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了,起伏劇烈的胸膛由于大笑而感到喘呼不易。
白痕呆呆地看著他笑。
他重重地嘆氣,「小痕兒,皇帝下旨要我迎娶護國公主對不?」
她好難割愛呵。
「護國公主的大紅花轎一旦被迎人王府,‘她’便是我的妻子,便是名正言順的戰魔王妃。」
她黯然了。
「聖旨上說了,一旦我和護國公主完婚,不得再納側妃,亦不可侍妾如雲。」
她咬著下唇,忍住心碎的痛苦,原來她連當一名卑微的侍妾也是奢望呵,如果被迫和霜降生離,她不如以死解月兌。
她不是勇敢的人,至少在感情上她是個懦弱的無能小卒。
「不逗你了!瞧你,再用力的咬唇,血絲便要流出來了。」
「嗯?」他居然笑得神采飛揚?
「小痕兒,我是逗你的,別傷心,聖旨已下,皇上的義妹就是你呵。」
怎、麼、可、能?白痕猛搖頭。
李霜降點點她哭紅的鼻尖,「為夫的話你敢懷疑?」
「皇上新認的義妹豈不就是護國公主?可他什麼時候認了我?」
「你,白痕,已經是當朝的金枝玉葉,至于皇帝那個不按牌理出牌的李家子孫的行事作風一向奇絕,不必費心琢磨。」
「那麼……」她拍拍自己的雙頰,是真實的嗎?「我是護國公主,也就是你的戰魔王妃?」
「是的,公主陛下,請愛惜你的未來駙馬。」
她的臉兒熱赧得紅暈暈的,「我以為皇上那日問我的名姓和祖籍是有意命我入宮為嬪……」
「如果他真敢搶奪我的愛人,我一定和他拚命。」
她相信他說到做到,他一向邪佞狂傲,天崩地裂都無所畏懼。
「霜降,能夠遇到你,是我最大的幸運。」
他又何嘗不是?原來真正的動情是如斯的不顧一切。
「我們請你的爹親和你的兄長走一趟長安吧,畢竟他們的至親即將出閣。」
「好,可以再多請一個人嗎?」
「王府佔地萬頃,即使你要把白家醫館和藥鋪子的人都請過來,甚至是住上幾月也可以。」
「那麼,請福伯來長安,他這幾年因為我一天到晚的送藥給窮病交迫的村人而白了好幾根頭發。」
「準,不過我應該先打你一頓才行。」
「為什……」
「你這個沒心少肺的惡女,居然一聲不吭的投入水池,你太壞了,我應該教訓你才是。」
縮了縮頸項,白痕囁嚅著,「我是怕、怕你因為我而遭遇不測……」
「傻瓜,你死了,我不也陪你一塊兒?」
「好嘛,以後不敢了,那麼,你要‘教訓’就‘教訓’好了。」她忖思,他是逗弄她的,他的「教訓」肯定是用纏綿繾綣的親吻來代替。
他邪邪的似笑非笑,「是你自己請我教訓的哦。」
「嗯。」趴俯在他胸膛上的她把小臉兒埋入他的衣襟內,並且閉上眼瞼。
他的左手環圈著她,右手則是往她的嬌臀拍去,力道不重,卻也使她呼叫出聲,嗚嗚!他怎麼真的教訓她呢?
聞聲趕至的春遲、夏荷和阿祥全僵立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得。
阿祥搔搔後腦勺,「王爺無恙了,但是王爺為什麼打白姑娘?」
「是公主,你得改口。」夏荷啐念他。
春遲也懵懂,「他們倆不是可以為彼此而死嗎?死里逃生之後不是應該親親愛愛?」
阿祥又抓抓鼻子,自言自語,「王爺和公主的談情說愛和咱們奴才胚于是不同的啦。」
「是嗎?」春遲和夏荷互相交換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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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接旨,即日進宮面聖,並且正式賜封為大唐的護國公主。
皇上御賜的珍禮一項項的扛進王府,皇後也恩贈許多的珍珠和織錦貢禮。
這日,白痕穿上宮裝,梳挽起一高髻,髻上的宮帽使她看起來雍容亮麗,活月兌月兌是令人喜極、愛煞的美人胚。
李霜降亦是一身英挺的王爺衣冠,他堅持與她一道進宮,守護之情意在其中。
皇上看著這一對出色的佳偶,龍心大悅,「朕實在是撮合一樁足以傳頌後代的美好姻緣。」
李霜降輕斥,「笑話!本王和她早已心心相印。何必你這喬太守!況且若不是你的故弄玄虛,本王和小痕兒又何必差些斷魂抱撼。」
皇上干干的笑著,「好兄弟!這個‘差些’畢竟尚未成真……」
「成了真,我們倆就不可能站在御書房听你多話了。」
「哎哎!朕一向賞識你啊!兄友弟恭可是我們李氏祖宗所定下的家訓。」
「你的賞識其實是算計,恩典小痕兒護國公主的尊封圖謀為何你心知肚明。」
閉了拐李霜降的肘子,白痕連忙制止,「別和皇上生氣了。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給點兒面子。」
皇上笑揚眉梢,「公主,你的確是朕的好妹妹。霜降,听听你的未來王妃的諍言吧,給朕一些面子。」
「厚臉皮的家伙還需要面子?」
眼見李霜降的利口又將荼毒皇上,白痕只好趕緊轉移話題,「皇上,您說您還有恩典要賜給民女?」
「不是民女!白痕,你已貴為皇家千金!」
「是。」她盈盈一福。
皇上大樂,「為了彌補朕一時的玩興所造成的……呃,朕決定賜封白藥仙為喜悅侯。」
「臣妹代替爹爹謝恩。」
「還有,白家的醫館和藥鋪子,朕決定送上朕的親筆墨寶。公主,你有任何要求,朕一律恩典封下。」
「百醫神術那本古書可以賞給臣妹嗎?」
「小事一樁。」這義妹可是拉攏堂弟的惟一珍寶。
「謝皇上。臣妹無狀,可否答允臣妹時時進宮向老御醫請教學習醫術?」
「听聞,你的夢想是成為女神醫?朕下詔,封你此名號即可。」
「不,女兒當自強!我希望借由己身的努力得到女神醫的封稱,這樣才是實至名歸。」
李霜降俯低邪美俊容,「解得了我體內的毒,你已是女神醫了。」邪紫五毒居然能以一根灸針解去,他實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可那是誤打誤撞……」
「咳!朕仍在……」竟然忽略他這天子而咬起小耳朵。
李霜降擁攬白痕入懷,「我們待得夠久,浪費不少時刻……」意思即是預備走人是也。
皇上站起身,慌忙呼喊,「你們的完婚大典,朕可是主婚人。」
「寒舍容不下你這九龍金身……」
「王叔和王嬸已仙逝,朕自然必須盡盡兄長的義務,何況,白痕是朕的義妹,朕為她主持婚禮可是大添光彩的恩寵。」
「不希罕。」
「等等!未出閣的閨女應該待在皇宮內苑。迎親那日你再過來迎娶,而且皇後乃是白痕的嫂母。她想和白痕聚聚,熱絡些。」
「你太吵了。」說完,李霜降擁著他的未婚妻離開,前來謝恩已是他最極限的讓步。
皇上頹然而坐,「朕的面子都被糟蹋了。」
但是他已決意出席婚典,畢竟他是皇帝,霜降不至于攆他出府吧。哈。
尾聲
戰魔王爺和護國公主吉日成婚。
白藥仙高坐堂上,他老人家的胡須笑得飛飄;生女若此,他可以說是對得起早逝的愛妻。
丁盟和馬隊人員早已喝得酩酊大醉。
白福則是笑咧著嘴,他太高興了,自小看到長大的大小姐不僅成為公主,而且匹配最極優的戰魔王爺,雙喜臨門哪。
典禮司儀喊聲,「新郎迎進新娘。」
李霜降並未遵從規矩的以一長條絲綢紅絹和新娘子走人大廳,他直接以手執她之手。
「慢!」元將軍的吼嘯聲突兀的響起。
眾人驚嚇,擔憂這婚禮又起波瀾。
「皇上駕到。」屠公公喊聲,一隊宮中侍衛護守年輕皇帝走人王府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