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跑!」一直不敢插手管事的鄂索,這會兒也不得不出聲了。
「鄂索!」殘珩拿著紙扇擋住他,示意他別追。
「十五爺!」鄂索一臉為主子打抱不平的憤然神色。
他知道十五爺是眾皇子中風度最好的,可那也並不代表十五爺沒有威嚴。
包何況,是被一名平凡女子摑了一巴掌!
這女子,活該要斬了她的右手,以示對十五爺的賠罪!
「你們兩個……給……給我記著,下一回再……讓我踫見,我……我就去告官,告你這個急色鬼非禮我!」赫連降月方寸大亂。
她有些慌、有些怕,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擾著她,她只能站得遠遠的叫囂,不敢再靠近他。
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逃!
算他好樣的!
頭一回,她做人做的這麼狼狽,不敢拎他去報官就算了,她還有些怕他,只想快些逃開。
想到做到,她一回身,沒命似的往前跑。
「喂,姑娘--」
彧珩彎身拾起一只荷包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里頭全都是銀兩。
「怎麼跑得那麼快。」彧珩搓搓還發紅的臉頰,她那一巴掌,可打得不輕。
「十五爺,我去追她回來。」鄂索還是一臉氣憤難休的模樣。
這事要是傳到襄妃娘娘耳中,他大概也沒命活了。
「別追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彧珩睞他一眼。「有事我會擔了!這事全怪我自己太不小心,竟沒防備……」
說著,彧珩的唇邊,競漾著笑容。
方才他吻她時,原本只是想戲弄她,沒想到,他竟然也沉醉在她唇齒間的芳香……那感覺還挺妙的呢!
「十五爺,這女子太囂張了!」
「我也沒吃虧呀。」彧珩抓著荷包細看,發紅的臉頰又隱隱作痛,他搖頭嘆笑︰「嘖,這婆娘還挺凶悍的咧,我臉上有被打的痕跡嗎?」
等會兒,他還要趕到武館去接任館主的位子呢。
鄂索垂下眼,支支吾吾的道︰「有……有明顯的……五……五指印。」
這下,彧珩再也笑不出來了。「真的糗了!」
第二章
赫連降月氣沖沖的回到客棧房間,抓了一條濕毛巾,猛擦著嘴。
這天殺的男人,竟然當街吻她,也沒問她同不同意讓他吻。
她照著鏡子猛擦嘴,還連吐了幾口口水,丟了毛巾,她氣騰騰的坐在椅凳上。
真是活見鬼了!大街上那麼多人,就她活該倒楣遇著這等事……
想她還是會武功之人,都吃了這種悶虧,那其他四名姊妹,不知會不會遇著難事?
心中在為其他四個姊妹擔憂的同時,她也懊惱當初真不該同意獨自外出尋找,其他四個姊妹又不懂武功,要真遇上壞人,那可怎麼辦?
今日她能僥幸從惡棍手中月兌逃,那是因為她反應快,還略有一點武功底子,若換成其他姊妹,恐怕就沒如此幸運了。
她愈想心愈煩,可現在大伙完全分散了,也不知道往哪兒去找她們,只能祈求老天保佑其他四位姊妹,能夠平安無事。
一陣敲門聲,打斷她的思緒。
「誰呀?」
「姑娘,我是店小二,給你送午膳來了。」
「進來。」
小二笑呵呵的把飯菜擺好。「姑娘,妳慢用。」
「等等,我先付帳。」
她向來就不愛欠帳,哪怕是一頓飯菜,她也是吃一頓付一頓。
店小二笑著點頭︰「好的,好的!」他在客棧做了三、四年的店小二,還沒見過有客人付帳付得這麼爽快的。
赫連降月手在腰間模索,突來的感覺,教她心頭一驚。
「呃,算了、算了,過兩天一起結帳,省得麻煩。」
店小二倒也不在意。「好的,那,你慢用,我先出去了,有事再喚我。」
「好,走走走。」她不耐的揮揮手。
待店小二離去之後,她連忙起身四處翻找,整間房間都找遍了,最後,她頹喪的坐在床沿。
「怎麼會不見呢?」
她撫著額頭細細思量,思索每一處她經過的地點,以及荷包掉落的可能性……
「天殺的,一定是掉在玉攤前了!」
她一向把荷包系得緊緊的,荷包不可能那麼輕易掉落,一定是在和那男人打斗時掉落的。
「該死的男人!」
她無暇去理會桌上熱騰騰的飯菜,現下她一心只想著要找回荷包。
沒有銀兩,她寸步難行啊!
*****
當赫連降月又踅回方才的現場時,玉販已經收攤正準備要回家。
「剛剛那男人呢?」她劈頭就問。
「男人?噢,你指的是方才那位公子爺啊。」
「他去哪兒了?」
「姑娘,你這話問得頂好笑的,他去哪兒,我怎麼會知道?你還找他,是不是迷上那俊鮑子了?」玉販打趣的說。
赫連降月咬牙切齒。「我要找我的荷包袋!」
「荷包袋?沒瞧見。」
「那個男人,有沒有拾獲一只荷包袋?」赫連降月焦急的問。
「我沒有去注意。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他似乎有彎身撿什麼東西,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荷包袋。」
「一定是的!」赫連降月喃喃的道︰「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麼人,住在哪兒?」
玉販搖搖頭。「那人我不認得,不過,他身邊的人直喊他十五爺。」
「十五爺?那我該到哪兒去找他?」赫連降月心頭慌亂,那只荷包袋里的銀兩,全是她平日省吃儉用存下的,那不只是她外出的生活費,那一大袋的銀兩、可也是她打算若是有找到龍鳳翡翠,要用來把它買回的。
現在丟了,教她如何不急?
「姑娘,你當我是神仙呀!我哪知道他住哪?說不準是住在皇宮呢!十五爺耶,也只有皇帝能生那麼多兒子!」玉販開玩笑的道。「我走了,妳慢慢找吧?」
「皇子?呸,他要是皇子,我就是皇太後了!」
赫連降月在現場尋找一番,沒找到荷包袋,她嘆了聲,垮下雙肩,頹喪的走回客棧。
*****
問過了店小二,店小二也不認識她所形容的那個白衣色鬼是何方人物。
赫連降月不禁冒出冷汗--
如果他和她一樣是外地來的,瞧他的打扮,說不定是來京城玩玩的,那他肯定待不了幾天就回去了。
嗚……她的荷包袋、她的銀兩……還有……她的初吻--
下意識的模模自己的嘴唇,她陡地想起,為什他吻她的時候,她向來靈光的腦袋,會變成一片空白?
懊不會是他對她下了什迷藥吧?應該不是,要不,她怎麼一下子就清醒了?
「嗄!我想那些做什麼?」她支手托腮,對著銅鏡里的自己嘆氣。「還是想辦法掙銀兩吧!」
她可已經不抱任何希望能找回那只荷包袋了,現下最要緊的事,就是想辦法先掙銀兩。
赫連降月站起身,來回踱步,思考著自己能做什麼工作。
「當丫鬟?」她兩手負背,仰首上方。「這我倒做的來,不過,銀兩肯定不多。」
她可不會傻傻的認為,每個主人都能像蘇老爺和夫人那般好心,不但視她如己出,還常常塞銀兩給她買新衣裳、買東西吃。
其他主人刻薄下人的事,她早有耳聞--所以,她想還是別當丫鬟了。
一旋踵,她踱向床邊,低首喃喃︰「如果自己要武藝--不行,這樣我要表演,又要收銀兩,落了空檔,說不定人就跑光了,如果請一個人來收銀兩,那我又少了一份收入。」
柳眉微蹙,她腦里想了七、八項工作,她能做的工作,也還不算少,可要在短時間內,掙一大筆銀兩,她想的那些全然無效。
突然,她腦里閃過一個念頭--
站定在鏡子前,她努力的擠出一抹嬌媚的笑容,她側著身,昂首挺胸,玉臀微翹,食指一揮,嗲聲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