出祝福。
你不能因為靄玫躺在慕晚胸前而難過,不可以見他們一家人團聚而落淚,她要歡心鼓舞,要和慕晚用同樣心情迎接明天。
是啊是啊,這才是好朋友該做的事,她和慕晚是朋友,他們要彼此相挺、要分享快樂,慕晚的快樂就是她的啊!
對,她不能失去力氣,不能落寞灰心,說不定再過幾天,慕晚和靄玫決定結婚,她不但要站在他們前面,擋住兩家長輩的責難,若慕晚有需要,她還得歡歡喜喜穿上禮服,當他們的伴娘。
是啊是啊,這才是好朋友嘛,她要笑、大聲笑,要打起精神為他們準備婚禮,要給慕晚獻良計,教導他,如何討女朋友歡心。
默默用一句句「好朋友」,堵住成形悲慟,盡避她尚不懂,痛從何處來。
她抬頭挺胸,拉出笑臉,走出療養院,好朋友啊,她朝靄玫病房方向用力揮手,他們是好朋友!
可是,走五步,她猛然想起,慕晚說她是樂樂的家庭教師。
他……不需要「好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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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回復一個人的生活,只是呵,被調整過的生理時鐘調不回來。
她在清晨時分清醒,在深夜入眠,她想多睡一些,縮縮身子蜷在棉被里面,以為夠暖夠溫,自然會熟睡,哪里曉得,習慣是個古怪精靈,讓她不由自已。
十天,幕晚沒找過她,手機沒響、沒留話。
有了情人,朋友算哪棵蔥?重色輕友是天性,並非人格缺陷,他很正常,她有什麼好埋怨?
他不錯了,強效型優碘替她治愈若干傷口,助她從醉生夢死間清醒,他指出一條大道,告訴她,別怕,大起膽子往前行。
只不過,她以為這一路有他相伴,不至寂寞,卻沒想過,兩人必須分道揚鑣。
很正常啊,朋友本就只能陪你一段時期,不是一生一世,朋友分享的是記憶,不是人生,這就是朋友啊,她的版本中,對「朋友」下的定義正確無誤。
二十天,默默請假,不管是公司或「長春藤的下午」,成天在公寓里閑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