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痕兒。」他輕吻她的眉心之間,這個蝴蝶的圖騰是他親手烙印上的。「還疼嗎?」
她曉得他問的是什麼,輕輕嘆氣;半響,她對他眨眨眼。
「現在不疼了,可是當時的確是疼得想咬舌自盡。」
「對不起,我是禽獸。」他想殺死他自己。
「也許我這小小侍妾應該感到慶幸……」
「嗯?」
「愛得深濃,妒火和怒火也就狂燒得更加厲害對不?所以你對我的‘暴行’其實是反應你的在乎……」
他凝睇著甜甜柔笑的她,多想將她揉人他的身心里,慧黠的她竟是如斯善良,她是心疼他的自厭自傷,所以為他的嗜血瘋狂做了另一番批注。
她伸出小手,溫柔地撫模他的胡碴,「別這樣,我的紅痕烙印很美呀,大唐皇宮的嬪妃娘娘不是紛紛貼著花鈿,日日貼著豈不是十分麻煩?」
「這一生,如果我李霜降辜負了你,千刀萬剮,萬劫不復!」
「不要!」即使他傷她再深,她也不要他受苦。
「痕兒……」粗嘎的低吼充滿火藥味的在這時響起。
李霜降的身軀一凜,他將白痕緊緊護衛,狠戾的魔芒直射向來者。
「她是我的侍妾,休想掠奪。」
丁盟的氣憤不下于他,「你就是李霜降?皇帝的堂弟?戰魔王爺!」
「小痕兒愛我!你不必妄想奢望!」
「可笑!她愛你?你這個鐵石心腸,寡情狠毒的男人不值得她愛!如果不是我領著馬隊去采藥,她根本不可能和你結下孽債。」
「你和小痕兒是什麼關系?」私訂終生?不,他否決,他是白痕的最初情哀,也將是惟一。
丁盟笑了,「這世上除了她的爹親,我是她最親近的人,也是她永遠的保護者。」
渾身緊繃的李霜降強力忍住出手的沖動,這家伙的笑容分明是挑釁,戲嘲的意味毫不掩飾。
「听著,白痕的世界里只有我,我是她的守護神。」
「更可笑了!加害她的人是你,而你現在以保護神自居?李霜降,即使你是皇親貴戚,我也敢殺你!」
「你愛我的女人?非常?」
「廢話。」痕兒是他的親人。
殺氣的銳芒已在李霜降的眼中翻涌,他噙著邪笑,「無論你多麼的愛她,她都不可能屬于你,無論你愛她多深也及不上我的一分一毫。」
懷中的人兒掙扎著,李霜降以為她要替這高大漢子說話,于是他的臂力不知不覺中加了勁道。
白痕被迫的和李霜降的衣衫緊緊相貼,她听見他的沉重心跳聲不禁竊喜,好像和丁大哥有著血海深仇似的,這表示他對她的愛情來得極濃厚。
然後,她听見丁大哥響震雲霄的縱笑聲。「戰魔,我叫丁盟.」
「又怎樣!」無名小卒不值他牢記名字。
丁盟雙臂搭勾著,慢悠悠地謔言,「放開痕兒,她快要不能呼吸了。」
李霜降一嚇,連忙松了手勁;老天,瞧瞧他多麼粗心,差點又犯大錯。
「咳、咳咳。」呼吸到空氣,白痕輕喘著。
李霜降一會拍撫她的胸脯,一會察看她的面色,無措的緊張神情盡落人丁盟的眼底。
丁盟開口,「小王爺,你對痕兒是真愛,不是一時的盡興?」
「廢話。」換他送丁盟這兩個字。
「你會帶她回王府?不再讓她受罪?」
「當然。」奇怪,他何必向這漢子報告?皇帝那小于他都懶得響應了。
「那麼,你這高高在上、目中無人的王爺可得尊敬我三分。」
「找死?」內力一使,他想把這漢子震碎筋脈。
白痕慌忙按住他的雙臂,滿眼滿臉的驚恐,「不能傷他!他不可以死……」
「你,護他?」
「我得護他……」
「不!」狂亂的刺痛感毫不留情地啃嚙他的心。「你是我的侍妾,是我深愛的女人,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將你拱手讓人。你恨我、惱我也罷,我無法讓另一個男人擁有你!」
「嗯呃?」她怔呆,霜降是不是誤會什麼?他以為丁大哥是他的情敵?
她微笑了下,這一刻即使要她死去她也了無遺憾。得他所愛,一向是她的渴望。
李霜降睇著她的幸福笑容,心動的想吻上她的小檀口。
丁盟涼涼地笑諷,「小王爺,喊我一聲大哥吧,雖然是紆尊降貴。」
李霜降冷冷、酷酷地斜眄著不知好歹的丁盟。
「你快喊他一聲大哥呀。」白痕笑著催促。
眉峰一挑,李霜降陰沉著俊美邪肆的容顏。
見他臉色極難看,白痕笑著說︰「丁盟是我的大哥,他是我的爹爹收養的兒子。」
寒芒褪去,冰雪漸消,但只一晌,李霜降的低嘯嘶吼幾乎要讓人揪心,「玩我啊!」他應該非常生氣……
白痕趕緊跳離他的箝制,跑向丁盟尋求安全庇護。
丁盟一手攬著她,得意地道︰「是你被嫉妒沖昏頭,誰玩你啊!何況這對你來說已經是最輕的處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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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屋旁一棵飄滿雪花的大樹下,兩個同樣頎長、偉岸的男人相互對峙著。
「即使你是她的兄長,我也不允準你太過于接近她……」
「因為我和痕兒不是親兄妹?小王爺,你不是自信自傲的男人嗎?難道你擔心你的侍妾被我搶奪?」
「不可能。你和她是十幾年的兄妹關系,若是她受你吸引,怎麼可能死心塌地的愛著我?」
「既是如此,何必多余的憂慮?」
「不準就是不準,不必任何理由。」
「王爺妹婿,你的愛和妒都太猛烈了,收斂一下吧。」
「你無權置喙。」
「狂人。」
紫衫飄飄,李霜降可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姓丁的身上,他要回石屋抱著他的軟玉溫香。
丁盟喊聲,「老爹那里你應該捎個訊,痕兒離家後,他老人家的焦急和彷徨讓他日子難挨。」
「岳父在十天內一定能夠接到信鴿。」
盯著揚長而去的紫影子,丁盟忽覺這小王爺並不賴,甚至還頗為欣賞這未來的皇家妹婿。
李霜降已經口稱白老爹為岳父了是不?那麼痕兒在他的心中已不僅止于是個侍妾。
「痕兒,哥哥相信你值得最令人欣羨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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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京畿王爺府
自從接到楊監工官員的飛鴿傳書後,整個王府陷入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
奴僕和兵卒們紛紛引頸期待,眾人相信白姑娘的「存在」能夠使得他們的王爺主子笑容常開。
尤其是春遲、夏荷和阿祥,他們自封為「護衛姨妃」三劍客。
香盞焚燒著,舒人心脾的氣味彌漫整個王府。
「來了。」兵卒傳報。
眾奴僕由府內至府外或跪或站成一列,恭敬候著。
一匹黑馬長嘶嘯嘯,李霜降摟擁著白痕下馬。
「王爺萬安。」
「全起來吧。」
春遲和夏荷一見到穿著紫色貂袍的白痕,激動的兩人一時忘情地沖上前去。
「白姑娘,可好?」異口同聲中是嗚嗚咽咽的哽泣。
白痕笑說︰「愛哭小娃我很好,謝謝你們。」
一旁的阿祥愣傻地抓搔著頭,他是男子,可不能和女主人親近,更不能大哭特哭,然而白痕的視線對住他,並且揚高聲——
「阿祥。你好不?我欠你一份人情。」
「呃好。」偷覷一眼,見到王爺並無慍容他這才憨憨的笑。白姑娘是王爺最緊張的人哩。
一陣八百里加急似的馬鳴聲愈行愈近,李霜降皺攏濃眉,眄向來者。
屠公公下馬,咚地就是一跪。
「王爺金福。奴才謹奉皇上口諭,請王爺進宮面聖。」
「本王沒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