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郎妹 第12頁

紅葉瞪著言子虛異常正經的臉,知道他不是在說假,突然間,一股暖流、熱液莫名的涌上她的心口。

紅葉懂言子虛是這世上真正待她好的人。

紅葉重重的點了兩下頭。「嗯!我會記得舅老爺今兒個說過的話。」

將連仿了好幾天才完成的畫作晾在一邊,紅葉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

「呵──終于完成了,等畫干了之後,就可以偷偷的去把真品換下來。」紅葉起身倒了一杯水,看看時辰還早,反正現在沒事,倒不如跑去舅老爺那里串串門子,順便瞧瞧他那兒有沒有什麼好吃的?

嘿嘿!紅葉奸笑了兩聲,放下茶杯,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到了言子虛的房間,她才要敲門,門卻霍地打開。

「爺──」她才叫出口,驀然瞧見從言子虛的門里走出來的不是言子虛,而是──一個蒙面人!

紅葉嘴巴張得老大,以為他是小偷!

言子虛也愣住了。

他沒想到紅葉會往這個時候來找他,識破他的偽裝身分。

兩人四日對視,目光在半空中交會。

紅葉看著黑市下的雙眼,那是一雙清澄的眼眸,她好像在哪兒見過,但在哪兒呢──紅葉側頭想了一會兒。

霍地,她想到了!

他就是那個從馬老爺手中將她的清白搶救下來的蒙面人!

他是她的恩人!

「恩人!」紅葉興奮的沖著蒙面人叫,單手熱情的拉著他,便往她的屋子里頭奔丟。

像是怕被人看見什麼秘密似的,紅葉拉著蒙面人一路上躲躲藏藏的不打緊,進門後還特地閂了門,不許別人進來。

言子虛不懂紅葉的行徑代表著什麼含義,他一路無語,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進了門,紅葉放開他,連忙倒了一杯水給他,向他道謝。

謝!

謝什麼?

言子虛揚起眉。

紅葉竟看懂了他的疑惑。

「謝謝你那天從馬老爺的手中把我救出來啊!那天要不是你,我的清白早就讓人給毀了。」所以對于他,她可是有說不盡的感激。

只是──「你為什麼要再回馬家呢?」而且,還潛進言子虛的房里?

嚇!紅葉想到了。

她的雙眼倏地睜大,以驚訝萬分的目光注視著蒙面人。「你是不是小偷?」

小偷!

言子虛的眼眸倏地笑彎了,這是她第二次誤認為他是小偷了,這丫頭,她的腦子想不出別的壞事了嗎?

紅葉看他不說話,只是笑,且對她也沒有什麼威脅,當下便認為她的大恩人絕對不是個壞人。

可是──不是壞人,他為什麼要偷東西?

會不曾是──跟她一樣,只是迫于現實的無奈,加上情勢所逼?

紅葉又抬眼審視著恩人。

言子虛的眼依舊坦蕩,沒有回避她的注視。

這樣的一雙眼,教人如何相信他是個歹人呢?所以──嗯!恩人鐵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會淪落當個竊賊的。

「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處,所以才當小偷的?」紅葉昂著瞼問向高大英挺的他。

言子虛不懂她的意思。

「我是說,像你的身手這麼好,可以做的事很多,為什麼要干這種事呢?」

人家她也是個小偷,所以,她知道做壞事會有一定的風險。「你不曾探查馬家的底細,就這樣貿然的闖進馬家偷東西,你知不知道這樣是很危險的?」紅葉蹙著眉,開始為恩人的安全擔憂。

「你知不知道我們家的舅老爺是個大官,他不只有權力,而且人還很聰明是嗎?

言子虛听到紅葉在背後這麼的夸贊他,眼中的笑意就更深了。

所以,你在他的眼前做案,一個不小心就會讓他逮個正著,當然,我們家舅老爺人好,他可能會放你一馬,但我們家的老爺、夫人可是刻薄兼小氣的主子,如果讓他倆知道你多次進府來偷馬象的東西,他倆鐵定抓你去見官!

「屆時鐵證如山,不管我們舅老爺是如何的宅心仁厚,他都沒法子救你的。」

紅葉說了一大堆,就希望能勸他向善。

但是,她說了老半天,卻沒見她的恩人回她一句紅葉又以古怪的眼神盯著言子虛看。

看了老半天,她心里驀然一驚,有了他之所以不說話的原因。

「你是不是個啞子?」

因為他沒辦法說話,所以,外頭的人不肯雇用他,因此,他才會淪落變成為一個竊賊!

紅葉在心中自行推演出這樣的答案,當下,她就更同情她的恩人的處境。

他好可憐喔!只是,馬老爺、夫人不是個會同情別人的良善主子,如果恩人讓他們給逮著了,只怕月兌離不了問罪的處境。

紅葉頓時陷入為難之中,一來她得為恩人的安危著想,二來她還得照顧恩人的生活困頓,這──如何才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呢?

紅葉蹙著眉,一時想不出一個仔法子來。

言子虛看著她為一個陌生人發愁,頓時,心里涌起俠骨柔腸的暖意──只為她。

他眼里含笑地望著紅葉──又在窗外看到一抹黑影。

言子虛警戒的往窗外看去,四目交接地對上了單季元擔心的眼眸。

單季元是因為四處找不到言子虛,所以才找到紅葉這里來,沒想到他竟以蒙面的身分跟紅葉相處!

這──不妥!十分的不妥。

言子虛看到單季元,輕輕地朝他搖了兩下頭,示意他別輕舉妄動。

言子虛十分篤定只要他不開口說話,單憑紅葉的直性子,她鐵定識不出他的廬山真面目。

「啊!」紅葉突然叫出來,而後又興奮的拉著言子虛的手左擺右搖的。「我想到了一個好法子了,可以解決你的困境,以後,我給你錢。」

她給他錢?

這算什麼好法子?言子虛不喜歡這個法子。

他蹙眉的模樣,任誰看了都知道他不喜歡這個法子。

的確,任何一個有骨氣的男子漢都不喜歡拿人錢財,因為,這橫看豎看,都像個吃軟飯的男寵,可──她不是那個意思啊!他是她的恩人,她理當報答他的救命之情,況且──她給他的錢也不真是她的錢啊!

「我換個婉轉的說法吧!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以後偷東西的事由我來做。」紅葉對他說清楚、講明白。

她來?

言子虛的肩倒豎得更厲害了。

「哎呀!瞧瞧我怎麼這麼不會說話?」見到他不悅,紅葉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她慌得直搔頭。「這話怎麼說呢?嗯……老實告訴你吧!其實,這馬家的東西都是我在偷的。」沒辦法,在恩人面前她只好全招了。

她在偷的?

言子虛挑眉,透顯出他的疑惑。

為了讓他了解,紅葉又伸手去拉他,把他帶到她掠畫作的地方。

那其中除了她剛剛畫好的那一幅之上,還有來不及拿給常春去賣,暫且擱著的水墨絹本──秋山行遠圖以及早春圖,這是宋朝郭熙的畫,另外,還有一幀唐伯虎的奇堅古松圖。

這些都是她偷的!

言子虛按捺不住,提起筆寫了幾個字,問她︰「這些全是頁品?」「不?不是的。」紅葉急忙的搖手說不是,她拿起她仿的那一張。「這張是我仿的。」

那是五代董源的「溪岸圖」!

「你仿這些名畫做什麼?」「我仿這些名蠸畫是為了跟真品調包啊!你不知道我家老爺、夫人其實根本就不懂得分辨畫的真偽,但他們不懂歸不懂,府里頭牆面上掛了幾幅畫可是算得一清二楚,如果我貿然的偷,早晚有一天會被他們揪出來。」

「為此,你仿畫?」言子虛又在紙上寫下他的疑惑。

紅葉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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