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鷹高興的再點了一客冰淇淋。寒冷天里吃冰是最過癮的事。她邊挖一口冰淇淋入口,邊以無比嚴肅的表情和口吻撂下話,「只是作作戲,我是利用你來刺激……」
他忙接口,「沒關系,有機會便成。一個人有利用的價值,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孟人宇連續一個星期都往歐陽家跑,佣人們原先就當他是未來的姑爺,熱切招待著。
這一天,他照往例的又到歐陽家晚餐。
賀品萱愉悅的和他說說笑笑,「好像做了一場惡夢,如今夢做完了。」
小鷹一邊喝著羅宋湯,一邊問︰「什麼惡夢?」
「那一場恐怖攻擊事件之後,每個人都和我說青青已經死了,我一直拒絕相信她就這麼離我而去,大家都說我是逃避殘忍的事實,甚至有人說我病了。」
敝怪的耶,她說「她」而不是「你」……
她慈愛的拿起三角巾帕為小鷹擦拭唇邊的湯漬,「你這孩子連喝個湯都像個三歲娃兒似的!」
「嘿嘿。」就說她沒個淑女樣。咦?她怎麼若有深思的盯視著自己呢?
旺伯匆匆忙忙的奔進飯廳,粗喘著氣,「大少爺回來了!」
小鷹十分沒用的顫抖了下,差點把湯碗給打翻。她對自己生氣的低罵,「回來就回來唄!這兒是他的地盤,他當然會回來嘍。」
賀品萱伸出手握一握她的小手,對她鼓勵的笑言,「別緊張,尊是外冷內熱的男人。」
「他是外冷,但內熱呀?下輩子吧。」話沖口而出,說完,她才驚覺不妥的愣愣看著賀品萱那雍容的美麗臉龐,真的很不對勁耶。
賀品萱站了起來,招呼剛走進飯廳的兒子入座。孟人字也起立恭敬的寒暄著。
小鷹不悅的拉下孟人宇,「坐著!你干嗎?他又不是皇帝,想當太監呀,喊聲喳?」
孟人宇猛搓著雙手,慌張的解釋,「不不,我一向崇敬大哥,他是我的學習對象。」
「不過是多金,有啥好崇敬的?」她故意大聲的說,不屑的睨了睨剛落坐于她對面的歐陽尊。
一旁伺候著的旺伯和僕佣全嚇到了,他們的大小姐居然挑戰大少爺在這個家的權威?!
賀品萱微微的震顫,過了會兒,她讓旺伯等人先行退出,沒有人發現她隱含悲傷的神情……
餐桌上對峙的兩人,那之間緊繃的氣氛令旁人不敢妄動。
小鷹像是小刺蝟似的挑釁著,「親愛的尊哥哥,你怎麼沒有帶女伴回家呢?我已經搬到另一個房間了。」
他只是深沉的瞅她一眼,不置一言。
小鷹發出難听的尖笑聲,「喂,沒有處罰你的副執行董事吧?如果你要遠調他,我可以幫你挑選妓女哦,包準不會讓你再退貨。」
孟人宇駭恐極了,他想也不想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結巴道︰「大哥,呃,她……呃……不是有……有心冒犯、犯你……」
小鷹掙扎了下,她拍掉孟人宇的手,氣呼呼的罵著,「我才沒有冒犯他咧!你這個死書呆,他是你的爺爺女乃女乃啊!」
歐陽尊微慍的斥責,「青青,注意你的言行!」
她撇撇唇,一副「你以為你是誰呀」的高傲神情。哼,從他把她用被單包里起來,狠心的將她扔出去開始,她就恨死他了。
但實際上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愛他呵!否則她何必和孟人宇來個君子協議。
歐陽尊淡淡的看一眼猛冒冷汗的孟人宇,「這幾天你很閑?」
「啊?呃,是、是的。」不是他孬種,而是歐陽尊的深刻五官原本就使人心凜神顫。尊集團的負責人哪一個政商名流不敬畏三分?
「你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了?」
「是的,大哥。」雖然歐陽尊面無表情,口氣也不壞,但是他就是沒來由的想躲起來。
「喂!」小鷹用力的撞著他的手肘,憤懣的低嚷,「可不要暈倒!他又不是要殺了你,怕個鬼。」
「青青,你的禮儀哪里去了?」
噢喔!她的主人不高興了唷!她原想頂回去,但眼角余光突然瞥到賀品萱的恍惚神色,令她硬生生的把話吞下喉嚨。
她努力的揚起燦美的笑靨,「尊哥哥,人宇和我談了幾年的戀愛,他原以為他心愛的女子已斷魂,知道我又‘復活’過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親親愛愛’呀。」她強調親親愛愛這四個字,在意他的反應。
但她徹底失望了,歐陽尊居然可恨的對她勾勒起淡淡的笑弧。
她再下猛藥的甜膩著道︰「人宇是體貼溫柔的男人,相信他會是最好的情人和丈夫。」
「是嗎?」他不置可否,悠哉游哉的切著小牛排。
孰可忍,孰不可忍呀!小鷹好想沖到對面去咬他,他怎麼可以無動于衷,難道他對她真的連一咪咪的感情都沒有,只當她是他以一百五十萬美金所買得的奴隸?!
她的水亮眼瞳充滿憤怒的火焰。
「請問尊哥哥,這一個星期你都外宿飯店,有沒有和美艷妓女來個大作戰啊?小心一點,要戴套套,妓女閱人無數,要是染了愛滋可就不好玩。」
「你真的需要教訓……」
「你要親自動手嗎?反正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只有任你欺凌嘍。」她才不怕他的教訓,他對她最冷酷的傷害就是不願意愛她。
歐陽尊豁地起身,只一眨眼,他動作快速地將牙尖嘴利的她扛上肩,往樓上走去。
孟人宇手中的刀叉掉了,他的喉結上下不住滑動著,一塊叉燒牛脯梗住了。
賀品萱低下頭去,她的雙手緊握成拳,一滴、兩滴……成串的淚水滑落到雙拳上。
「野蠻人!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臭蛋,可惡蛋!」小鷹拼命的槌他、踢他。
歐陽尊如她所願的放她下來,此時的他猶如撒旦,神色之間像結了一層霜雪似的令人膽戰心驚。
小鷹挺直背脊想要和他對峙較量,可是當她一見他面色鐵青的可怕樣子,不禁心兒一燙……他嫉妒了是不是?
呵呵,她就知道他不是對她完全沒心動,他只是害羞不敢表達,畢竟他從來沒有戀愛過嘛。
「尊,你很生氣,快氣炸了對不?」
「對!」
她好像長了翅膀似的快飛上天。心里好暖,喜孜孜的呢。
「為什麼生氣?因為孟人宇每天到歐陽家用晚餐?因為你受不了他對我的殷勤?」趕快承認吧,我不會取笑你這個愛情膽小表的。
睨著她異常亢奮的紅撲撲小臉蛋,他忍不住低吼,「離他遠一點!他是青青的男友。」
「可我就是青青的替身,如果我和他疏離,歐陽媽咪會起疑心的。」
「我母親或許已經開始質疑你這個劫後余生的女兒了!青青不是口出粗言的女孩,她更不會用手肘去頂撞孟人宇。」
「總有意外,難道青青是那種永遠都溫溫柔柔的氣質名媛?」
「應小鷹!」
「怎樣?」她才不會皮皮挫,頂多心跳快上幾拍。他實在是不太可愛的男人,只會用一張閻王臉對付她。
看著她眸中狂野不馴的光芒,他極想擁緊她,吻她吻到天崩地裂、世界毀滅的那一刻。
小鷹也回看著他,防備的雙手環胸,她親愛的主人似乎想掐死她,若是旁人見了他這肅殺的面色,恐怕要尿褲子了。
她低喊,「如果你要把我這個奴隸轉賣給別人,請便。我、不、怕。」先說先贏,他休想再威脅她。奴隸也該有原則,富貴不能婬、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歐陽尊的聲音冷冷的從咬緊的牙關中迸出來,「應小鷹,我不會轉賣你,你永遠是我的奴隸。」
「如果我要嫁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