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很苦、很可憐?」
「嗯!」
「也知道我是為了插手管你的閑事,所以才讓你家里面的人誣陷下獄的嗎?」
「嗯!」她知道,這些事她都知道,所以她才覺得很抱歉。
「那、那你就陪我一起坐牢吧!」
「什麼?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我是因為你而被誣陷入獄的,所以,要你陪我坐牢實屬理所當然的事。」其實陸靖是想把奴兒拐進來,一來,方便他欺負她、逗她;二來,是為了就近照看奴兒,省得她被她的家人奴役到死。
「看到我的傷沒有?我傷得這麼重,很多事不能自己來,所以你得進來幫找。」
「這樣可以嗎?」奴兒轉頭問衙役。
衙役當然點頭說可以。
「不用問縣老爺嗎?」奴兒又問。
「不用,我說了就算。」陸靖拍胸脯擔保。
雖說奴兒不懂這麼重大的事,為什麼會是陸靖說了算!但為了不讓他再生氣,她就先答應下來,因為,她才不信陸靖的胡言亂語,不信她一個沒犯罪的人也能住進牢里。
但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奴兒這才發現,事情好像真如陸靖所說的,對於她入獄服刑之事,好像沒有人覺得不妥。
怎麼會這樣呢?她怎麼會成了陸靖的共犯,陪他一起坐牢了呢!
唔!說她陪他一起坐牢也不恰當,因為,奴兒覺得她的身分倒像是陸靖的奴才,她一直在幫他料理雜事,服侍他,為他做牛做馬的。
第六章
其實,早在陸靖把奴兒接去縣衙的次日,他便派人到蘇府提親。
唔——說提親也不大對,因為,陸靖只說了一句「奴兒他靖王爺是要定了!」
而要了就等於是娶了嗎?
呃——他們小老百姓根本不懂那些皇親貴族在想些什麼,只知道——要死了!他們那天把靖王爺當作登徒子看待!這還得了?
蘇家的人頓時暈倒了大半,而陸靖的身分便在樹王鎮上掀起浪濤,不到三天,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陸靖就是京里的靖王爺,就只剩下奴兒一個人不知道。
於是,樹王鎮上的人這些天來茶余飯後閑磕牙的話題,不外乎就是奴兒與靖王爺是如何相識,又如何相愛的情史;而不管事實的真相如何,總而言之就只有—句話,那便是靖王爺愛慘了奴兒。
靖王爺就像唐伯虎一樣,為了美人,不惜委身為奴,就只為了博得佳人芳心;而奴兒想當然爾就是「三笑姻緣」里的秋香羅!
奴兒跟靖王爺的情史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的在樹王鎮上沸沸揚揚的傳開來。
而那天詆毀奴兒,說奴兒壞話的人听到靖王爺的傳說,全都怕得渾身發抖,深怕這個靖王爺的新寵要是在他面前說了他們什麼,那他們的項上人頭不就不保了嗎?
因此連著幾天,上蘇家說情請項的人多如牛毛,蘇家的門檻都快被人給踩垮了。他們全要蘇老爺救他們一命,他們奉上的金銀財寶堆得就快像座小山了。
蘇家的人看到捧進門來的金銀珠寶卻開心不起來,因為——救命啊!他們也急需要人救他們的命啊!
那天把奴兒罵慘的可不只是外人,還有奴兒的爹、奴兒的娘。他們全當奴兒是、不貞潔的姑娘家,哪知道他們家的奴兒這麼爭氣,竟然釣到一個乘龍快婿。
倒是他們自己有眼不識泰山,不只把靖王爺給移送法辦,還把奴兒趕出家門,對外聲稱要跟女兒斷絕父女關系。
蘇家的人也想找人救命,只是他們能找誰啊?
「我去。」奴兒的二妹莫靈舉手,她自告奮勇。
「你!你行不行啊?」
「行!我跟奴兒又沒什麼深仇大恨,而且我也長得比較漂亮。」
呃——听不太懂耶!「你長得比較漂亮,跟奴兒要不要認祖歸宗,再做我們蘇家的子孫有什麼關系啊?」蘇老爺這會兒對家里每個女兒都很客氣,因為,他深怕再得罪一個像奴兒這樣未來的王妃。
呵呵……王妃耶!蘇老爺光是用想的就很爽。
「跟奴兒要不要認祖歸宗沒關系,但卻關系著我能不能當上王妃。」莫靈覺得,憑奴兒的姿色可以勾引到一個王爺,那她比奴兒美上好幾百倍,靖王爺要是看到她,肯定會愛上她,這就是莫靈打的如意算盤。
※※※
莫靈到了縣太爺的官邸,讓人領著進門去見奴兒,而那縣太爺的宮邸不知要比他們蘇家富麗堂皇上幾百倍,莫靈一進門便看傻了眼。
如果一個九品芝麻宮都能有這樣的派頭,那麼身為一品的靖王爺,他們家又會是如何的華麗呢?
莫靈心跳得好快,她已經開始幻想她當上王妃後,是如何的一呼百諾、耀武揚威。
「蘇姑娘,請你在這里等等,我去通報一下王爺,」領路的衙役如是道。
莫靈見慣了大場面,當然知道愈有錢有勢的人愈喜歡擺派頭,她當然頷首點頭。
衙役進去通報,「靖——」才說了一個字,一個橫眼就往他的方向瞪了過來——是靖王爺。
衙役知道他又說錯話了,他不能叫陸靖為靖王爺,要叫陸靖。只是——靖王爺是個位高權重的王爺,要他這麼叫靖王爺的名諱,他還是怕怕的。
衙役索性轉頭跟奴兒說話,因為跟她說話比較沒有威脅性。
「奴兒姑娘。」
「是,官大爺,您有事要吩咐嗎?」奴兒一听到有人叫她,她的反應可殷勤著哩!因為她覺得她沒錢沒勢,如果要讓陸靖在大牢里不受委屈,她就得更殷勤些來討人歡心,這樣也算是一種賄賂不是嗎?
「奴兒姑娘,你別這麼多禮。」他實在是承受不起,衙役沒想到奴兒姑娘一樣不好惹。
她對他這麼有禮,他一個小小的衙役怎麼敢當?「是這樣的,你家里面派人來,說是要見你,」
「不準。」
奴兒都還沒開口說話,陸靖便一口回絕了蘇家的人。
「我要見、我要見。」奴兒才不理會陸靖呢!
他一個犯人耀武揚威這麼久,也夠了吧他。「你不要再無理取鬧了,我家里的人來找我,一定是有很要緊、很要緊的事。」奴兒訓斥陸靖。
衙役忍不住替奴兒捏了一把冷汗,她是不知道靖王爺的身分,才敢這麼跟靖王爺說話,還要靖王爺不要無理取鬧!
而靖王爺再怎麼寵一個姑娘家,他能容她這麼挑釁自己的威儀嗎?衙役偷偷的覷了靖王爺一眼,只見那靖王爺不動如泰山,面無表情,很顯然的是在生悶氣。
奴兒才不管陸靖呢!她就是要去見她家人。「這位大爺,您帶我去見我的家人吧!」
「這——」他很為難耶!衙役看了靖王爺一眼,等著他的指示。
奴兒看到衙役無言的詢問陸靖,她心里覺得很急,也不懂為什麼一個當官的要听一個當犯人的話?
喝!莫非陸靖真的這麼無法無天,連當個犯人都不懂得要安分守己?
是的、是的,鐵定是這樣的,想當初她買下他的時候,他不是也不像個奴才,倒像是他是她的主子,整天對她頤指氣使的,她卻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是不曉得他一個奴才,甚至是犯人,怎麼可以膽大妄為到這種程度;也不曉得為什麼縣太爺會這麼讓陸靖胡作非為,但她決定不管這些,她只想知道她家里的人找她做什麼。
「陸靖。」她求他了行不行?
奴兒一臉的著急樣,陸靖縱使是鐵石做的心腸,也禁不起她眼里含著兩泡淚的可憐模樣。
這笨丫頭,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會清楚,才能看清楚她家里人的真面目。「你受的苦還不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