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好想嫁(下) 第7頁

「好!彼晨希,就當我下賤,硬要巴上你。從今而後,我不插手你的事,不擋你的路,但是什麼夫妻一心、傾盡所有,你想都別想,從今日起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恩斷義絕。」

拿起桌上的馬鞭,她用力一揮,將上房里能打爛的東西全打爛,最後更一鞭直接將花梨木桌劈成兩半。

在門外的薛日泓听見聲響,再也忍不住的沖了進來,看到眼前的凌亂不由一怔。

揮舞的馬鞭氣勢凌人,他也不敢貿然上前,直到東西全都砸了,于詠賢才冷著臉,大步的走了出去。

薛日泓回過神,連忙喚著同樣愣住的林沅快步跟上。

如意看了凌亂的上房,知道兩個主子如今是將話給說開,所以于詠賢震怒,今日他算是見識到南陵的母夜叉發起脾氣來駭人的氣勢。

這間上房的物事可都是好東西,值不少銀子,不過看顧晨希那陰沉的神情,如意知道,毀了一間上房算什麼,若是能讓于詠賢消氣,就算于詠賢一把火燒了一整間太白居,他家主子眼楮也不會眨一下。

只是如意也注意到,就算再生氣,那舞個不停可以收控自如砸了屋內一切的馬鞭,始終沒有一鞭因不留神而踫到顧晨希——就算在震怒之下,她依然沒有舍得傷他。

林沅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看著半臥在窗邊榻鋪發呆出神的于詠賢,看她的臉色始終不見好,想著要不要去請小七來瞧瞧,總是精神奕奕的一個人如今就像失了魂似的,令人不安。

「小姐,」林沅小心翼翼的開了口,「副幫主又派人來請,這都已經是第五次了,小姐真不走一趟?」

于詠賢收回視線,低頭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上頭的血跡已干,是她刻意沒有擦拭。

輕搖了下頭,現在外頭肯定因為于華全被殺之事亂成一團,于家找她回去,說穿了,不過是希望她出面,代表著朔月堂也力挺于家,為于家增加點對抗幫主的底氣。

兩家還在為了漕幫內部權勢爭斗,根本不知道真正的敵人已經殺到自己的家門前。

「沅沅。」

林沅听到叫喚,連忙打起精神,「小姐。」

「夫君……」她頓了一下,改了口,「顧少在客棧跟我提到朔月堂的前堂主——你說,如果他還在,今日是否會用朔月堂的力量打壓漕幫、對付于家?」

「小姐,前堂主人都死了,他想什麼都不重要。」林沅才沒想太多,只是一臉關心地道︰「重要的是小姐怎麼想,姑爺說的話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不論是漕幫或是于家,這些年來都太過目中無人。」

于詠賢心里煩躁,壓了壓有些疼的太陽穴。「交代下去,說我三日後出發入北域。」

「三日後?!」林沅微驚,「不是說過了清明再出發嗎?而且這鏢是薛少爺要親押,怎麼會是小姐……」

「我改變主意了。」任何人都無法坦然的接受被欺騙的感覺,如今她在顧晨希的跟前狠狠栽了個跟頭,她認了,卻也不知該用什麼顏面面對。她從來就不是個勇敢的人,只不過現實的逼迫讓她只能勇敢,如今只覺得自己已失去了那層保護色。「接下來只怕南陵要變天了,我不在也好,」

林沅心情跟著沮喪了起來,「我可以跟著小姐去嗎?」

「你回普陀寺去照料姑姑。我可以一無所有,但姑姑不能有事。」

林沅點點頭,「小姐放心,沅沅就是一條命不要,也會護著姑女乃女乃。」

「傻丫頭。」于詠賢心情沉重,還是被她逗笑了,「姑姑重要,沅沅也重要,你們都不能有事。」

「知道了,小姐。」林沅柔聲的回道︰「小姐也不能有事,我們是一家人。」

「是啊!一家人……」于詠賢喃喃玩味著這句話。

「小姐,時辰不早,該肚子餓了吧?」

于詠賢根本不餓,只是看了林沅一眼,知道自己的模樣讓對方擔心了。她擠出一抹笑,「我看餓的是你吧!罷了,反正事情多如牛毛,煩不完,還是吃飽喝足,管他天下屬于誰。你快去替我做一桌好菜來。」

林沅聞言稍稍放下心來,「小姐這麼想就對了,天大地大,沒事比吃飯重要,沅沅立刻去給小姐準備。」

「好,順道去地窖給我拿壇桂花酒。」

「小姐,」這個林沅可就不依了,「今日在太白居你已經喝了不少。」

「拿來,不過只是想要再小喝幾杯罷了。」

要她拿一壇,林沅可不信于詠賢只會喝幾杯了事。

「對了,等會兒順便派些人把對面的小樓給清掃一番。」

林沅的眼神一轉,「小姐這是要跟姑爺分房了?」

「是我識人不清,我認了。」于詠賢灑月兌的說︰「我不幫他,但也不擋他,只是與他夫妻情分無法再繼續下去。」

林沅想不通為何短短一日功夫夫妻倆會有天差地別的轉變,她知道于詠賢從小到大沒這麼喜歡過一個人,但也怪不得小姐,她這麼努力的討姑爺歡心,沒料到最終得到的是欺騙。

「小姐,你別難過,姑爺以後會後悔的。」

「不重要了。」

于詠賢可不想花太多的時間陷在自己的情緒之中,要哭要痛就一個晚上,等明日天亮,她還是一條好漢。

入夜,顧晨希回來,等著他的便是空無一人的房間。

他淡淡的掃了如意一眼,如意立刻會意的跑了出去,沒多久回來便道——「回主子,堂主讓人收拾東西搬到對面的小樓去了。」

彼晨希臉色未變,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如意也立刻跟上。

第十三章橋歸橋,路歸路(2)

彼晨希一進屋,就看到已經醉癱趴在雕花桌面上的于詠賢,嘴里還叨叨念念的咒罵,他不用听仔細也知道她罵的人全是他。

林沅看到顧晨希,眼神中立刻帶上防備,「時候已不早,姑爺還是早點歇息,沅沅會好好伺候小姐。」

于詠賢听到聲響抬起頭,迷迷糊糊中也分不輕真假,只覺得心頭的氣惱堵得難受,手一伸,拿起一旁的馬鞭,就往顧晨希的方向抽了過去。

彼晨希輕松的伸手一握,順勢將馬鞭纏在自己手臂上。

他的手一個用力,她手一松,馬鞭輕輕松黼的落到他一中,他淡淡的丟了一句,「你喝多了。」

「與你無關。」她伸手要將馬鞭搶過來。

彼晨希只是隨手一丟就丟到角落里。

「混帳東西!」

彼晨希的眉頭微皺,「別這麼稱呼自己的夫君。」

她瞪了他一眼。

彼晨希視而不見她殺人似的眼神,看了眼桌面,看來她真是喝了不少。他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伸出手,硬是將人給抱起來。

她死命的掙扎,「放開我。」

他卻抱得更緊,知道會弄疼她,但就是不願松手。

「姑爺,還是讓——」

彼晨希的眼神一掃,林沅不自覺的便閉上嘴。

彼晨希直接將人給抱回房里,將人放在床榻,手才松開,于詠賢狠狠的踢了他一腳,他連忙一閃而過。

她找到機會,立刻翻身下榻。

他隨即反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拉一扯的讓她跌坐回去。她氣急攻心,手腳並用的反擊,他索性壓在她的身上,讓她再也掙月兌不出他的鉗制。

反正已經拆穿了面具,他也無須在她的面前隱藏實力,除非他願意,不然她根本就無法掙月兌他的掌握。

「你喝多了,別鬧了……」

她瞪著他,「放開我。」

他抱著她的手臂一緊,「放開可以,你得答應我不跑了。」

她聞言一怒,「我偏要跑,還要跑得遠遠的,離你天涯海角遠,三日後——不!明日,明日天一亮我便護鏢入北域,這一去至少三個月,三個月的時間夠你處理你想要做的事,等我回來之後,你就收拾你的東西,滾回京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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