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龍絕招 第2頁

這時,張安悠哉的搖著扇子,從櫃台後方的樓梯下來,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怎麼啦!才辰時而已就鬧烘烘了?」

「四爺,您可出現了!咱們因為忙不過來,正在傷腦筋呢!」陳掌櫃看到張安來到,急忙求救。

「忙不過來?也許是算錢的速度太慢了吧!」張安走到陳掌櫃旁,斜睨了眼說道。

「四爺,我們三個或許算得慢了些,可那也是因為商品種類太多,價格又不一致,才會如此啊!」一旁的吳掌櫃不平的解釋。

「這倒是!要是叫我算,我也會頭昏腦脹。那——陳掌櫃,待會兒你就在門口貼個招募啟事,再請幾個懂字、能算帳的管事來幫你們,這樣可好?」張安扇子一收,擊掌說道。

「太好了!謝謝四爺!」三位掌櫃連聲感謝。

「安安的確想了一個好辦法。」穿著一身白色衣裳,素淨的臉上雖然脂粉不施,卻更顯出眾秀麗的劉懿臻緩緩地走下樓來。

剎那間,大廳內紛雜的聲音停止下來,只留下她清脆的嗓音索繞著。

「臻姐,拜托!別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樣叫我!」鴉雀無聲中,張安氣惱的聲音更引人發噱。

難得見到英俊蚌儻的張家四公子吃鱉的樣子,眾人全都掩嘴竊笑著。

「哪個名字?哦!是安安嗎?安安多好!多親切!」劉懿臻站在樓梯上,居高臨下的故意把手搭在張安肩上。

張安惱得身形一閃,背過身去。

眼看著劉懿臻腳下一個不穩,就要從樓梯上跌下來之時,一道身影由外踩過眾人肩膀急奔而至,一把攬住劉懿臻的腰,穩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四弟!你太莽撞了!」看了眼懷中驚魂甫定的佳人,張揚怒斥。

「二哥,臻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張安自己也嚇壞了,雖然平日常跟她斗嘴,可他心里一直把劉懿臻當自家人看待的。

「沒事、沒事!瞧!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就算真跌了,這兩、三層階梯,頂多只是跌個四腳朝天,難看丟臉一下罷了,傷不了人的!」

劉懿臻靠在張揚胸前,拍拍他的胸口,安撫著張揚。

回頭一望,看見廳內眾人驚的目瞪口呆,這才發覺兩人的動作實在太過親呢,她連忙掙開張揚的懷抱,轉身對著眾人笑說︰「各位鄉親,一大早就請大家看了場戲,不收錢的!就當是民生館為了慰勞各位久候結帳,給你們增添一些情趣。好啦!熱鬧看完了,大伙也該開始工作了吧!」

劉懿臻說完便站到櫃台,幫忙算起帳來了。

張安接收到張揚薄怒的眼神,趕緊跟著站在懿臻身旁幫忙。

大廳又恢復先前的熱鬧氣氛,不過人們私底下仍交頭接耳的談論著崔寡婦滴仙般的絕美容顏。那麼標致的人兒,竟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

幸好崔館主生性開朗,大伙兒每天都能看到她燦爛的笑容。

貨物齊全、價格公道的民生館和美艷動人的崔寡婦,已然成為長安城內百姓茶余飯後的熱門話題。

忙了半天,人潮總算逐漸散去,這全得歸功于劉懿臻算帳的神速!所有貨物價錢她不但都記得,算起錢來還不必用工具,只要看一眼客人買的貨品,便可以算出價錢。

就連核對帳本,也只需要以手空撥,三兩下便能算出一大疊的帳目。

這讓待在張家米鋪半輩子的陳掌櫃直嘆,館主身為女兒身,真是糟蹋了!

※※※

「二哥,晚上幫我在芙蓉閣設個局,請富記的方大爺來,好商議一下進布匹的事宜。」坐在議事廳里,劉懿臻邊飲著小廝端來的茶邊道。

「布匹?咱們倉庫里沒貨了嗎?」張揚只揚了揚眉,張安便急急問道。

「倉庫里的都是薄布,就快人秋了,該進些厚實的布料。再說,先前我們進的貨是鑫記的,而他們也是由富記供貨,與其讓人多賺一筆,不如我們直接找富記談。」談到工作,懿臻整張臉都亮了起來。

「好,但不必每次都由你出面吧!」張揚不喜歡劉懿臻常常拋頭露面。

「那怎麼行!」懿臻睇了眼張揚,「富記乃京城里最大的布商,再說方大爺處事一向低調,這次不成,下次就很難再有機會見到他了。」

「可是……」

不待張揚說完,劉懿臻便打斷他的話。

「二哥,你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呢?誰會對一個寡婦圖謀不軌?」不理會張揚不認同的眼神,她又接著說道︰「再說,每次應酬,不都有你陪著我去嗎?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張揚還想開口,一旁的張安卻搶著說︰「臻姐說的沒錯!先前幾個難纏的商賈不都是因為見了臻姐,在相談甚歡之下,才一口應允供貨,甚至有些還無條件壓低價錢呢!包何況臻姐不去,我們幾個誰去啊?大哥為人剛直,說不來那種逢迎的場面話……」

喔喔!張安心虛的避過劉懿臻雙眼射來的鋒芒,吞了口水繼續說︰「你呢,又沉默寡言,坐在那里與人相望兩瞪眼嗎?三哥又已經前去迎娶未來的三嫂,至于我年紀太輕,嘿嘿……只怕人家還不屑跟我談呢!」

「安安說的對,二哥認為呢?」不理會一旁陪笑的張安,劉懿臻決定暫時不跟他計較。

「就依你們吧!」張揚無奈的答應。

※※※

芙蓉閣里夜夜笙歌,男人銷魂、女人納金,各有所好、皆有所求。多少軍國大事、商業往來淨在杯觥交錯中達成協議。

劉懿臻、張揚和富記少東方紹華,在億竹軒里開懷暢談。

方紹華不善與人交際,因而極少露面。

劉懿臻欣賞他不近,一來便摒退歌妓;他則心懾于劉懿臻的爽朗、張揚的磊落豁達,三言兩語間三人已成莫逆。

「紹華,要不要喝喝著金泉名酒——紫金酒?」劉懿臻快意勸酒。

「不了,我酒量甚淺,先前已喝了不少,倒是你如此豪飲,無妨嗎?」對于這個新交的朋友,紹華十分關心。

「無妨、無妨!我只喝葡萄酒,用金泉的泉水釀制的紫金酒,味道更是甜美!」

「可是——」看著雙頰酡紅的劉懿臻,方紹華還是覺得不妥。

「人生得意須盡歡,隨她去吧!」對她,張揚仍是一派的順溺。

「紹華,回去時記得把送你的秦玉杯帶回去,以後可別再用‘爵’喝酒了!」

自周朝以來,男人的平均壽命都很短。這與他們喝酒時習慣用青銅制的「爵」當酒器,而造成金屬中毒有關。

劉懿臻無法跟這些「古人」解釋太多,只能勸他們改用王杯,略盡棉薄之力罷了。

「這玉杯倒也別致。」紹華拿起杯子把玩。「這可是懿臻設計出來的圖樣,交付工匠打造的。」

「你究竟是在什麼樣的家庭成長的?身為女子,能夠識字已經十分難得,沒想到你居然會理帳、善經營,還能設計出如此精巧的玉杯來!?」

方紹華贊嘆不已,平常人必須耗費數十年時間才學到的本事,她一個縴縴女子,竟然全學齊、學精了。

「我不過是比一般女子幸運,不必守閨閣之禮,家父、家母亦鼓勵女子求學罷了。」劉懿臻避重就輕的一語帶過。

「好一對超凡的爹娘、好一個聰慧女子!懿臻,敬你一杯。」

夜,就在三人的談笑中漸漸沉了。

「少爺,已經子時了,您是要留在芙蓉閣里歇息,還是讓小的扶您回府廣忠心耿耿的方祿見方紹華似乎有了醉意,遂向前問道。

「也好,張大哥、懿臻姑娘,在下先行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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