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苦之暗戀 第25頁

我慌慌張張把眼淚吸回去,告訴他,他看錯了,我是在笑不是哭。對啊!只要能在他身邊,我當然只有快樂,沒傷心呀!

一頁頁翻下去,每篇都是瑣碎的事情,有些他記得,有些他忘了,不管是記得或忘記,他在日記里面看到的,全是她毫不遮掩的愛意。

育箴說過,她愛他是小時候的蠢事情,現在長大,她變聰明懂事,再不做無謂的事情,可是,認真想想,她還是做了,她同意一張對自己毫無益處的合約書,合約結束,她又搶著向長輩說明自己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她隱瞞自己和他的關系,只想幫他順順利利娶進蓉蓉。

她告訴蓉蓉在麥茶里加入愛情,有沒有可能,是她希望蓉蓉對他專心一意,別讓他再次否決愛情?

想,再想,他要想清楚自己的心情。

他不嫉妒蓉蓉和Dink,蓉蓉說,那是因為他對她沒有愛情,那麼他無法忍受一個支持育箴的肩膀,是不是代表他對育箴有愛情?

他不願意和名正言順的妻子同房,卻樂意和他的契約新娘同床,是否代表他對她們已經有了不同批注?

早些年,他在蓉蓉身邊,經常想起育箴的冬瓜麥茶,最近這段日子,他更是無時無刻思念,而和育箴同居的日子,他總在蓉蓉打電話來時,才想起自己太久沒主動聯系,這是不是代表,蓉蓉和育箴在他心中的天秤早已失衡?

他了解,用比較法測驗愛情並不正確,但他在這方面缺乏正確經驗。

他愛蓉蓉?不確定了!他愛育箴……問題未成句,光光育箴二字,甜蜜的溫馨感覺漲滿心間。愛她,似乎不必再花精神確定。

育箴的小弟從門外進來,看見博承拿著育箴的藏寶盒發傻。

他走近,問他︰「姊夫,有沒有一千塊?」

他沒改過對博承的稱呼,爸爸媽媽念了他幾次,他只好笑笑說︰「好啦!我去認周蓉蓉當干姊姊,他還是一樣當我的姊夫。」

爸爸罵他叛徒,媽媽說他投降敵軍,對周蓉蓉,他不得不同情。

「一千塊做什麼?」他口里問,手已經伸進口袋拿出一千塊錢。

「打賭。」

「賭什麼?」

「賭我姊姊的事情。」

「賭她什麼事?」

「賭她愛你。」說著,賭局末分勝負,他已經抽走博承手里的一千塊,原因是i-誰和他打賭他老姊的事情,都是穩輸不贏。

「你怎麼知道育箴愛我?」

把錢折一折,小弟把錢收進口袋里,這種外快蠻好賺的。「因為我聰明。」

「意思是我是笨蛋?」

「我沒這麼說。」

「你有這個意思。」

「我們心照不宣不好嗎?」

「給我幾個證據。」

「這種事還需要證據?白痴都知道好不好!」

「你是要當律師的人,連證據都給不起?你比蓉蓉還差勁,起碼她給我好幾個理由,說服我,我愛的人是育箴不是她。」

「她真給你證據,證明你愛姊不愛她?」看來,他真要去認認干姊姊了。

「她是這麼說的。」

「好吧,我隨便給你幾個,第一,在中國,沒事女人不會用假結婚來為難自己,除非她真心愛上假老公,希望有朝一日弄假成真;第二,我姊是懶到不行的懶惰蟲,要不是太愛一個人,她不會眼巴巴去討好別人的爸爸媽媽,除非她真心將他們當成自己的父母;第三,懶蟲不下廚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有什麼道理要她上班下班當孝媳之余,還天天煮上一壺『愛情』?」

「你也知道愛情的事?」

「我們家所有人都知道,知道我姊頭殼壞去,愛一個笨蛋愛到忘記自己年華逐漸老去,還堅定心情不願轉移,以為終有一天海枯石爛,她的愛情會浮現清晰。」

「為什麼你們從來不告訴我這些事情?」

「拜托,我姊是有自尊的好不好,何況你們後來相處融洽,我以為你頭腦開竅,誰曉得還是頑石一顆,唉……沒救……」聳聳肩,這年頭真是話不說不明、燈不點不亮的時代嗎?虧他以為現代人聯想力強、創意豐富呢!

「再多告訴我一些有關育箴的愛情好嗎?」

「姊夫,我拿的是一千塊不是一萬塊好嗎?剩下的自己想,恕不奉陪。」搖搖手,他走進家門。

「家門」,呵呵,很快的,他們住這里又要名正言順!

分析組合、拆解重組,他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听過的話,一句句剖析,他百分百確定自己的愛情。

起身,他神情輕松快意,大步,走回屋里,寒風影響不了他的心情,枯葉在他眼里均成詩意,原來呵……這就叫情!

尾聲

下雪了,抬頭,望著天空落下的片片雪花,一片片落在她發梢肩胛,來自副熱帶地區從沒見過雪景的育箴伸手,接過雪花,看它們在掌心融化。

她記得有次蘇媽媽心血來潮,要在家里辦聖誕舞會。

她幫忙布置會場,一個下午,連同佣人三四人,他們裝飾了聖誕樹、他們在窗上噴白雪,厚厚的雪在窗欞眾出一季冬天,她們笑逐顏開,說說鬧鬧,未到聖誕,氣氛已經被她們炒熱。

博承從外面回來,一進屋就喊冷,蘇媽媽給他倒來熟女乃茶,他一面喝一面瞧她,瞧得育箴心里發毛,以為他又要生氣了。

沒想到他只是搶過她手里的噴罐,接手她的人造雪,後來她什麼事都沒做,就跟在他身後,看他把雪噴上玻璃窗,不斷發出贊嘆。

縮縮身子,她冷得厲害,和冷有關的記憶很多,她總是挑有他的部分回想,奇怪,約莫是她功力衰退,明明用了過量的工作來逼迫自己,卻還是壓制不下對他的思念。

想他,一天比一天更甚。

肚子變大了,她的行動有些緩慢,上次產檢,醫生讓她听寶寶的胎心音,意外的,居然听見兩個不同的頻率。照了超音波,發現他們居然是雙胞胎,他們的心跳很快,醫生說他們是兩條健康的小生命。

幸運的是,後來的幾次切片,育箴確定了喉間的圓球是良性瘤,她大可拖著,拖到孩子生下來,再動手術將它切除,這是壞消息群中的好消息。

哀撫月復中的小生命,她告訴自己勇敢是必備東西,一個單親媽媽、兩個小貝比,他們要面對的辛苦比平常家庭多上幾倍。苦笑,無所謂,只要他幸福,一切值得。

在美國的這段日子,她知道所有關于博承和蓉蓉的事情,是小弟說的,爸爸媽媽了解她的心,盡量避免去提到博承,不管她裝得再若無其事都一樣。

而蘇爸爸蘇媽媽則不斷寄東西給她,吃的穿的、保養皮膚、健康食品,他們一定以為她到蠻荒地區工作。

從小弟口中,她知道他們在大陸舉辦婚禮,卻沒在台灣辦理戶口登記。知道蓉蓉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壞,醫生每天都要到家里,為她做支持性醫療。她還知道,博承為了她,把工作帶回家里,除非必要,否則不出去。

他在他們的書房里工作?不曉得他在做事時,蓉蓉有沒有在旁邊陪他,夜深了,有沒有為他下一碗面,慰勞他可憐的腸胃?

他舍不得蓉蓉幫他做家事吧!博承說過,蓉蓉是養尊處優的千金小姐,總是跟在他身後等他為她支起天空,她和她不同,她是野草,蓉蓉是家花,野單家花的待遇不同,他待她和蓉蓉也不同。

小弟問她︰「姊,愛他為什麼不讓他知道?」她回答︰「因為他心里沒有我。」

小弟問她︰「妳怎麼確定他不愛妳?」她說︰「愛情是種主觀認定,而他認定的女性名字叫作周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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