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映 第5頁

「邪門!真是邪門!命理推算方面我一向很有把握的,怎麼在這種緊要關頭卻什麼也算不出來?」駱禮賢低聲咕噥。

沒理會老爸的喃喃自語,知夏繼續努力的翻閱報紙。

「我說女兒啊,你不知道坐車時看報紙會很傷眼力嗎?」大半天後,駱禮賢才發現知夏異常努力閱報的行為。

「嗯。」知夏悶哼一聲算是回答。

「你到底在看什麼?」駱禮賢忍不住問了。

「看看有沒有報導因意外導致喪失記憶回不了家的人,或是等待認領的無名女尸。」知夏隨口答道。

「無名女尸?!」駱禮賢倒抽一口氣?

「爸,知秋的下落不明,現在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我總是要注意著點是不是?況且這好歹也強過讓你眼巴巴的拖我到這荒山野嶺來找什麼先知、智者、前輩的,你真以為靠那種人這樣比畫來比畫去就能算出知秋的下落?爸,你實際一點吧。」知夏潑冷水。

老實說,知夏一直覺得來這一趟只是浪費時間罷了,對她而言,那位什麼先知的充其量只不過是神棍里的神棍,她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答應她老爸來這一趟的。

「先生,你們『素』來找人的哦?」計程車司機操著台灣國語介入駱家父女的對話。

駱禮賢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

「你不『搜』我還『尊』不知道,『偶』剛剛還以為你們也『素』來拜『輸』的哩。」計程車司機咧著嘴笑說。

「拜『輸』?」計程車司機嚴重的台灣國語惹笑了知夏。

計程車司機以為知夏極感興趣,忍不住開始描述他這幾日的見聞,「『素』啊,就『素』拜『輸』。這幾天『偶』們開計程車的生意好得不得了,都『素』一些外地客,『尊』的『素』什麼樣的人都有啦,『偶』問了幾個客人,他們都說『素』要來『拜輸鞋藝』。『尊』奇怪,『偶』們這些在地人都知道慕月山『素』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尊』不曉得他們『素』要去拜什麼『輸』。」

計程車司機說得賣力,駱家父女也听得辛苦,經過一番整理後,這才明白他話里的意思。

「太夸張了吧,『偶』看這里樹木茂密,怎麼可能會『素』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知夏淘氣的學計程車司機的台灣國語。

「這你小孩子不懂啦。」

「你不說,我又怎麼會懂?」知夏小聲的嘀咕。

「其『俗』這個地方很邪門的,等一下你們就會『租』道了。」計程車司機預言般的說著。

沒多久……

「好啦,『偶』就載你們到『仄』邊,你們下車吧。」

結界的周圍有異……

「有人來了。」閉目養神的朗玥突然出聲。

「咦,甄選大會就要開始了,還有人來?」青竹納悶。

「別說了,去領他們進來吧。」

「尊者,青竹不懂怎麼這時候會想要收傳人?為什麼咱們不將這氣力用在尋找幻月琉璃的下落?」忍隱了幾天,青竹還是忍不住的將問題問了出來。

「我有我的用意。」

青竹滿懷期望的靜待下文。

半晌……

「快去吧。」閉著眼,朗玥不願多說。

「是。」

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淡青色的身影一隱而逝。

在林蔭茂盛的樹林中模索十來分鐘後,知夏終于明白計程車司機的意思了。

鳥不拉屎、雞不生蛋!形容得還真貼切,因為整座林子靜得讓人覺得詭異,真的,知夏只能用「詭異」兩個字來形容。

要知道,在這樣綠意盎然的環境中就算沒有此起彼落的啾啾鳥鳴,好歹也該有些蟲鳴唧唧吧,更何況現在正是知了盡情放縱生命的季節,這麼一個放眼望去盡是林木的地方,怎麼可能連一只知了都沒有?

「老爸,這地方不對勁。」知夏皺眉。

四周靜得像是陷入真空狀態一般,仿佛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能听得分明。

「高人住的地方總是要與眾不同嘛。」駱禮賢不以為意。

「高人、高人,」知夏一臉嫌惡的重復駱禮賢推崇的語調,「是長得多高的人?高到要我們這麼大老遠的跑來找他。」

「知夏,別對前輩不敬。」駱禮賢難得地端起做父親的架子。

這下子,知夏的好奇心可被引出來了。

「老爸,我們要找的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瞧你緊張的。」

「這件傳聞在我們修行者之中流傳許久,在慕月山上有一位神秘的得道高人,同道中人都喚他『聖靈尊者』,據悉他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只要掐指一算,沒有他算不出來的事,想要知道知秋的下落,也只有靠他了。」

「拜托,那只是傳聞,你就帶我在這邊『逛山』?還是一座怪里怪氣的『靜音山』?」知夏忍不住提高音量。

「這你就不懂了,像尊者這種超凡入聖的先知、前輩,怎麼可能是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想見就能見到的?這周圍一定被下了結界,我們只能靠誠心來使尊者願意接見我們了。」

結界?!她有沒有听錯啊?是那種虛幻的神怪小說中用來保護、隔絕的那一類防御法術?真的假的,真有這麼神的人嗎?知夏一臉的狐疑。

要知道,現在可是講究證據的時代,凡事都要眼見為憑,誰知道她老爸講得口沫橫飛,到時候看到的會不會只是另一個更高明的神棍?

「算了吧!你還是等我見到知秋時,再來跟我吹噓你口中的聖靈尊者有多神奇吧。」知夏也懶得「吐槽」她老爸了。

兩人又繼續走了好一會兒。

「老爸。」知夏忍不住開口。

「干嘛?」

「你實在很沒有方向感耶,你不覺得這里我們已經走過了嗎?」知夏發覺老爸一直帶著她在林子內相同的小徑打轉。

「是嗎?」駱禮賢看了看四周,只覺得這附近的景致全是一個樣。

要是再跟著老爸晃下去,別說找不到他口中的什麼高人了,要是迷了路回不去那才冤枉!知夏在心中咕噥。

「算了、算了,我看你還是跟著我走好了。」知夏不由分說的往一旁走去。

駱禮賢沒異議,乖乖地跟著知夏走,當父親的領導權莫名其妙的讓女兒奪走了。

天氣是這麼樣的熱……

真邪門,走在這林蔭茂盛的樹蔭下,非但沒有一絲解暑的清涼感,還讓人更加覺得悶熱,就好像被關在一個蒸籠里一樣,而且隨著前進的步伐還愈來愈熱,知夏心中直嘀咕,一張俏臉已經因為悶熱而漲得通紅。

「知夏,你很熱嗎?」一直跟在知夏身後的駱禮賢發覺了女兒汗流浹背的異樣。

「老爸,你不覺得熱嗎?」知夏回過頭,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父親。

知夏的樣子讓駱禮賢嚇了一跳。

「有這麼熱嗎?」七月的天氣熱歸熱,但知夏的樣子未免也太夸張了吧!

苞駱禮賢微微出汗的樣子一比較,知夏的模樣就像是從水缸里撈上來一樣,難怪駱禮賢會覺得奇怪了。

彼此對氣溫的認同問題產生極大差異,就在駱家父女正要展開一場唇槍舌劍之際──

「這位道友!」青竹的突然出聲把駱家父女嚇了一大跳。

知夏確定前一秒四周還是處于寂靜、無人的狀態,這會兒這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身上穿著改良式青衫唐裝的小朋友,真的讓人無法不覺得古怪,他像是平空出現一般,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怎麼接近他們的。

「小表,你從哪里冒出來的?」知夏不確定的望了望四周。

小表?!這個名詞嚴重的傷害了他的自尊。青竹暗忖。

想他堂堂青竹童子,修煉五百余年後得以幻化人形,讓聖靈尊者收為隨侍在側的伴從童子後,至今也又過了五百年,現在竟讓人喊成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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