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不了!」頂多受些內傷。「咦,可是她是咱們的愛徒!」
三人相對一眼,立即動手救治。
***
四個時辰之後,朱令予才幽幽轉醒,怪異的感覺使她別扭,睜眼細看,她不禁輕訝出聲。
懊下地獄的他,居然和她一同躺在翠綠冰石上!
下意識的她一個掌風就要揮去。
「想都別想!」早些睜開眼的班扶風隨即鉗制住她的手腕。
她掙月兌開來,一古腦地跳下冰石,與他保持安全距離。
他很想大笑,「真正應該恐懼的是我才是!小母老虎。」
「不要臉。」
「俠姑娘,你太懂得如何激起男人的火氣了吧?」動不動便是干戈相向、口出不馴,這只小母虎到底是從哪座山修煉出來?
「你們又要打架了啊?」四位白發童顏的高齡老人突覺頭疼。
朱令予的眉眼唇鼻扭皺起來,「說!是不是你們把我和他抬到冰石上並躺?」
「對啊。」不知危險將至的神仙師父們同聲回道。
「王八羔子。」
她認真的考慮著,自己應不應該教訓這四個為老不「德」的老頭兒?
一陣含笑的低啞聲飛入她的耳里。
「若是我和你同眠于冰石上可能辱了你的名節,甭擔心,我可以與你結為秦晉。」試想,這也是個不錯的結果,至少她頗對他的口味。
「甭想!你是你,我是我,永遠不可能是……」夫妻兩字她竟然說不出口。
「原來姑娘除了颯爽英姿勝于七尺男人,對禮教也視如敝屐,佩服。」
這是贊美或是諷刺?還是不願與她有所牽系的月兌困之道?
莫名的她感到羞惱。
見著她豐富的多變表情,平素淡然如他又起了戲弄她的邪恣心眼。
「雖然姑娘你坐沒坐相、站沒站相,溫柔婉約和賢良淑德一概俱缺,相夫教子也不是你能夠擔當的大任,但是我不會虧待于你,正妻的位子一定是你的。」
「你還想納妾?」色胚!
「三妻四妾乃是天經地義。」若依他的官位,他可以娶妾四名,以及納入難以計數的姬奴和家妓。
「無恥。」
班扶風訝異的輕挑眉峰,「沒想到俠女尚未進我家門已經吃了酸醋。」他逗玩的心里多了一絲滿足。
此刻的朱令予不僅想打掉他的洋洋得意,倘若旁邊有一桶糞料,她一定毫不考慮的就往他面上潑去!
好女不與壞男斗,徒費心神!
她轉身就走。
開玩笑!大明皇朝的十四公主怎麼可能下嫁他這來歷不明的男人?
別說她從未有過委身于人的念頭,與人共事一夫,哈哈,下輩子也絕不可能!
***
「愛徒走了。」大神嘆氣。
「那個男人的余毒全解了。」大仙咳道,因為他也離開雲淡別居。
小神與小仙垮著臉,哎!好無聊。他們各自活上一百多年,人世間的樂子幾已玩盡。
人哪,太長壽也是一種煩惱。
第三章
「母後大人,請吃口茶。」
「哀家……」
「唉,您的口不干、不累,但是兒臣的耳朵已經長繭了。」朱令予一臉可憐貌。
龍頭拐杖往地上連敲幾下,太後滿腔怒火難以發作。
一旁狀似無奈的皇帝只好頻頻安撫太後,軟聲低斥自己惟一的同胞妹妹。
「朱令予!立刻向母後賠罪認錯。」
「我錯了。」反正又不會少塊肉。
太後聞言反而老淚縱橫,「一點誠意都沒有!也不想想,哀家這幾日的擔憂,為你受怕得吃睡不下。」
「這就是母後大人的不是了!兒臣武功高強眾人皆知,哪有可能受到絲毫的損傷?」除了那冤仇……「你可是金枝玉葉啊!是哀家惟一的掌上明珠。」
「是!本公主知道自己尊貴非凡。」唉,生在皇家束縛真多,煩!「您請回慈安宮吧。」
看著一身粗野裝扮的愛女,太後實在沒轍,只有回返慈安宮。她也深恐自己不太有耐性的十四公主因為受不住,再一次離宮數天不回返。
「皇上老哥!」朱令予十分男孩子氣的把手搭放在生就玉樹臨風的皇帝的左肩上。「一卷又一卷的奏折批妥了嗎?」
「這是公主‘質問’天子的口吻?」
不理他的反問,她續道︰「如果政事處理好,眾多佳麗可是引頸企盼您這夫君的臨幸,好生下皇子來爭名位、搞妒恨。」
「令予!勿失分寸,公主之尊不可口無遮攔!」即使是市井女子也該謹守此分際。
「迂腐。」八股皇帝。「我是在請您這老哥回您的御書房,或是任何一位娘娘的寢宮。」
「趕朕?」好大的膽子。
「聰明。」
她完全不忌諱他的龍威呵!
「朕不礙你的眼便是,但是你可不許又一出宮即是三天兩日的!」
她的美眸亮了起來,非常爽快的回嘴,一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她是女子,不是君子。
況且皇上老哥所下的口諭可是不許出宮過久,而不是不準她私自出宮。
她若常悶在這深宮內苑里,極可能會發霉。
安份了半天,突地想起有場婚宴可去玩的她,和禁衛軍統領打上一架以後,毫發無傷的在眾士兵的「目送」之下離開幾乎令她呼吸困難的皇宮。
她先到太白樓去喝盅酒、劃個拳,心情舒暢些後便和大陳以及小胖往那挺有意思的婚宴行去。
街角處,一抹高挺唆瘦的身影尾隨其後。
***
婚宴仍然持續著。
但這方扎著男人圓髻、身穿俠女衣裝的朱令予已經迫不及待的,和一群喝得酒氣沖天的莽漢們往新房搖擺而去。
他們要去鬧洞房。
喜房內一對新人又窘又惱,但還得裝出一臉的盈然笑意。
「喂!洞房應該怎麼個鬧法?」對站在旁邊的人架去一肘子,朱令予一副興味盎然。
大陳笑呵呵的回答,「只要讓新郎倌氣得跳腳便成了。」
另一跟班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多擾一刻便是……」
幾個莽漢會意的放聲大笑。
一旁的媒婆可是不依!
「走走走!人家的人生大事莫來吵嚷!」
「這洞房得鬧上一鬧才生得出帶把的啊。」一莽漢道。
眾人點頭如搗蒜。
媒婆啐罵連連,忽而轉向朱令予,雙手按著肥腰,「我說這位姑娘家啊!你怎麼和一群粗俗漢子一塊鬧著,小心找不著好歸宿。」
自古以來從不曾听聞女子拋頭露臉,而且還和男人們胡亂起哄。
她不害躁,不怕被冠上忝不知恥的罪名嗎?
掏出一張銀票,朱今予豪氣的撂下話,「一百兩銀子夠你和丫環們分了吧?」
呀,媒婆的眼珠子幾乎瞪突,接過銀票她二話不峻的離開喜房。
新郎倌垮下雙肩弓彎著背,「懇求你們手下留情。」他的千金春宵啊。
「丟骰子玩算不算鬧洞房?」朱令予不恥下問,極有學習的良好態度。
大陳笑答,「行!新郎倌得丟上十個豹子,才準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可以叫新郎倌以新娘子的繡花紅鞋盛酒喝完?」
「哇,好主意!」眾莽漢笑歪嘴巴。
「可以要他們這新婚夫婦玩個親嘴給我們開開眼界嗎?」
「哇!俠女不愧是俠女!不讓須……呃,你是……」誰啊?
「我還有更有趣的點子……」咦,哪個不長腦袋的人點了她的穴道?
「不成體統。」一陣冷冷的、微怒的聲音傳出。
好熟悉。她正想大罵,不料下一刻她的啞穴也被點了,對方還可惡的一把橫扛起她的千金之軀往喜房外走。
至于一群原本預備大鬧洞房的莽漢個個不動如山,他們全在同一時間被那後來的男人隔空點穴。
「這些木雕像似的人應該怎麼辦啊?」新郎倌哀嚎慘叫。他的花燭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