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爾的指環?上 第13頁

周杏娟絕對不是她的朋友,她會用宿敵兩字來形容她一點不為過。

誰會為了考試成績多一分少一分而仇視朋友,裙子長短、功課好壞都是一種競爭,舉凡她會的事,周杏娟也一定要插一手,而且要把她比下去才甘心。

偏偏她的成績都剛剛好贏過她一分、兩分,即使有意放水也會不小心贏在她不該錯的地方,結果反而造成更大的裂痕。

有如循環利息愈滾愈多,她愈是不在意周杏娟愈是要強過她,表面和她熱絡,背地卻四處散播謠言,住家被稱為鬼屋也是拜她所賜。

只要能讓她灰頭土臉,事事敗北的失去優等生尊榮,周杏娟都會不擇手段加以打擊,然後在一旁諷刺兩句,好突顯自己的優越。

「嘖!走那麼快干什麼,老同學見面聊一聊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別當我是蝗蟲猛獸避著,妳還在記恨我搶了妳第一名那件事呀!」

像蒼蠅見到屎,獨角仙遇著腐爛水果一般,周杏娟一盯上昔日對手就緊追不舍,就算足蹬三吋高跟鞋照樣健步如飛,非要把她攔下不可。

所謂仇人相見是份外眼紅,而她們倆非敵非友只能以同學稱呼,雖未眼紅也有一絲較勁的意味,瞧周杏娟正有意無意地舉高指上的大鑽戒炫耀。

「第一名?」她不記得了,名次對她來說並不重要。

「我知道妳覺得比不上我自慚形穢,故意裝做沒印象好忘了我比妳優秀,我了解妳是自卑心作祟,不好意思多見我一面。」

瞧瞧她那窮酸樣多不起眼,身上一件象樣的首飾也沒有,可見這些年窮途潦倒沒什麼大作為,隨便找個糊口的工作度度日子。

周杏娟視若無睹老同學益發清艷的容貌,長相普通的她全靠化妝品妝點出一張頗具姿色的臉蛋,出了社會以後她習慣以物質條件來評量對方的價值,非名牌不歡的她最瞧不起穿著素雅的「下等人」。

她可得意了,因為她出入還有轎車代步,而一向搶盡她鋒頭的同學卻用兩條腿走路,相形之下她略勝一籌,剛好可以借機嘲諷一番。

「妳想多了,周同學,過去的事我向來不放在心上,也毋需自卑。」拿過無數的第一名,楊雙亞早已麻木了,沒什麼感覺。

「不放在心上?那妳是指我耿耿于懷,老是將那些小事記掛在心頭嘍!」眼角猙獰了下,她的笑容中有著被反控的不悅。

楊雙亞,就是她這種喜怒不露于外的平靜才教人恨,好像事不關己的置身事外,讓她在後頭苦苦追著,始終擊不碎她那份自若。

「周同學,如果妳有事可以先走,我等一下得去買生活用品。」言之無味,興風作浪。這是她對這位老同學的最佳注解。

「那我陪妳,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剛好和妳聊聊近況。」班不上沒關系,可不打落水狗她會渾身不舒服。

一听她要相陪,表情無奈的楊雙亞頓時停下腳步。「不,我習慣一個人。」

「哎呀!別跟我客氣了,我們都幾年的交情了還裝羞,結婚了沒?幾個小孩了?不過依妳這陰陽怪氣的個性八成還沒嫁人吧!男人又不是傻了才會看上妳這種貨色。」呵……又贏了。

「什麼貨色,瞧妳嫌得人一無是處。」奇怪,怎麼會有烏鴉的笑聲?

奧嘎的,真難听。

「不就是自以為是大家閨秀,老裝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聖女樣,獨來獨往看似高傲,其實是人際關系不好,沒人緣,人家懶得理會她。」

愈說愈興奮的周杏娟沒發覺對話的聲音有異,兩眼像見到獵物的獵犬特別嗜血,把打擊同學當成一項高尚的運動,樂此不疲。

「喔!那你的朋友一定很多嘍!天天高朋滿座樂開懷,眾星捧月地讓你成為最耀眼的焦點。」她適合去當公關.陪酒賣笑的那一種。

「那是當然的嘍!我的交游廣闊,沒人不喜歡我……咦,等等,怎麼會有男人的聲音,妳不會想不開跑去變性吧?」那可就太有趣,她要呼朋引伴來看人妖。

「她想變性還得看我同不同意,我們家亞亞可是不隨便拋頭露面,學那些見不得人好的三姑六婆道人是非。」唉!他又不是家中那個想情郎的女鬼,怎麼會渺小得沒人看得見呢?

好哀怨喲!他要不要捏起蓮花指踩小碎步,大喊我命苦呀!

「什麼三姑六婆,你指桑罵槐在說誰……」手指眼到的周杏娟倏地喉間一緊,兩頰飛紅地盯著騎著單車的帥哥……

單車?!

穿著名牌的大帥哥居然騎著粉紅色淑女車,他是裝窮還是擺闊,娘里娘氣地少了大丈夫的氣魄。

「好帥氣的男人,你有沒有女朋友?要不要跟我交個朋友?我這個人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絕不會讓你丟臉的。」頭發應該沒亂吧!妝剛補過。

刻意擺出最美的姿勢拋媚眼,周杏娟選擇性遺忘某些不中听的諷刺。

「謝了,我對惡意中傷人的八婆沒興趣,還是『我們家』亞亞修養好,不跟妳一般計較。」換了是他早給她一腿,踹得她連三翻。

長腳落地當輪蹭著走,笑得好不和善的雲中岳連人帶車的走到楊雙亞身邊,以「自己人」的姿態擁她入懷,還非常邪惡地吻了她一下,召告兩人的關系非比尋常。

他的心肝寶貝怎麼可以任人欺凌,他寵她都來不及,哪容得了八百年前就該切八段的老同學當街羞辱,他還沒死呢!

「你……你們……你們是一對的?」她不說是夫妻,心中還存著對帥哥的奢望。

「對,我們是一對奸夫婬婦……喔!妳干麼捏我,我用錯成語了嗎?」這會他裝傻變成有語言障礙的外國人。

「我是在打蚊子。」楊雙亞不承認偷襲。

睜眼說瞎話的她一臉坦蕩蕩地一瞅,神情自然的讓人覺得懷疑她是十惡不赦,以她清冷孤傲的性情絕不會有任何幼稚的舉止。

「是呀!好大的蚊子,我的腰肯定瘀青了,妳幫我揉揉。」他捉著她的手就林仕腰上放,來個你儂我儂。

從太平間的第一次約會後,兩人的感情如坐雲霄飛車突飛猛進,不時的牽牽小手親個嘴,一同在月下散步和幫死人上妝。

經過名師的教,蓋房子的建築師居然也有模有樣地開始幫死人化妝,把人的臉當建築草圖自由揮灑,讓喪家贊譽有加,認為他是這行的明日之星。

不過因為某人的堅持,他們白熱化的關系尚未搬上面,發展得人人皆知,而是某人仍有所保留的地下戀情。

雲大帥哥雖然不滿的多次發出抗議聲,但擔任最高法庭的裁判長某人一再駁回,讓他喪氣之余又暗自竊喜,至少他有美人在懷,親親摟摟地大嘗甜頭。

說起來他一點也不吃虧,還大賺一番,什麼好處全由他一人佔盡,難怪他會笑逐顏開安于目前的定位。

「別玩了,有外人在。」老是不看場合胡搞一番。

「喔——外人呀!」雲中岳斜睨多余的「外人」,要她識相點別來打擾他的「內人」。

可惜有些人天生厚臉皮,看到好東西就想搶,昔日的競爭心態又再度活躍,根本看不懂他的暗示。

「什麼外人來著,不都是自己人,我和雙亞好得像姊妹,什麼事都共同分享,你千萬不要把我當外人看待。」周杏娟說著說著就想往他臂上一攀。

好姊妹?他挑眉。

信者恆信,不信者不信。你說呢?

他和楊雙亞交換著好笑的眼神,不著痕跡地將單車把手轉向,讓眼露妄想的花痴女難以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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