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愛 第15頁

別看她年紀小就想欺人,或許她沒有大姊那令人誠服的氣勢,也無二姊的下毒功夫,可是她一張嘴也伶俐得很,絕不讓自己吃虧。

「我可以納妳為偏房。」這是他最大的讓步,對任何一個女人而言都是嬌寵的榮幸。

「偏房?!」她抽了一口氣地發出氣憤。

「因為我已經正式訂過親了,來春將迎娶正室入門。」那是他對某人的承諾,也是恩情。

第六章

杜遙夜,一個擁有美麗名字的西夏姑娘,豪放熱情又帶著大家閨秀的嬌柔婉約,長相秀麗又融合塞外民族的野性,是個十分動人的美麗女子。

尤其她耍了一手好鞭,馬上能拉弓,草原能牧羊;出得廳堂,入得廚房,一般西夏菜肴絕難不倒她,還會做些江南小菜,是個內外兼俱的好姑娘。

包重要的是她的另一個身份是西夏公主,為昭簡皇帝的義妹,深得太後老人家的寵愛,是個不容錯待的金枝玉葉。

杜遙夜原是都統大人之女,過著極其平凡的官宦女子生活,從未想過有一天會扯進宮廷是非,甚至成為別人擺布的棋子。

那年春天杜都統奉命守護皇上的安危,誰知遇刺來襲而踫見另一個他也該效忠的尊貴男子,不打不相識的揭開一場身世之謎。

為了幫那人月兌離衛笑生的掌控,合其它人之力誅殺老謀深算的奸孽,他戰到最後一刻力竭而亡,口吐鮮血只交代了一句遺言便與世長辭。

那一句話改變了她的一生,也讓她由一位官家小姐榮升成嬌貴的公主,出入隨從動輒上百,毫無個人生活。

因此疼她的羅太後為免她宮中待久了會覺得沉悶,特別頒旨允許她可以出宮小住,與自己的未來夫君多相聚一些時間,免得成親後會不適應。

所以她幾乎是三個月住西夏皇宮,三個月待在陰風堡,如此輪替誰也不開罪,也能為彼此傳遞消息,互通有無為西夏國盡一份心力。

「嘖!妳還有閑情雅致在這里賞鳥弄笙,咱們的拓拔堡主都快被野女人搶走了,妳這公主就要成為棄婦了,沒人理會只能玩鳥。」

一見一道艷麗身影翩然而至,眼生厭色的杜遙夜放下手中逗弄的鳥兒任牠高飛,低頭收起皇上哥哥送她的笙樂佯裝沒瞧見她。

若說在陰風堡有什麼不適,除了堡里的人較冷漠不擅與人親近,讓她非常不習慣外,這個愛嚼舌根、老愛搬弄是非的無恥女人便是她心頭最大的一根刺,不時讓她日子難過。

「別以為我在危言聳听,無的放矢地說些風涼話來讓妳難堪,妳隨便捉個人來問問,看他身邊的女子是誰,同進同出比妳這位公主還受嬌寵。」

妒忌是女人的本性,不信她無動于衷。

「讓開,別擋我的路。」他的女人多如繁星,她才不在乎是誰受寵。

一見她刻意擋在面前流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對于一個月見不到未婚夫婿三次面的杜遙夜而言,她的得失心反而沒有衛夫人季寧兒來得重。

婚姻大事沒她作主的權利,當初爹親的遺言已為她安排好一切,她只有逆來順受的接受已定的命運。

若說她對拓拔剛有些感情的話,還不如說她對皇上哥哥的情意較深些,起碼她想見他的時候便能見到,不用苦苦守候等他的一時興起。

不過真要她有所選擇,她寧可不要西夏公主的封號,當個尋常百姓比較自在,不必時時擔心政局有變。

「喲!端出公主的架子呀!我是為了妳好才特意來知會妳一聲,免得妳被人拋棄了還不知情,有失妳皇家的顏面。」呸!她當自己是真公主嗎?真不害臊。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妳費心,妳該擔心自己幾時會被掃地出門,畢竟妳只是個留下來吃閑飯的閑雜人等,我一聲命令就能讓妳在街上行乞。」

當公主沒什麼了不起,但能顯顯威風治她大不敬的罪名。

「妳……」季寧兒杏目怒瞠,銀牙暗咬把一口怒氣往肚里吞,時不我予就得忍氣吞聲。「公主,等妳入了門好歹也稱呼我一聲義母,侍奉翁姑的入門規矩妳不會不知道吧?」

「等我入了門再說,衛夫人的年歲大了,大概忘了衛堡主是怎麼死的。」雖然當時年幼未能目睹,但多少知個七、八分內情。

杜遙夜不是能受氣的女子,在羅太後的寵愛下有些公主的驕氣,官家小姐的出身只是點綴,她已經有著皇家公主的氣勢。

何況面對她所厭惡的人,口氣自然不會好到哪去,想欺到她頭上並不容易,宮中嬪妃的爭寵手段教會她自保之道,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就要懂得反擊。

杜都統死的時候她才八歲,隨即被帶入宮由羅太後撫養,自幼與母分離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著,對于一個孩子來說她並不好過。

尤其是內有皇親意圖篡位,拉攏羅太後心術險鷙,以其世功要挾皇上哥哥,使其母子失和難有天倫之樂,夾在其中的她難以做人。

她常在想若爹親在臨終前未曾托孤,或許她就不用飽受兩相煎熬之苦,得以自尋其愛在草原放牧,與遼闊天地共舞四季之曲。

其實這公主她當得挺哀怨的,一點也不符合她外放的性格,要她中規中矩的循禮而行簡直是一項酷刑,偏她又不得違抗。

她是個羨慕飛鳥的西夏公主。

「妳說我老了?!」她才三十出頭而已,容貌未減如貌美少女。

得天獨厚的季寧兒確實有她驕傲之處,她原本是衛笑生收養的義女之一,膚白勝雪嬌艷欲滴,與當時年幼的拓拔剛感情甚篤,一度有可能成為少年夫妻。

但是一日被酒醉的衛笑生凌虐後,她婬穢的本性被激發出來,使計毒殺了當時已然失寵的衛夫人,佯稱有孕坐上堡主夫人之位。

原本她的快活日子該由此展開,可惜她的堡主夫人美夢只維持短短一年時光,她就由雲端跌入凡塵,成為帶孝的寡婦。

「妳都說妳是我的義母還能不老嗎?等我當上堡主夫人會好好的伺候妳。」她拿她最在意的事刺激她。

「妳這賤蹄子真當自己是公主嗎?給妳三分顏色就拿起喬了。」有她在的一天,她休想稱心如意。

哼!露出原形了。「注意妳說話的態度,我隨時能拿妳問罪。」

她還是個西夏公主。

杜遙夜並未做任何動作,但她身後的侍衛和婢女已上前一步,就等她一聲令下好教訓出言無狀的「平民」。

「呃,開開玩笑嘛!我見妳一人獨處也挺寂寞的,故意逗逗妳罷了。」一見刀劍相向,季寧兒的氣焰滅了幾分,適時地收斂起張牙舞爪。

但她表面是忍讓,心里卻想著總有一天要她好看,讓她再也當不了高高在上的鳳凰女。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瞧我身邊的婢僕如雲怎會寂寞,倒是衛夫人妳可別爬牆,讓死去的老堡主綠雲罩頂。」她的那點骯髒事只怕瞞不了人。

臉色一變的季寧兒暗自心驚,笑得陰騖的直盯著她。「公主的玩笑話才真是嚇人,我怎麼會讓老堡主蒙羞呢?」

在他活著的時候她就讓他戴了綠帽,何況他都死了十年,已成一堆白骨。

「最好要懂得擦嘴,妳知道拓拔大哥最討厭女子水性楊花,胡亂勾搭男人。」話不必說得太明,大家心里有數。

她背地里和堡外人士搭上是她的本事,但不是完全天衣無縫無人知曉,只要稍微留點心便能看出端倪。

每當她笑顏如花地攏攏雲鬢,不帶架子的逢人便笑嘻嘻地打招呼,意滿志得的模樣便是剛從男人身上得到滿足,臉帶霞色好不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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