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您好久沒來了。」
食指抵著鏡面,她朝鏡中的自己瞪了一眼。
「哼,拜托,這我哪做的來!」
她背對著鏡子坐下,滿臉挫敗的神情。
此刻她腦中想到賺銀兩最快的辦法,就是去當歌妓。
她自認自己的身材、容貌,都不會比那些自謝花魁、名妓的女人差。
但是,要她對一堆臭男人獻殷勤,她絕對是辦不到的。
她很有可能會把那些男人的臉給揍歪掉!
苦惱啊!
到底她要找什麼工作才好呢?
又是一陣敲門聲,小二哥又端飯菜進來了。
「姑娘,我幫你端晚膳來了。」
「這麼快啊?晚上了嗎?」她還沒想到一個好辦法,怎一眨眼半天又過了。
「是啊,天色都黑了。」
赫連降月視線望向窗外,果然窗外一片漆黑。
看見店小二要走,赫連降月忙不迭地喚住他。「小二哥,等等。」
「姑娘,你有事吩咐嗎?」
「呃,我問你,這北京城內,什麼樣的工作,賺銀兩最容易?」
店小二愣了下。「只要肯做,什麼工作都可以賺銀兩的。」
赫連降月翻白眼,她當然知道,只要肯做,就可以賺銀兩的大道理。
問題是,她現在急需要賺一大筆銀兩呀!
可是,回頭想想,女人做的工作,能掙得的銀兩,實在不多,而男人的工作.....她能做的,也只有武打方面。
「我問你呀,這附近人家,可有人缺護院的?」她又問。
「護院?!」店小二搔搔頭。「好像沒有。再說,想當護院,武功是要不弱-姑娘,你是在替人找工作嗎?」
「呃……」赫連降月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是啊,我……我是想幫我大哥找份好差事。」
她不是故意隱瞞,只是,大部分的男人都會歧視女人,以為女人只會待在家中繡荷包。
要是她說是她要找工作,恐怕店小二會笑而不答,或者會建議她干脆在客棧里洗盤子算了。
「找份好差事?」店小二分析給她听。「這北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官一堆,要找份好差事,除非有人引薦,否則……不容易呀。」
听了店小二的話,赫連降月有些挫敗的垂首。「那……有沒有不用關說的好差事?」
「這個嘛,如果姑娘你大哥不嫌棄,咱們北京城內的天魁館,可是赫赫有名的!」
「天魁館?是武館嗎?」赫連降月登時眼楮一亮。「不用關說?」
店小二咧嘴一笑。「是武館沒錯,它可是魔酋貝勒御鏊創建的。」
「貝勒?!」赫連降月聞言,柳眉輕蹙。「那還不是要關說才行!」
店小二搖搖頭。「不需要!听說天魁館也不隨便收人,可詳細情形,我也不清楚。不過,倒是有人傳言,這天魁館幕後,還有大金主!」
「听起來挺復雜的。」
「倒也不會。」店小二歉然一笑。「姑娘,我得去忙了,知道的,我全說給你听了。」
赫連降月了然的點點頭。「好吧,你去忙你的,我沒事了。」
赫連降月端起碗,筷子抵在一盤菜上,喃喃自語著︰「天魁館--武館?呵,我怎麼沒想到呢?」
*****
原本風風光的想來接任館主之位,誰知半路上竟招惹了個凶婆娘,挨了一個大巴掌,巴掌印還火紅的貼在他的俊臉上。
彧珩照著鏡子,雖然此刻臉上的巴掌印痕已消退,但他初未乍到,就讓館內弟兄看了笑話,實在有損他十五皇子的威嚴!
「鄂索,那些弟兄們可有笑話我?」彧珩離開鏡前,走到窗邊,輕咳了一聲,詢問著身後的侍從。
「回十五爺,沒……沒有。」鄂索低聲回復。
「真的?」
「是真的,我沒听有人說什麼話。」
彧珩一旋身,揚著眉。「也沒說英俊瀟灑?」
「這……屬下不知。」
彧珩攤開紙扇,旋身落坐椅凳。「這羿忠太過嚴肅,從今天起,我要讓弟兄們過得輕松一點。」
「十五爺--」
鄂索滿臉憂心,有些話想說,可又不敢說,怕冒犯了主子。
「你呀,我還不知道你想說什麼。」彧珩揚唇一笑。「我知道,要帶領一班弟兄不容易,我也不是心甘情願要來當館主的,不過,既然館主換我來當,自然就是用我的方法來帶領弟兄們。」
彧珩嘆了聲。誰教他剛好就是這武館的幕後大金主!
他的額娘襄妃娘娘,每見到他,總是免不了一番叨念,說他老要學他十四哥彧琊,成日無所事事,游手好閑。
可十四哥幸運的得了個英國妻子,聰慧賢淑的不得了;反觀他,一事無成,連個妻子的影子都不見……
為了堵他額娘的口,他只好命令羿忠回家照顧妻子兩、三個月,這段期間則由他來擔任館主一職。
說起來,當初他是押對了寶,和御鏊貝勒合建這間天魁館,御鏊因為還要打理家中之事,這天魁館就交由他的屬下羿忠管理。
羿忠確實是個人才,這天魁的名聲,在北京城內,可是響叮當的。
他要是來當兩、三個月的館主,他的額娘也不會再叨念他無所事事了。
「鄂索,你現在可是總鏢頭了,館內大大小小的事,你可得多費點心。」
「是的,爺。」
「你去巡視一番,有事就來稟告我;沒事的話,早點休息。」彧珩以館主的姿態命令道。
「是,十五爺‧」
鄂索離去後,彧珩下意識的從腰間拿出拾獲的荷包袋,腦中浮現赫連降月那俏麗的粉女敕臉蛋。
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痕,低喃的逸出︰
「挺凶的婆娘,挺特別的……」
*****
打定了主意,赫連降月等不及到明天,用過晚膳後,隨即向店小二打听了天魁館的方向,她三步並作兩步的沿路找來。
一昂首,匾額上燙金的天魁館三個字,讓她的唇微揚起。
「唔,看起來挺氣派的!」她打量著天魁館的外觀,喃喃自語著。
玉足一蹬,她興高采烈的正要往里邊走,兩個著武術服的男子將她攔下。
「姑娘,你要找人嗎?」
「我……我不是要找人,我是要……要找工作。」赫連降月正色道。
「找工作?」兩名男子互看一眼,納悶的瞪視她。其中一人說道︰「我們這兒,沒有女人可以做的工作。」
她錯愕的蹙起眉,不悅的回瞪兩人。「沒有女人可以做的工作?那煮飯、打掃呢?」
「已經有人做了,不缺人手。」
煮飯、打掃的工作,是女人做的沒錯,但並不缺人手,所以,他們才會說,館內沒有女人可以做的工作。
赫連降月睨視他們。「我也不是來煮飯、打掃的!我……我要當鏢師!」
她的話一出口,兩個男子更是驚訝。
「我們館內不需要女鏢師!」
赫連降月兩手朝腰間一頂,一腳跨在門板上。「這天魁館,是你們兩個作主的嗎?」
兩個男人,聞言搖搖頭。
「那你們廢話些什麼!我要見你們館主!」
「新館主已經休息了,你還是請回吧。」
見兩人這麼不和善,又老是看低女人,赫連降月搓搓手,連續的兩勾拳,毫不留情的朝他們臉上揮去。
兩人猝不及防地挨了拳,踉蹌的往後退去,她便順勢的跨進天魁館內。
兩個男人被一名縴柔女子揍了一拳,面子掛不住,惱羞的回拳,想討回面子。
在廳內的弟兄,听見外邊的打斗聲,紛紛趕出來支援,十多人一起攻上,仍是被赫連降月打得落花流水。
看見十多個男人,被她打倒在地上,赫連降月這會兒,得意的反手負背,昂首綻著笑容。
「我要見你們的館主!」她再次重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