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兩姊弟有很多秘密瞞著照顧他們的姨婆,是怕她憂心不敢告知,人愈無知活得愈快樂,聰明人總有一大堆煩不完的煩惱。
「只要妳不說、我不說有誰會知道。」他有自信不會輕易讓人看穿,他是有智慧的天才。「對了,妳的那個他和妳鬧翻了呀!這幾天沒看妳出去。」
一提到那個人,楊雙亞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我和他沒什麼,不過是個鄰居罷了。」
雲中岳的定位由情人降為鄰居,而且是不受歡迎的那一種。
「妳會和鄰居接吻嗎?而且還讓他把手伸進妳的衣服底下,撫模妳的……」他比了比胸部,一切盡在不言中。
「楊雙青,你偷窺。」壞小孩,他會長針眼。
「你們都不怕人看我干麼躲躲藏藏,妳很喜歡他對不對?」不然也不會任他胡作非為,吻得如痴如醉。
「別胡說,人家是有老婆的人,我一點也不喜歡他。」她口是心非的道,心中涌起很大的失落感。
「啊!他結婚了呀!」那就不太好了,他滿想要這個能逗姊姊開心的姊夫,她這些年活得太累了。
年僅十六歲的楊雙青有著三十歲男人的思想,對姊姊的感情生活十分關心,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以後你不要亂說話了,他不會再常常上我們家。」而且她也不要再見他。
分了也好,以免日後更傷人,她是沒有資格踫觸愛情的人,這樣的結局殺傷力較小,彼此不出惡言。
雖然她的心口有點痛,酸酸澀澀的想落淚,但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她相信終有一天自己會忘了他,成為她一生中的一段過去。
是嗎?那那個從新屋出來的男人是誰?「姊,真要舍不得就去搶,管他有沒有結婚,愛情至上,妳比他老婆漂亮多了,又很有氣質。」
絕對不是因為她是他姊姊才刻意討好她,就算他沒看過雲中岳的老婆,可姊姊的容貌和涵養絕對是一般女人所比不上的,更別提她渾身散發一股神秘的吸引力,性感又不失恬靜美。
「把嘴里的糖吐掉少說瘋言瘋語,要讓姨婆听見就不好了。」姨婆會傷心自己看走眼,鼓勵她和這種鄰居在一起。
「我哪有吃糖……」他咕咕噥噥地,想不透哪一句話叫甜言蜜語。
「什麼事怕被我听見呀?你們姊弟倆是不是瞞著我胡搞瞎搞,不想讓我老太婆知道。」
穿門而入的大嗓門宏亮得令人一驚,眼神明亮的楊雙青頓時頭一低數起自己做的餅干,收起嘴邊的笑窩面無表情,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手指頭,像是進入自己世界。
快速的變化讓一旁的楊雙亞感到好笑,他可以報名去參加偽裝大師,絕沒人贏得過他。
「是電視的聲音太大讓妳听見不好,怕吵了妳。」她反應極快的圓了過去。
「是這樣嗎?別當我老了就想唬弄我,你們沒事瞞我吧?」進門的杜如月來回地瞧瞧兩張有三分像的臉,狐疑的盯著他們瞧上老半天。
「真的沒什麼事,姨婆別庸人自擾想太多,在這屋子發生的事有哪件能躲過妳的耳目。」說她比鬼還精一點也不為過,耳聰目明的像座雷達。
嗯!這倒是,她安心的不再追問。「不過妳和那小子是怎麼一回事?我剛在外頭踫著他,他說妳誤會他了,他真的真的沒有老婆,除非妳要從一而終的嫁他為妻。」
杜如月用著不齒的語氣模仿某人無賴的腔調,若非情況不允他們大概就笑了出來,直夸她學得像。
「姨婆,不用理他,他在無病申吟,我看過他的妻子了,大方得體又十分熱情。」有著她一輩子也不可能有的活力。
「喔!他真結婚了,那他干麼還纏著妳不放?」簡直是點燈找月亮——兩光。
肩一聳,楊雙亞眼底有揮不去的陰霾。「大概是窮極無聊吧!想找個人打發時間。」
罷一說完,忽地傳來重重的敲門聲,三人都嚇一跳,不約而同地看向門的方向。
向來雲中岳敲門不會很重,就像個頑皮的孩子以音樂節拍輕敲,自個還哼哼唱唱的當配樂,讓里頭的人知道他來了,不是大野狼。
不是他,那會是誰?正當他們猜想門外的人是誰,一道清亮的女聲突然響起
「楊雙亞,快來開門,妳的好朋友來找妳了,快出來迎接我……呿!門鈴壞了也不修,害我敲得手快痛死了!」
一听這聲音,苦笑的楊雙亞做出唇形——不要讓她進來,然後很失禮的往樓上走去,充耳不聞屋外的叫嚷聲。
而沒事的楊雙青則往地下室去,推開鏡門打算窩上一整天。
驀地,兩人都頓了一下。
「要命呀!這是餅干還是石頭?怎麼硬得讓我的牙差點掉了,而且咸得我舌頭都麻了,是誰在惡作劇……」
一個在上,一個在下,兩姊弟在關上門後同時爆出大笑,抱著肚子慶幸自己沒口福,否則就得和牙科、腸胃科來個午後約會。
第七章
「妳來干什麼?」
這是不太高興的男聲。
「你又來做什麼?」
這是有點興奮的女音。
遲來一步的雲中岳瞧見杜家門口多了個女人,當下認出那是前陣子亂認朋友的白目女,臉色一沉地不想她再來騷擾他的小女人。
對以名牌和長相來評論一個人價值的勢利女,他實在無法生出好感,更遑論和她打照面,能避且避是他的處事原則。
但是此刻的狹路交手想是避不了,他們的目標都是里頭的人兒,誰也不願退讓,倒真是個麻煩。
尤其是他現在是有罪在身,他親親女友願不願意見他還是個問題,再加上眼前見到男人就發暈的女人,他的命運真是多災多難呀!
他不禁要後悔年少輕狂的一段婚姻所帶來的後遺癥,不然他早就能登門入室抱著美人兒大吻特吻,還能試試她家的床好不好躺。
懊悔又不及他想痛毆前妻的惱意,雖然他不打老婆,但前妻沒關系,誰教她壞人姻緣從中搞鬼,理該處以五馬分尸的極刑。
「我上次走得太匆忙忘了自我介紹,我姓周叫杏娟,你叫我小娟娟就好,我是楊雙亞的……」
「好朋友。」雲中岳順口一接,神情是鄙夷的。
「對,我們是最好的朋友,什麼東西都能分享,這是我的名片。」周杏娟笑得好不開心,藉由遞名片的動作模上他的手。
表情變了變,他甩開她的手以免造成更多的誤會。「公關經理?」
還真被他料中了,她的花蝴蝶心態最適合周游在男人當中。
「別想歪了,此公關非彼公關,我是雲氏金控集團的公關主管,專門負責對外的新聞稿和招待遠道而來的客戶。先生貴姓?」
她拉拉雜雜地說了一大堆,最後才切入主題。
「雲。」原來是雲氏的員工。
怔了一下,她露出諂媚的笑容,「真巧呀!我們集團的負責人也姓雲,你不會跟我們總裁有什麼親戚關系吧?」她只是在找話題、套交情,想讓出色的他注意自己。
「他是我父親。」雲中岳的臉上沒有半絲玩笑,正經八百的讓人反而不習慣。
「呵呵……雲先生真幽默,我們總裁要是有你這麼個優秀的兒子肯定笑歪了嘴。」哪有可能嘛!她會不認識雲家的少爺們,她可是一流的公關。
不,是氣歪了嘴,遠在紐約的老爸是被一堆公事纏住無法分身,不然他鐵定跳上最近的班機趕來台灣,親自把他這頭自由太久的黑羊拎回家,接掌族長之位。
可惜周杏娟有眼不識泰山,當他只是小有成就的建築師,自己蓋了棟房子就在她「好朋友」家隔壁,否則她會更積極的推銷自己,把總裁夫人的位子當成誓在必得的獎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