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玉 第19頁

「未婚妻。」溫玉適時地接口。

阿鳥那聲「姑爺」顯然惹來了段小憐的白眼,卻奇異地令他的心掠過一絲騷動。

「你先別管我是什麼時候知道你的身分,又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我們先來解決你不想要我這個未婚夫的問題。」他的視線沒離開過段小憐。

「很好!那麼你是決定自動奉上自己的項上腦袋了。」

在她想來,唯一可行又干脆的只有這個辦法。

嚇!他哪里看起來像是個置死生于度外的高人了?

溫玉忍住了心中的嘆氣。

「一個姑娘家,老是動不動就要人家的腦袋不太好吧?」

「我就是喜歡要人腦袋,不行麼?」她邪睨他。

他還是嘆氣了。

「行!不過只要是別要我的腦袋都行。難道你不曾想過其它可以不要我腦袋的辦法?」

「沒有!」她回答地干脆。

「要不要再跟我打個賭?」溫玉突然微笑了起來。

「又想賭我殺不了你?」

依據前幾次的經驗,她卻忍不住暗暗開始警戒。

她早自動把他歸為另一類狐類。

溫玉,自然沒錯過這簡直天不怕、地不怕的毒辣小泵娘竟因他的話,眼中生起的警覺……唉!他該高興或是苦笑?

「以一個月為期……」他晃出了一根食指,外帶一個迷人的笑。「我想賭的是——在這一個月之內,除了你,還有人可以要我的命。」

緊盯著溫玉,沒放過他臉上那抹無害的笑,段小憐腦中的思緒轉得飛快。

突然,她的雙眉斜挑。

「你是說,除了我,還有人要殺你?」這消息,令她莫名感到……驚悸。

怎麼?這病癆子早死早超生,而且不用她動手就有人代勞,送他去見閻王不是很好麼?她究竟在不高興個什麼勁兒?

「誰知道?」溫玉渾不在意地一瞬。「生死原本無常,雖然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長命百歲,不過或許在下一刻我已成了刀下亡魂,也或許明日我懶得呼息了便提早去陪閻王老爺下棋……」他炯燦的眼楮仿佛可以凝進她的靈魂深處,連他的笑容也是。「所以,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這場賭我輸了,一個月後我還活著,我就任憑你處置,如何?」

他這賭注簡直就跟將自己的命完全奉送到她手中沒兩樣,兩者的差別只不過在于——他現在就沒命或是一個月後。

這男人又在玩啥把戲?

段小憐滿腦子不信他,不過另一番興致卻在此時突然冒上來……她倒想看看,除了她,還有什麼人會跟她搶溫玉的腦袋?哼!溫玉的腦袋她是要定了!

段小憐一揚首,對他投射一道悍然篤定的眼波。

「行,我就給你一個月時間!」

第六章

天空晴藍,碧波萬頃。

陽光,照耀著寬闊的湖面,映出粼粼波光。湖岸翠柳隨著輕暖徐風輕擺,亭榭樓台掩映其中。

午後的湖畔,游客三三兩兩。湖西上,四五船舟隨波晃蕩。

閑適懶散,正足以描繪陽光威力稍斂的午後景象。

此刻午後的湖畔,乘著輕風似地又添了幾名游客。

一輛看來普通平常卻稍顯寬大的馬車,首先慢慢移近。沒多久,另外兩匹駿馬仿佛踏循著馬車的蹤跡尾隨著出現。

最後,馬車在湖畔慢慢停下。一停妥車,座前巨壯的漢子便跨下馬車。

而這時,尾隨後方的兩匹駿馬也放慢步伐朝這方向走來。

馬車停下後,車上的簾子掀開,一個碩長瘦削的俊美身影步下馬車。

白衣公子一站定,那眉目間的豐神秀逸,容態間的優雅適意,立刻吸引了旁人的視線。不過,令白衣公子含笑注目的,卻是正朝他接近的人……終于,兩匹駿馬停下,停在距離白衣公子和巨漢馬車不算近也不算遠的幾尺之遙。

兩匹馬上;左邊的人首先俐落翻身落地。而右邊的人,則仍盤踞馬上未有絲毫動靜。

溫玉,清亮的眼眸直接對上了駿馬上的段小憐。

「我們就停在這里,你要不要先下來休息?」他對她招招手。

沒回他任河表情,瞥了他一眼,段小憐悶不吭聲地下馬。

依照這兩天慣例,段小憐盡避跟著溫玉,卻絕不主動走進他的圈子——她和阿鳥就地在原處休息。

從意外找到溫玉,到最後答應以一個月為期跟他打賭那日起,段小憐就這麼跟了他兩天。既然她答應一個月內不動他,她就會遵行承諾。

而打賭嘛!打賭的人,自然是要第一個知道輸贏結果的人,所以她跟著溫玉。除了這個原因,另外就是防他又耍花招。總之,她不相信他。

他的目的地是武當山。而對于她的跟隨,他表現得十足樂意,可她倒刻意跟他保持距離——兩人走同一條路,他坐他的馬車,她騎她的馬;兩人進同一家客棧,他喝他的茶,她吃她的飯……總之,她只要確定他在視線範圍內即可。

經過了這兩天的觀察,她發現溫玉再以這種停停走走,偶爾興之所至兼游游玩玩的速度下去,恐怕他這一輩子都別想走到武當山。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不是麼?

她接過阿鳥遞來的水,喝了一口。

此時,溫玉突然對她投以一笑,便轉過身走近湖岸。

溫玉立在湖岸,眺目梭巡了湖面一遍。很快地,他找到目標了;而顯然,那目標也發現他了。

距岸邊不遠處,一艘揚著旗幟的船舟正以極快的速度移向岸邊一個巨漢。

不一會,船舟輕巧地行至溫玉與單九靜佇的岸前。

大約容得十人站立,布實簡單的船舟上,除了撐船的船夫,還有一名迎風立于船首的人。

立于船首的,是個女子,是個芙蓉如面、風雅端莊的女子。

女子,一身勁裝,身背湛藍長劍,無形中顯出了她不同于一般姑娘家的英姿綽約。

勁裝女子還未等船舟完全停下,身形已輕妙地躍上了岸。

「朱姑娘!」溫玉對眼前的女子含笑點頭。

「玉公子,你果真依約前來。」

女子朱水艷對他綻顏而笑,同時有禮地對他身畔的單九抱拳。

溫玉的笑語和煦如風。

「有朱姑娘和朱兄弟的盛情邀約,在下豈敢辜負二位美意,只是怕要叨擾貴莊了……」

兩天前會面,溫玉和朱氏姊弟都為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分手前,朱水艷還開口

邀請溫玉到山莊做客,溫玉答應了。

朱水艷親自前來迎接溫玉。事實上,在等待他依約前來的這兩天,她心中早已忐忑不下千百次,就怕他不來了。

朱水艷對眼前的俊秀公子淺漾出無比動人的笑靨。

「能邀得溫家堡溫二公子到敝莊做客,是我們的榮幸!況且,家父得知玉公子要來,早已在莊里候著,玉公子你就別客氣了,請上船吧!」

玉劍山莊就建在這一片湖中的一方小島,所以對外交通全靠船舟聯系,這是玉劍山莊奇特的地方。

在朱水艷熱烈的眸光中,溫玉笑含著歉意朝她一點頭,然後突然轉過身。

「我現在要去一個地方,你們來不來?」他開口,詢問的對象是另一頭的段小憐主僕。

段小憐,即使距離位置不算近,但來人的舉動、兩人的對話,她卻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一勾唇,慢慢從地上站起向他走近。

難掩驚詫地看著正朝這大步走來的姑娘,朱水艷此時才知道他身邊竟有同伴,而且,還是兩個妙齡姑娘。

「玉公子,這兩位姑娘是……」朱水艷盡可能使自己的聲音平穩冷靜。

溫玉一點也不訝于段小憐毫無異議的舉動畢竟他還活著嘛。溫玉只瞟了移近他身邊兩步的段小憐一眼便半轉回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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