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謠言 第11頁

也許每個人的一生,總會踫上一兩個壓得住自己的克星吧?

白奕夫會不會就是那個人?不然,她為什麼需要為了一句承諾就飛來假結婚呢?

第一眼見到他,她就覺得這個男人與眾不同,就像竹笛的最高音階,高不可攀,卻又妙不可言,如果少了它,便無法吹奏出像「出塞曲」那樣深遠而動人的曲調。

想到這里,她不由自主地抽出從台灣帶來的竹笛,走至陽台,對著星空吹起出塞曲。

此刻的她,彷若遠嫁塞外的和親女子,內心充滿了對未來和陌生環境的恐懼與不安。

波士頓的夜有些涼,輕風拂過她的發絲,也撩起她雪白的衣裙,悠揚的笛聲穿過天際,傳達出她無所依歸的無助。

守在門外的薇薇安,听見那忽遠忽近的笛聲,有些驚訝。她雖不懂竹笛,但她學過鋼琴,听得出來黑吟鈴的笛聲有著不為人知的壓抑。

她有點疑惑,黑吟鈴不是如願嫁給白奕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該不是……

忽然,她笑了。黑吟鈴的壓抑,或許是她的機會!

男人是感官的動物,也是健忘的,只要她再加把勁,這個小毖婦或許不久就會被白奕夫拋棄,然後她再假借名目接近他,沒多久這個男人便會成為她的裙下臣!

竹笛聲越吹越高,薇薇安的嘴角也越往上翹,好不得意。

第五章

盛大的婚禮,加上美麗的新娘與俊挺的新郎,這在現實社會實在難得看見。而這對金童玉女——白奕夫與黑吟鈴的「黑白配」。不但吸引了許多人的關注,連各大媒體也紛紛出動采訪小組,做一系列的采訪。

黑吟鈴今天穿了一套由法國名婚紗設計師,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雪紗禮服。鏤空的背後特別以鑽石交織而成,胸前吊帶也是由碎鑽連成一氣,外加半透明波浪的水袖,讓她看上去就如天女下凡。

由于她沒有父親可以伴她走紅毯,于是由未來的公公白爵士引領她出場。

在結婚進行曲的樂聲中,她緩緩走上紅毯,透過頭紗,她看見紅毯那一端的白奕夫轉過身子睇著自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卻明確的知道,他一直盯著她,就像熱戀中的男人,渴望他的最愛立即飛到他的身邊。

她的心在狂跳,呼吸也變得不規則,就連粉妝過的臉頰,也泛起羞澀的嫣紅。

她不自覺地抓緊白爵士的手臂,他敏感地覺察到黑吟鈴隱隱的顫抖,便如父親般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放輕松,他會在那里一直等你,相信我!」

她緊張地輕輕點了點頭。

白爵士帶領她走到白奕夫的面前,在將她交給她未來的丈夫時,他老忽然湊近她的耳畔低語︰「媳婦,我家這匹野馬就靠你馴服了!你要相信自己絕對有這個能力。」

她錯愕地看了白爵士一眼,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

他這麼說意味著什麼?難道他已經認定她是他們自家的人?

白爵士意味深長地對她笑了笑,又拍了拍她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登時,她笑了,也明白了。

這個固執的老人終于願意接納她,而且還將另一項重要的任務交給了她。但,她真的可以馴服這個英姿勃發,又傲世群倫的男人嗎?

白奕夫看著他們親密的眼神交會,胸口仿佛有把火在狂燒,更讓他驚訝的是,父親拍撫著她的手,對她的關懷,竟讓他產生一股強烈的排斥感。

他下意識地拉過黑吟鈴,看也不看老父一眼。

白爵士則照規矩退回了主婚人的座席,對兒子的動作一點也不以為意,反而笑開了。這個平日自視甚高的臭小子,對吟鈴有過度的佔有欲,這點他恐怕不自知吧。

神父的聲音在這時響起︰「我今天將代表神為你白奕夫和你黑吟鈴的婚姻做見證。」

他慈祥地看著兩人,最後目光落在白奕夫的身上,「做丈夫的,按情理必須和妻子同住,因她比你軟弱,與你一同承受生命之恩,所以要敬重她、愛她,如同愛自己的身子,愛妻子便是愛自己。」

白奕夫冷靜地听著神父的話,這話有如警鐘敲在腦門上,他並不愛這個女人不是嗎?他娶她是有其他目的……他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不待他深思,神父的聲音再度響起,目光轉向黑吟鈴,「做妻子的,要頤服自己的丈夫,這樣若有不信從道理的丈夫,他們雖然不听道,也可以因妻子的品性被感化過來,這正是因他看見妻子有貞潔的品行。」

她也不知為什麼當自己听見這些莊嚴的證言時,心中的感動與敬畏緩緩升起,仿佛覺察到這次的婚姻絕非之前的那麼草率。

神父慎重的聲音再次響起︰「白奕夫先生,你願意娶身邊的黑吟鈴女士,並在她生病、貧困時仍對她不離不棄嗎?」

一襲筆挺西服的白奕夫聞言,側過身子直視著她,簡單有力的說道︰

「我願意。」

同樣的話也問及黑吟鈴,她緩緩迎向白奕夫深邃的藍瞳,輕聲地回應︰

「我願意。」

「請新郎、新娘為對方戴上戒指。」神父關愛道。

白奕夫立刻從伴郎手中接過鑽石婚戒,小心翼翼地套進黑吟鈴戴著手套的手指里。

她看著他細膩且一絲不苟的動作,突然想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詩句。

而她接過伴娘遞上的婚戒,同樣執起他的手,為他戴了上去。

簡單的交換戒指的儀式,也為他們的婚姻揭開了序幕。

他睇著她,她也回視他,眼波交流的當下,彼此都有種不真切的感覺,最後是神父的聲音將他們拉回了現實。

「現在,我正式宣布你們成為夫婦,新郎你可以吻新娘了。」

下方立刻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他掀起她的頭紗,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她的心忽然跳得好快。

他的吻落了下來,落在她柔沛的朱唇上。這一吻,吻出彼此壓抑許久的悸動。

他輾轉摩蹭她的唇,欲罷不能,而她則融化在他的吻下,不自覺地貼近他。

旁觀的薇薇安見到他們濃情蜜意的交纏,嫉妒地雙手緊緊握拳,否則她怕自己會失控而大聲抗議。

終于,纏綿的熱吻在眾人的鼓掌與歡呼聲中結束。

黑吟鈴羞怯地低下頭,這完全不似她以往的表現。

他則不疾不徐地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彎中,領著她往外走、突然間,他心里感到莫名激動,有種這女人終于屬于他的喜悅。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情緒,他們只不過是在做戲,不是嗎?

當他們經過白爵士的身邊時,白奕夫在父親的耳畔提醒道︰「記得將您老人家的股份全部轉到我的名下,就是今天。」仿佛只有這麼說,才能驅趕他不願意面對,卻盈滿他胸口的感動。

「等你洞房過後吧!我的信用如鑽石,堅不可摧。」他當然知道奕夫不是真的在乎股份,但這小子的銳氣總得有人磨磨吧。

本以為事情到此已經結束,沒想到父親卻臨時來這一套,白奕夫頓時怒意橫生。

他冷冷地看著白爵士,「您忘了,鑽石不是堅不可摧,它一樣可以被切割。」

「那你只有賭一賭,反正也沒有什麼損失。」白爵士刻意瞄了黑吟鈴一眼,言下之意是,像她這麼美麗又慧點的女人,能與她相伴並不是件壞事。

白奕夫冷哼一聲,「明早我就要看到您的承諾。」

話落,他抓起黑吟鈴的手,快步離開會場。

她險些跌倒,不懂他這麼急做什麼?他不知道她身上的婚紗又長又重嗎?

他拖著她離開禮堂,直往禮堂上方的總統套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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