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看見他做什麼,舉高的左手朝半空中做了個類似手結的手勢,朗朗晴空忽然莫名的揚起陣陣陰風。
敝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在窺伺的黑衣人們忽露驚恐神色,口水直咽地連連後退,眼中的倉皇明顯可見,一個轉身全往路的另一邊跑去。
不過更奇怪的是他們的平衡感似乎不太好,走三步跑兩步地十分狼狽,跌跌撞撞還會飛起來,重重落下後用滾的離開。
「哎呀!我的小心肝,小心抓傷我的背,女人的指甲是留在床上使用,到時我不介意妳用力的抓……哇!妳真抓呀!」女人都是有爪子的貓,他總算見識到了。
「你就不能正經一些嗎?」咬著唇瓣微抖著音,面色浮白的楊雙亞由他背後探頭瞄向家的方向。
或者是乍見門前空無一人的情景,她眼中的寒意迅速回溫,抓著他休閑服的十指略微放松,沒適才的緊繃。
「有呀!我很正經,妳瞧我的臉多認真,認真的想吻妳。」剛說完,雨點的吻紛紛落下。
「雲中岳,你住手,別亂來了,我們還在馬路上。」萬一那群黑衣人去而復返就糟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情又低落了,剛萌芽的感情恐怕得攔腰斬斷,她不能拖累她所愛的男人……
愛?!
她提到那個愛字了嗎?
心頭一震的楊雙亞有著難忍的鼻酸,開啟的心窩傳來一陣陣不規則的抽動,原來在不知不覺中她已投下感情,把愛當成喜歡地愛著他。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什麼她毫無所覺?在她來不及控制前就失去做主的機會,讓他輕易地走入心中。
「唉!又不听話了,中岳、中岳,別連名帶姓的喚,以後改口叫老公我不反對,但現在喊我的名字即可,來,看著我的唇念一遍,中、岳——」
他像教小學生念書一樣不厭其煩,故意拉長音好讓她跟上進度。
「中岳。」真是的,像個孩子似。
「乖,這才是我的好亞亞,妳笑起來真像可口的蜂蜜。」百嘗仍不膩口。
楊雙亞把手往他嘴上一蓋,輕推了他一下。「這口蜂蜜不給吃。」
掃興,她怎麼知道他又要不安份了。「那我要吃妳的手,開動了。」
狡色一起,放蕩的雲中岳用舌頭在她掌心劃個圈,然後動作極快地含吮縴縴蔥指,不讓她有機會逃開。
突地,她的身體揚起一股戰栗,微麻的快感由下月復生起,一陣熱源緩緩地流向四肢,喉間不自覺地發出羞人的申吟聲。
「到我家如何,我的床真的很柔軟,讓妳舒舒服服地像慵懶的貓。」他用充滿磁性的聲音勾引著。
「好……」好字滑出喉間,迷離的星眸映入一枚指環轉而驟然清醒。「不行,你是有孩子的人。」
「喔!妳嫌棄我結過婚。」該死的指環,害他到嘴的鴨子飛了。
哼!明天就把那小表送去幼稚園托孤,絕不讓他壞了他的好事,五歲的小男孩該自立自強了,不要怪他心狠手辣的「遺棄」他。
引誘的詭計未能得逞,滿脹的不得宣泄的雲中岳將原因歸咎在兒子身上,表情凶狠地磨著牙。
對喔!她都忘了他結過婚。「你愛你老婆嗎?」
一問出口楊雙亞才知道自己很在意這件事,但又感到難受的無措,她根本不想知道答案。
「是前妻。」他訂正道。
「送我回家吧!」她逃避著,不看他的眼。
眼瞇成一條縫,雲中岳不滿地圈住她的腰。「怕听見我對她的余情未了嗎?」
「那是你自己的事,與我無關。」她賭氣的回道,不承認心口微刺了一下。
沒有感情怎會成為夫妻,她問得太傻了,徒增笑話而已,她實在太草率了,女人一遇到愛情就會變得不聰明。
「什麼叫與妳無關,我偏要告訴妳,我和美娜感情很好,我喜歡她就像……」朋友一樣。
他沒機會把話講完,一只縴縴素手如同要打扁他鼻子似地覆了上來。
「別說,我不听。」他們夫妻的事和她沒有關系,她一點也不在意。
但是泛酸的胸口卻嘲笑她的言不由衷,她其實非常在意他愛的到底是誰。
是她還是他的前妻。
「妳非听不可,我才不會讓妳有吃醋的借口,我愛……」妳。
好事總是多磨,難得擺出正經神色的雲中岳強勢地箝住她雙肩,逼迫她必須面對他曾經結過婚的事實,也要她明白他真正的心意。
可是他的戀情像受到詛咒似,好不容易才走得順利,又殺出程咬金來壞他的事,半途插出這麼一句話。
「嗨!親愛的,你又背著我偷腥呀?」
不敢相信,不能相信,無法相信,沒通知任何人他的落腳處,為什麼她會知道這里?
「美娜?!」
僵硬的扭轉脖子,他見鬼似的黑眸沉了沉,瞟向莫名其妙出現的美麗女子。
「不就是你賢慧又溫良謙恭的老婆,我好想念你喔!」突地撲上來的戴美娜抱著他猛親,差點害他重心不穩地必須放開另一個女人。
「妳到底來這兒干什麼?」他狠狠地推開她,少見的怒意浮在臉上。
「來看看你有沒有搞七捻三,和以前一樣有老婆還到處風流,騙人家說你已經離婚了。」她故意親吻他的指環,令他百口莫辯。
「妳在胡說些什麼,我們明明離了婚……」啊!完了,亞亞!「我真的離婚了,妳不要相信她的一派胡言。」
懊死的,上天派她來毀滅他不成?
「嘖!孩子都生了你還不安份守己,野花一朵一朵的摘,你好歹顧及你老婆的感受嘛!」嘻!真好玩,她第一次看他氣急敗壞的失去冷靜。
「戴、美、娜——」
好凶呀!真嚇人。「呃,好嘛、好嘛!我睜一眼閉一眼由著你玩女人,你別再打我了。」
「妳……」
一溜煙,挑弄完的戴美娜裝做害怕的跑開,抖動的背影消失在剛蓋好的新屋中。
「你打老婆?」
低咒不已的雲中岳抹抹惱怒的臉,苦笑地握握被拍開的手。
「我離婚了,真的,她是我前妻戴美娜,我們之間並無婚姻關系的存在。」他這樣的解釋能化開她臉上的冰霜嗎?
「打老婆不是男人應有的行為,夫妻是一輩子的牽絆,你要懂得知福惜福。」她的心,冷了。
丙然不行,心懷憤意的他有殺人的沖動。「我再一次重申她不是我老婆,我也不會打老婆,我愛的是妳,一個叫楊雙亞的女人。」
楊雙亞抬頭望了望他,眼中平靜得如一潭死水,不起波瀾。
第六章
「又搞砸了,又搞砸了,說說這是第幾次的失敗?!你們大腦真的有差那麼多嗎?研究了十年、耗資數十億,結果交給我一堆廢物。」
跳動的儀表板,不規律的橫波紋,裝滿各色液體的大小試管,以及難聞到令人反胃的惡臭氣味,上千坪的空間中滿是一排排昂貴的器材。
這還只是這棟建築物的一角而已,高十層、下挖五層的生化研究中心隱藏在山林之間,三面懸崖峭壁,只有一條通往外面的蜿蜒道路。
建築在隱密處的研究中心被層層樹木遮蔽住,佔據了半座山的月復地,從外觀看來不過是人煙罕至的森林,毫無異樣。
一座研究中心需要這麼神秘嗎?重重防護滴水下漏,所有的研究人員不得踏出中心一步,形同監禁。
如果看到那測試儀器上放著的一顆仍在活動的腦,無數條通電的細線連接著神經元,那麼所有的疑問都將獲得解答,他們研究的對象是人。
而且是活生生的人,健康而擁有旺盛的生命力。
「飯桶、飯桶!全是一群飯桶,好好的數據搞得一團糟,你們到底是怎麼做的,想毀掉我一生的心血嗎?」他的研究可是人類科技的一大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