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溫柔 第5頁

她連吸了好幾口氣,好讓自己能說得出話。「我不了結,也不放棄,我會要你愛我,因為,這輩子,除了你,我不會再愛別人了。」

「那你就盡避試,看我會不會愛你。」他抬起她下巴,瞳眸盛載著千頭萬緒,但最多的是冷漠無情。「等你想了結的時候,再送我那兩巴掌吧!相信我,那會讓你好受許多的。」他推開她,跨著大步離開。「我這幾天都不會回來了,你可以慢慢收拾你的東西。」

門砰的一聲關上,紫伶終于放任自己痛哭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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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

羅冠奕感覺自已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嚴重背叛,如巨浪將他吞噬淹沒,再晚一步離開,他怕自己就要掐住紫伶那細長優美的頸項。

懊死的,這些年來,他是那麼的相信她,以為她和自己一樣,是他最能信任倚靠的女人。

結果,她卻是最做作的那一個,欺騙,犯了他的大忌,還自以為是的發表那套家庭陰影的演說。

她以為她是誰,她以為攤著自己的傷痕,就可以去挖別人的傷口?

她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最可恨、最可鄙的女人。

車子在一棟獨棟住宅前停下並熄火,他甩上車門,不按電鈴,發泄什麼似的,使勁敲打著門板。

失火了嗎?

門里,正和女伴糾纏在沙發上培養氣氛的趙少杰蹙緊眉頭,以眼神安撫了下女伴,前去開門。

丙然失火了。

趙少杰知道人會有很生氣的時候,但氣到有兩把火在瞳孔里燒著,倒是頭一回見著的奇景。

羅冠奕推開礙路的他,像頭猛獸闖了進去,待他在吧台隨手拿了瓶酒灌了自己滿身後,總算見著了沙發上緊揪著衣衫,以半是驚慌半是好奇的大眼瞅著他的女人。

啊!他現在最不想見的就是女人。

「她走,還是我走?」他看向好友,聲音冷得足以冰凍空氣。

「當然是她走。」趙少杰沒好氣的瞥他一眼,轉身坐到沙發上,輕柔的幫女伴穿起內衣。

「少杰,你真要我走啊?」女人不依的撒嬌著。

「乖,甜心,明天我再找你。」趙少杰輕聲安撫,在心里哀掉自己原本可以快活的晚上。

「可是,我可以進你房里等啊!人家今天就想要你——」

「要你走就走,哪來那麼多廢話!」羅冠奕氣惱地掃落桌上所有的杯瓶。

玻璃砸在堅硬大理石上尖銳的碎裂聲,嚇得那女人瞬間花容失色。

「喏,你瞧,今晚我這兒實在太危險了,你還是先回家吧!」趙少杰微皺了皺眉頭,牽著滿是懼色的女伴,在門口攔了輛計程車,送她上車。

待他折返,屋里滿是酒香,櫥櫃里兩瓶珍藏,已經慘遭毒手,只剩空瓶發發可危地在吧台上滾動,而羅冠奕正動手開第三瓶。

「喂!你這樣喝,是想酒精中毒嗎?」趙少杰眼明手快的搶下他手中的酒瓶。媽呀!是一九九O的勃艮地酒,他心肝中的心肝,寶貝中的寶貝耶!如果再給他那樣糟蹋,他馬上變臉,將他掃地出門。

「哼!中毒最好。」中毒了,心就麻痹了,也就不會再有如火焚般的難受了。

羅冠奕冷嗤一聲,隨手拿起一瓶已開過的酒,拔了軟木栓,將里頭的酒直往嘴里灌。

趙少杰眯著眼,實在看不下去。「好了!別再喝了,沒人這樣喝酒的。」他將手中的寶貝放在安全的角落,大步上前,試著制止他用酒精謀殺自己。

「放開我,不要管我……」羅冠奕躲開他搶奪的手,神智恍惚中,手中的酒瓶掉落,碎了一地的玻璃和酒液,羅冠奕盯著它們,半晌後,抬頭看向好友,眼里有著凶狠的憤恨。

「嘿!你自己掉的,可不關我的事。」趙少杰連忙舉起安撫的手勢說著。

「哼!」他又冷哼了聲,轉身尋找下一個犧牲品。

「別喝,別喝了,酒精解決不了什麼事的,我比較濟事點,告訴我比較有用啦!」趙少杰苦口婆心的勸著。

奈何人家連理都不理他,不但如此,還不小心又踫掉一排杯子,而且要命的,那是他最愛的款式。

這下,趙少杰忍無可忍,「夠了,我和我的吧台都受夠了。」

要順一頭盛怒的獅子的毛,實在太難了,那就硬踫硬的蠻干吧!趙少杰送他一記拳頭,意外的擊中他下巴,也沒遭反擊。

羅冠奕龐大的身軀顛簸地往玻璃酒櫃跌去,霎時,酒瓶。杯子叮叮咚咚地直往下摔,趙少杰瞠目結舌,臉紅脖子粗,顫抖著食指指著玻璃碎片和灑了一地的酒,因為氣到最高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嘿!你自己推我的,可不關我的事。」羅冠奕學他專門安撫人的招牌手勢。

「你……你……你……」

「今晚是專門來砸你的吧台的嗎?不是,我跟你的吧台無怨無仇。」他好心幫他接下去,順便回答他的問題。

「那你……」

「到底是來干什麼的?」羅冠奕又自顧自的接話。「老實說,我的心情原本很糟,這麼一鬧以後,反倒平靜多了。」他喃喃說道。

「你平靜我不平靜!」趙少杰終于吼了出來。

羅冠奕轉頭瞧了瞧酒櫃里所剩無幾的收藏。「你真那麼不平靜的話,上頭還有幾瓶,這種消氣的方法挺不錯的——」

「夠了!你馬上給我離開那里……嘿!慢慢的……」

趙少杰一臉心焦,仿佛羅冠奕身體移動所帶動的氣流會將那些劫後徐生的瓶瓶罐罐掃落似的,直到他砰然跌坐到沙發上,才稍微舒展眉頭。

「給我一個足以和毀了我吧台相抗衡的理由,今晚的一切,我就當是上輩子欠你的,不和你計較。」趙少杰坐到另一邊沙發,橫眉豎目的瞪他。

「我的女人跑了。」羅冠奕看了看他,干脆地說著。

「嗯!」就是他又趕跑某個女人了。趙少杰理解地點點頭。

之後,他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四周頓時沉靜。

「然後呢?」半晌後,趙少杰忍不住問了。

羅冠奕濃眉一揚,「就這樣啊!」他說得理所當然。

「什麼?!」趙少杰跳了起來。「就這樣?沒有任何其他驚天動地的隱情,只是為了又有一個女人不知死活的愛上你,這種每天都有可能發生雞毛蒜皮的小事?」他的語氣因不可置信而高揚。

雞毛蒜皮的小事!羅冠奕的眉頭糾結了起來。「你懂什麼,其他女人都能愛,就她不能愛,其他女人都能說,就她不能說。」她最知他,最懂他,明知愛了、說了,就是分手一途,卻還眨著兩顆因淚而閃亮晶瑩的大眼,一臉脆弱的說愛他……

他猛烈地搖了搖頭,晃去那張淒涼卻美麗的臉,伸了個懶腰。「我累了,今晚睡你的房間。」他邊說邊往他房間走。

「為什麼?我家有客房啊!」趙少杰再度跳了起來。

「我喜歡你的按摩浴白和那張茵夢湖水晶床。」羅冠奕認真解釋著。

「那又怎樣?我也喜歡啊!」趙少杰大吼,但來不及了,門已經當著他鼻子前關上。

「羅冠奕,你真是個任性的家伙,我肯定是上輩子欠你,這輩子才老是讓你欺壓得死死的,喂!不許你吐在我房間,你要吐了,我肯定跟你絕交,听到了沒有?」他拉長了嗓子吼,听見一聲微應後,才吁口氣,轉過身,捧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心痛地收拾一地的殘亂。

羅冠奕向來標榜嬉笑過活,除了工作,很少有能讓他動氣的事,何況,是動那麼大的氣。

那女人的事肯定不簡單。

趙少杰邊抹著地板,邊若有所思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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