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爾的指環?上 第17頁

「我本來就是你老婆嘛!」她小聲的說道,由眼角斜睨他那張抓狂的關公臉。

說實在的,從認識他到離婚後這些年,她看到的都是他玩世不恭的一面,浪子一般沒什麼定性,從一個國家走過一個國家,不曾有過定下來的念頭,在印象中,他就是沒脾氣的浪蕩子,整天嘻嘻哈哈亂沒正經。

誰知道他發起怒來是這麼可怕,六親不認地亂吼一通,嚇得她抱緊兒子直發抖,免得他紅了眼錯手將她撕成碎片。

她承認她是有些故意的,好歹她也真心愛過他,在兩人短暫的婚姻關系中努力做過好妻子,希望他們能一起一輩子。

可是她更愛自己,在知道他不可能愛她如她愛他那樣深,她毅然決然地接受他提出的離婚要求,趁著年輕好各自追求屬于自己的幸福,把夫妻關系升華為朋友情誼。

他做到了,但她還在適應當中。

所以初見他用從未看過她的深情眼神凝視其他的女人,心頭那條名為嫉妒的壞蛇就冒出頭搗蛋,不給人的自私心態無端浮起。

早知道他會那麼生氣她一定不敢胡來,看來他真的很愛那個女人,才會氣得面容扭曲,原形畢露地朝她破口大罵。

「我們離婚了,妳還記得這件事吧?妳現在的身份是前妻,不要再以我的老婆自居。」要是亞亞不听他的解釋,他絕對會掐死她。

「好啦、好啦!你不用一再提醒我,我跟你道歉總成了吧?我是你的下堂婦。」小里小氣的男人,一點小事也計較得像天快要塌下來似。

戴美娜的抱歉不見誠心,隨口說說只是想先平息他的怒氣,她還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做錯,他們若是真心相愛、彼此信任的話,任她怎麼破壞也不會產生裂痕。

所以是他們的感情不夠深,她不過踫巧成為兩人考驗的導火線,轟地一聲引爆彈藥庫。

「殺了人再道歉有什麼用?!兒子看過後妳可以走了,我不送了。」早走早好,誰曉得她又要惹出什麼事端。

雲中岳看前妻的神情里完全沒有一絲愛情,兩人就像交往已久,能說重話的老朋友,不需要客套地直來直往。

「喂!你這人未免太無情了,來者是客總要好禮相待,怎麼說夫妻一場……」見面三分情,讓個房間讓她待一陣子有什麼關系。

「美娜,妳要火上加油嗎?」都說不是夫妻還一提再提,存心往燒得正旺的灶里添柴。

唇一抿,她微惱的偷瞪他,「不然你要我怎樣做才滿意,我親自去跟你的心上人解釋,不讓她繼續誤會我們的關系有曖昧。」

「免了、免了,妳不要給我找麻煩,誰知道妳會不會愈描愈黑。」把可以挽回的感情搞成斷線的風箏,愈飛愈遠。

被前妻搞得一團糟的雲中岳抓亂了頭發,如困獸一般來回踱步,時而怒吼,時而嘆氣,搖搖頭想把腦中的紛亂搖散,卻發現自己愈來愈苦惱了。

都是這個惹禍精闖下的禍,可為什麼他是承擔的那個人,未免太不公平了。

不行,他不能坐困愁城什麼也不做,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他臉皮厚一點,再裝得無賴些,死賴活賴地賴上美人兒,不信她的硬心腸不為所動。

好,就這麼做,他要去敲鄰居的門,大門不開他走後門,後門不開就爬窗,他絕不讓她對他不理不睬。

摩擦的雙掌躍躍欲試,指上的硬物讓他的黑瞳閃了一下,他毫不猶豫地摘下雷米爾的指環往兒子身上一丟,很無恥的說了一句——

「給你當追女朋友的信物,別搞丟了。」

乍見圓圓亮亮的東西往懷中一落,小手一捧的雲清霈圓睜好奇的眼,輕輕地收攏,紅紅的小嘴笑得和父親有幾分神似,就是多了絲淘氣。

清風徐徐,吹動遠處的稻苗,一波波像披上綠色地毯的北方草原,有高有低的上下起伏,象征著生生不息的生命力,驕傲地向世人展示。

三兩只麻雀停在電線桿上,互相啄來啄去整理羽毛,在陽光的照拂下像一幅動人的圖畫,顯得祥和寧靜,遠離塵囂。

托著腮遠眺飄來的浮雲,此刻眉頭緊皺的楊雙亞倒是羨慕雲朵兒的逍遙自在,順著風想到哪兒就到哪兒,不用為無常的世事煩心。

人活著是為了什麼呢?她常問自己這個問題。

沒有朋友,沒有休閑娛樂,只有壓力和解不開的煩惱,連談個戀愛都波折百生,她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又為什麼而堅持。

如果人能像鳥兒一樣無憂無慮就好了,只要吃飽了就萬事休,不必為紛擾的情情愛愛揪著心,猜想人家一家人和和樂樂在做什麼。

謊言和真實她已經分不清了,孰是孰非她不想再去思量,擁有人人稱羨的高智商的她,寧可換一場無風無浪的平凡戀情。

「姊,吃餅干。」

「喔!好。」聞起來挺香的,像是剛出爐的。

正想拎起一片嘗嘗味道,卻在听見弟弟的下一句話而僵住,眼楮看著手上的姜餅略有遲疑。

「我自己烤的喔!」

「呃,你自己烤的,姨婆沒幫你?」應該能吃吧?看起來比一般市售的餅干烤得還香脆酥黃。

「沒,我自己做自己烤。」楊雙青臉上有著自信的得意,以眼神催促她趁熱嘗鮮。

丙然。「青,你告訴姊姊,你有沒有加一些奇怪的東西下去?」

「什麼叫奇怪的東西?」他不懂。

「就是你實驗室里的東西,吃了會讓人變得更聰明或是更強壯之類的。」問清楚會比較安心。

一听完她的話,他忽然笑出聲,「姊,我不會拿妳做人體實驗啦!妳長得不像白老鼠。」

「真的嗎?」她有點不安。

「妳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我是妳唯一的弟弟耶!」楊雙青舉起手發誓,姿勢不正確還引來姊姊的一陣取笑。

「小表頭,我還不知道你心眼比牛毛還多嗎?一肚子心機地老是算計人。」他根本是頑皮的小獅子,老愛裝貓。

「哪有,我是自閉兒吶!最不愛說話了。」眼楮眨了一下,流轉的精靈璨璨有神。

是呀!多好用的借口。「所以你不用到學校上課,在家里自修,順便玩玩那些學校不教的學問。」

「沒辦法,老師的程度太低教不了我,每次我都很想開口糾正他們的教法,告訴他們公式不是只有一種,它們是活的,可以靈活使用。」

憋著太難受,這種他五歲就會的課程不如不上,他自修得來的知識不輸正規教育,除了少一張文憑而已。

「你喔!別太自滿,小心西洋鏡被拆穿。」到時她可不幫他。

全世界大概只有楊雙亞知道自己的弟弟不是自閉兒,他不想理人是因為對方程度太低,沒法跟得上他的思考邏輯,即使解釋半天別人也听不懂,他干脆什麼都不說當個啞巴。

台灣填鴨式教育太過刻板,一向思考活躍的他根本無法在這種環境中自由發揮長才,因此他索性放棄當只鴨子,選擇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他在簡陋實驗室的成就已遠遠超越學有專精的專業人才,不僅改良父親遺留下來的研究成果,還讓它更趨向完美,副作用幾乎是零,只有百分之零點零零一的風險,研究成果將來若有機會發表,將會是腦疾患者的福音。

一台電腦就能走遍全世界,即使他足不出戶看來有些病態的清秀,但是他能做的事比想象中的還多,幾乎每一方面的知識都有涉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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