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米爾的指環?上 第24頁

「對,我們沒有做,是他做。」小手一比,所有的罪行浮現面。

「做了什麼?」他看了看心虛的前妻,心中有譜。

「早上六點起床晨跑一小時,然後游泳一小時,八點吃很多很多早餐,十點開始曬太陽,要曬到皮膚變得跟我一樣黑,還有……」雲清霈想了一下,好像要做一千下伏地挺身。

「好了,不要再數了,我們去看卡通。」快走、快走,你別害死我。

媽,妳好幼稚喔!都幾歲的人還看卡通。兒子的眼神是瞧不起。

「戴小姐,妳還真忙呀!真教人佩服……」妳的毅力。

一陣門鈴響打斷雲中岳的訓話,松了一口氣的戴美娜趕緊自告奮勇跑去開門,手腳快得教人來不及阻止。

第九章

「媽?!」

這一聲媽叫得眾人大驚失色,有的掉了筆,有的噴出一口氣,以為是叫錯了,明明死了十年的人怎麼可能死而復活?

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教人不能不信,那容貌、那聲音、那一顰一笑都像極了楊家姊弟的母親,根本就是她本人現身。

當門鈴響起時,一馬當先的戴美娜完全忘了雲中岳要謹慎行事的警告,刷地一聲把門打開,就在門口和人聊起天,然後向里面喊著——許夢湖是誰的母親?

乍听先人的名諱被提起,如遭雷擊的楊雙亞整個人呆住,許久許久才回過神的看向門外。

這一看她又驚得難以動彈,瞳孔驟然放大像是被同一道雷連劈兩次,不敢相信詭異的事情會發生眼前,如置身夢中。

案母遇害時才六歲的楊雙青完全記不得母親的長相,小時候他最常看見的是她的背影,和父親一起忙碌的整理研究報告,所以他所受的震撼並未如姊姊一樣強烈。

不過孺慕之情還是有的,腦海中閃過不甚清晰的片段影像,他不確定是否真是母親,挨著姊姊的背在她身後低問︰「她真是我們的媽嗎?」跟姊姊很像,但好像少了一絲什麼東西。

想了很久,他才由那雙看似溫暖的眼中發現少了正常人該有的生氣。

「嗯,她是。」說不上激動或喜悅,楊雙亞隱約感覺一些不對勁。

「為什麼她都沒有變老,臉上連條皺紋也不生?」太不合常理。

這也是她的疑問,若對方真是她的母親也該五十多歲了,她在三十歲才生下她,因此不該看起來比她最後一次見她還來得年輕好幾歲。

歲月對女人一向不留情,十年的時間足以摧毀原先的美麗,留下些微的痕跡提醒女人不再年輕的訊息,衰老很快地會找上門。

而她卻不受任何影響,依然擁有昔日的風采,水女敕的肌膚更加細致,吹彈可破的好似不是真人。

「我可愛的孩子們,過來讓媽看看你們長大的模樣。」敞開雙臂的許夢湖渾身散發母性的慈光看著他們倆。

不放心的雲中岳拉住正要走過去的楊雙亞,擔憂兩字明顯寫在眼底。

她回他一個要他安心的眼神,在這屋子里沒人傷得了她,有他的保護她不會有事。

「都長那麼大了,媽好想你們,你們這些年過得好嗎?」她主動上前擁著兩人,看起來像是舍不得他們受苦。

可是姊弟倆卻感受不到母親的溫暖,在她臉上沒有所謂的感傷和心疼。

「很好,姨婆很照顧我們。」楊雙亞也思念母親,但是……感覺完全不同。

是太久沒見面了嗎?大家都變了。

「姨婆?」她看向背微駝的老婦,眼神透著陌生,似在確認什麼地多看兩眼,然後露出合宜的微笑一點頭。「是如月阿姨,妳老了很多,我幾乎快認不出妳了。」

「哼!妳倒是愈活愈年輕,是喝了什麼青春永駐的藥水,讓我這老太婆也試試回春的感覺。」人到了一定歲數還能不老嗎?

許夢湖的反應遲鈍了些,不懂她在說什麼地嗄了一聲。「我沒喝什麼藥水,我一直在睡覺。」

睡了多久她也不曉得,只是眼楮一睜開就是現在的樣子。

「睡覺?!」那是什麼意思。

「對呀!不停有人在我耳邊說話,說什麼我傷得很重,可能救不活,然後我的身體變得很重,完全沒辦法動。」她像在回想地茫了眼,星眸迷離。

想不起來了,是誰在耳邊說話,不斷重復非常重要的事。

「媽,妳還記得誰救了妳嗎?住在哪間醫院?有什麼人,妳睡了多久?」

面對楊雙青的詢問,反應總是慢半拍的許夢湖困惑地說︰「醫院不都長一樣,白白的牆,白白的天花板,以及穿著一身白的醫生、護士。」

是有不少穿白袍的男男女女在她身邊走動,一下子看她瞳孔反應,一下子量她的腦波、脈搏,看得她暈頭轉向,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那妳怎麼知曉我們在這里?」看她回答的口氣十分遲緩,不耐煩的楊雙青問出心底的疑惑。

她笑了,笑得很溫柔。「我到處找你們呀!從德國到美國,又從美國回到紐西蘭,然後想起如月阿姨在台灣,所以就來踫踫運氣。」

「妳找到我們了!」終于。

「是呀!我找到你們了,剛才我去敲門時沒人應門,我就想過來問問鄰居有沒有瞧見隔壁的人,沒想到你們會在這里。」找到他們要做什麼呢?

帶走楊家姊弟——一道嚴厲的聲音驀地從她腦中響起。

「真是好狗運。」杜如月嘟囔的一嘲。

「小青,你長得好高,跟你爸爸一樣高。」模著他的頭,一絲母愛微微流露。

「不要叫我小青啦!我以前就說過這個小名很難听。」青春期的少年很別扭,他抗議地發出不滿。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蛇,說什麼白蛇傳里的故事全是騙人的,你不要當那條笨笨的小青蛇。」她月兌口說出腦里面的殘存記憶。

原本有所疑慮的楊家姊弟在听見她這番取笑的話後,眼眶微紅的確信她就是他們的母親,這件日常小事只有他們自家人才曉得,當時他們還笑著要把小青煮來吃。

至于她為什麼沒死,以及她容貌為何未變反而不重要,世界上有不少奇跡是沒有理由的。

「媽,我想妳。」只要她還活著,他不在乎被取什麼小名。

「乖,我也想你。對了,你們父親呢?他怎麼沒陪著你們?」這時她倒想起有個丈夫。

听著她古怪的問法,表情復雜的姊弟互視一眼。

「爸死了,妳忘了嗎?」他比她早一步離開他們,為了保護她。

「咦,死了?」許夢湖眼中沒有悲傷,狐疑地頓了一下。「什麼時候死的?我怎麼沒印象。」

听到這里,姊弟倆和杜如月又覺得奇怪了,她的記憶似乎是不連貫、有所選擇的,即使她活生生地和他們對談著,卻讓人感到刻板、不自然,有種像是「做」出來的感覺。

「媽,爸在十年前過世的,妳還記得辛克爾生化研究中心嗎?」一個她不想回憶的地獄。

「辛克爾」三個字明顯給她某種程度的刺激,許夢湖的眼楮出現短暫的深層恐懼,但隨即空洞的一眨,快如煙花。

「亞亞,妳母親大概從很遠的地方回來找你們,她一定很累了,先讓她休息一下。」雲中岳體貼的說道,深不見底的眼眸閃著一絲幽光。

「嗯,媽,妳先休息休息,有什麼話我們待會再說。」心亂如麻的楊雙亞整個思緒都亂了,順著他的意思讓自己平靜一下。

「我不累,我要帶你們回家,回我們的家。」對,那個人說要回家,她想起來了。

「我們家在哪里?」她又存著希望問道。

「在……呃,在……在……小亞,妳知不知道我們以前住哪里?」腦海中閃過一棟巨大的建築物,不知為何她的大腦卻傳來恐懼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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