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結暗戀 第12頁

最後,他們的車子──停在麥當勞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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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曲,她織圍巾,音樂聲在中間回蕩,兩人同時享受音樂帶來的心靈寧靜。

討厭的是,不管他推阻幾次,殊雲作的曲子老在他腦間盤旋,明明不想它,他的五線譜里淨是它的符號。

一無是處的女生,在相處近月後,居然發現她處處才能,她織的毛線衣看起來溫暖又漂亮,她做的「劭女圭女圭」半靠坐在床櫃上方,每每看見,不覺莞爾,像他,真的很像,不管穿著打扮,或表情神態。

她有一雙巧手,也有片干淨透徹的心靈園地,她的音樂和她的人一樣,純淨得讓人愛不釋手。

她愛他,不必言語形容,她在一舉一動間表現明顯,她的眼光總是追隨他的身影,她的專注力總在他身上停駐,她無時不刻偷看他,看得他心煩意亂。

誰說十七歲不是麻煩年紀?

他該對她的舉止深惡痛絕,然,或者是她的笑容太恬靜,或者是她的動作太溫柔,他居然不覺得她的注目令人厭惡,居然不想對她大吼大叫,制止她的眼光侵犯。

劭的手指在琴鍵上停下,她口中的音樂卻沒停,她重復哼著他剛譜出的幾個小節,一遍一遍再一遍,始終不覺得累。

織好了,她把長長的圍巾拿遠拿近仔細瞧,瞧瞧有沒有瑕疵,沒有,很好。

抬眉,撞上他的專注眼神。

那眼神……是為她?白白的臉頰浮上兩片暈紅,像初霞染上天空。

「我織好了,試試看。」她鼓起勇氣走近,掙扎了兩下,才將長長的圍巾繞上他的脖子,她的動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等待,等待他不耐煩地將自己推開。

但他……居然沒有,多麼值得慶祝的日子!

「我去把它收好。」她快樂得像小鳥,折疊起圍巾,抱到他的房間里。

她算是登堂入室了,不管白天或他缺少知覺的夜里,她進出他的房間,正大光明。更厲害的是,她在他的櫃子里佔了位置,在里面放了她新織的毛衣和背心,現在又多了一條長圍巾。

三分鐘後,她回到琴室時,為他捧來花茶,輕放下。

「辛隻小姐打電話,她說一點半才過來。」殊雲說。

真心話,她不喜歡辛隻和安妮來,她喜歡和他兩個人,單獨在一個空間里,即使不交談、即使各做各的事,重點是「兩個人」和「單獨」。

但理智規勸她必須體貼聰明,辛隻和安妮能為劭帶來的幸福比自己多,她們能伴他走過的歲月是自己的幾十倍,她不該自私地為了自己的「短暫」,阻隔他的「長遠」。

頷首,他听見了。

「你喜歡安妮姊姊還是辛隻小姐?」她問,口氣里有濃濃的好奇。

他瞥她一眼,沒出聲。

「你不喜歡這個話題嗎?可是我覺得它好重要,因為,她們都對你投入感情,哪一天,你非得選擇傷害某人時,怎麼辦?」

的確憂心,他的態度好奇怪,說他喜歡辛隻小姐?不像,否則他不會一副無所謂模樣;說他不喜歡辛隻,也不像,他和她似乎……關系密切。安妮告訴過殊雲,劭是極重視隱私的藝人,若不是他應允,沒人可以加入他的生活。

那次安妮追問她,她到底給了劭什麼條件或說法,否則怎能順利進入他的世界。殊雲笑笑不答,她沒有條件說法,有的是背景和人脈,蘇伯伯替她安排子健扮哥,而子健扮哥替她安排了人生最後一場盛宴。

「你擔心誰被傷害?」

劭心知肚明,辛隻和安妮都不喜歡她,安妮甚至不只一次向子健抗議。

「都擔心,假使女人的感情投入太徹底,到頭來卻發現得到的和付出不成比例,很容易傷心的。我認為不管是誰,都沒有權利讓旁人傷心。」她下結論。

「要傷心是她們咎由自取。」他從未要求安妮或辛隻為自己投資愛情。

「你要是沒有給予期待,她們怎會對你主動?把責任全往女生身上推不厚道。」

「我從沒給過承諾,她們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我不過是被動反應。」

「這麼說……有一點點自私。」縮縮頭,分明是爭辯,殊雲沒有半分的臉紅脖子粗,沒有提高些許音調,淡淡的說詞、淡淡的態度,義正詞嚴只在字句中間。

「自私是人類天性,她們做出表現逼別人照意願回應,難道不是自私?」誰下規定,你愛她,她不愛你便叫自私?

說法殘忍,卻真實的教人無從辯解。

殊雲語頓,須臾,回答︰「我不能說你錯誤,只能說,你的想法有失厚道。」

「所以,我應該在最短的時間里,和她們保持距離?」他反口問。

「不對,我的意思是……」她咬咬唇,違心話出口困難。

「是什麼?」

「付出真心,用誠意交往,若真的還是不行,誰都沒話說,畢竟你努力過。」

她試著說動他,試著別讓他將感情排拒于生命外頭。

「我有錢、有名、有才華,可惜沒真心。」真無聊,居然對個未成少女討論這種無趣題目。

「你的真心被江子月帶走了,是嗎?」她問。

心震,嚴肅眼神掃向她。

五秒鐘,他冷聲問︰「誰告訴你江子月三個字?八卦雜志?」

不,雜志根本不知道月月的存在,是子健?更不對,月月是他們心中共同的痛,他們有默契地不對外提起。

「我、我……猜的。」她發覺自己無意間出賣辛隻。

說謊!她的心虛全表現在臉上。「你可以改行當靈媒。」他冷笑。

「對不起。」為她的謊言,她道歉。

「我再問一次,是誰告訴你的?」他不是問,是逼供,很可怕的語氣,很嚇人的氣勢與態度。

「對不起。」她願意說一千個對不起,但絕不供出辛隻。

他死盯她,用眼神逼她妥協。

她還是對不起,拒絕說出誰是傳話人。

久久,四目相交,他嚴厲、她抱歉,他迫人、她心虛卻固守立場。用力轉身,他們不歡而散。

第五章

「分手吧!」他靠在鋼琴旁邊,對辛隻說話。

「為什麼?」

大波浪卷發披在肩背,憤怒的臉頰添上緋紅,她是教人驚艷的美麗女生,所以,當她向媒體宣示要追上他時,他確有幾分虛榮心。

「不為什麼,感覺不對了。」不帶情緒,他淡漠說。

「你對我的感覺從未對過,這句話太借口。」

他們之間,她心知肚明,永遠是她在追、他在躲,偶爾能拴住他,偶爾他軟化的態度帶給她些許希望。但偶爾畢竟只是偶爾,她若真能安心,就不必對他身邊女性張揚銳刺。

手橫胸,她拚命回想最近的新聞雜志,企圖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對證他的突然改變。

沒有,報章上時時影射她和劭關系匪淺,說他們的好事將近,她試探過,他沒意思對這些話加以澄清啊,怎麼他會在這個時候提分手?

難道是安妮?近水樓台,司馬昭之心?問題是,劭若能對她發展出興趣,不至于拖到現今。不是安妮,那麼,是殊雲?

天!她真是草木皆兵了,那女孩子才多大,十四歲?了不起十五!對她而言,劭太老,而她太稚女敕,恐怕連什麼是愛情都不懂。

「不喜歡我的借口,你可以自行編造,我沒意見。」

為什麼對她提出分手?殊雲的觀念影響他?他打算不自私,在付不出真心誠意情況下?哈!他吐氣,被一個十七歲的單純少女影響,會不會太過可笑?

「你連我的想法都不顧了?」辛隻銳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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