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愛 第18頁

而拓拔剛和李純佑之間的錯綜復雜更難以向外人道,這是極力掩飾的天大秘密,除了少數幾人知情外,絕大多數的人不知個中原因。

他們只知道拓拔剛是李純佑牢不可破的靠山,為了李純佑的江山他會大開殺戎,讓他能穩坐帝王之位不受動搖。

「再看看,別打草驚蛇,讓他再得意幾天。」一時半刻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這樣好嗎?我看李敬穆的兵馬已經蠢蠢欲動,不久將兵臨城下,不預做防備恐對我方不利。」多一分準備才能確保安全無虞。

「你在質疑我的決定嗎?」拓拔剛厲眸一冷,橫掃多話的手下。

「張錯不敢。」只是不放心提了兩句。

「我讓你去監視李氏宗室不是為了趕盡殺絕,而是要看他們的氣勢還能撐多久,夠我玩幾年。」偶爾逗逗他們也挺有趣的。

他喜歡他們眼中流露出懼怕的神情,既想殺了他又怕殺不成累及自身,恨意藏在眼底不敢當他的面發作。

「可是以你跟皇上的關系,放手不管似乎不太妥當。」要是他們撐得夠久,當今聖上的地位豈不岌岌可危。

這些年因昭簡皇帝的治理得當,人民不為戰火而苦,水患不曾有過,得以暫喘幾年安居樂業,不致因連年征戰而民不潦生。

他看在眼里實感欣慰百姓終于有個治國賢君,但又生怕其它天性暴戾的宗室好戰成性,堅持要南取大宋引起戰端,讓好不容易生息休養的兵士又得披上戰袍重上戰場,令百姓怨聲載道。

「我跟皇上有什麼關系,他是他、我是我,他做他的皇帝、我管我的陰風堡,兩不沖突。」他從下認為該插手管他的事。

張錯有些困惑的抬頭一覷,總覺得堡主的語氣不似平常。「堡主的身子還好吧?可有微恙。」

問得小心,他怕措詞不當會引起漫天大火。

「為什麼有此一問,我近來的神色出現疲態嗎?」他不耐煩地給予冷視,脾氣顯得陰晴不定,難以捉模。

「堡主的氣色紅潤不像有任何不適,屬下是擔心你體內的寒毒會日益嚴重,無法完全根治。」又快到月圓之夜,他的身子又將受一次折磨。

「寒毒?」他已許久不曾想過這問題,每回和那惹人心煩的女偷兒交歡一次,他受寒的情況就會減輕一分。

原本他打算召大夫進堡為她把把脈,看她有無被他的寒氣所傷,但看她活蹦亂跳,像沒事人一般嚷著要離開,他一個火大就打消原意。

她根本野得像猴兒,沒一刻安份地盡出怪招,居然頑皮地想到將他所有衣物藏起,好讓他在她離堡之際沒衣可穿,自然不會直追她而去。

她太低估他了,縱然赤著身他也不在意有幾人瞧見,只要她敢逃,他必定追上去,親手逮回關入四面無窗的石屋,看她如何月兌逃。

「距離十五不到兩天光景,堡主是不是該到後山進食,以防寒毒發作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左手臂就曾因為壓制他的狂性而折斷過。

雖然已經接合但仍有些提不起勁,真正高手對招時很快地敗下陣來,僅能從事用不到左臂的臥底工作。

一听到進食兩字,拓拔剛的臉為之陰郁下沉。「我這一生真要擺月兌不了寒冰掌的毒嗎?」

以這般寒徹入骨的身體,他能與誰相偕到老?只有永不停歇的折騰,日以繼夜的消磨他的精氣,

看著垂落胸前的白發,他的心中有一股刺痛的憤怒,終其此生他都將銀絲覆額,再也找不回原來的發色,白得令人厭惡。

他討厭所有白的東西,所以他穿上雪白的錦衣,因為他連自己也未曾喜愛過。

「堡主,你臉色不太對,要不要屬下去請大夫?」他看來似要狂性大作,見人就殺。

拓拔剛冷笑的挑起眉,「大夫能治好我的寒毒嗎?這麼多年來沒有一個醫者能成功的治愈。」

只能以惋惜的語氣說句無能為力,要他另請高明。

「這……」頓了一下,張錯緩緩的說道︰「據說中原武林有位神醫名喚柳縫衣,師承怪醫吳老子,醫術精湛無救不活的病人。」

「他在哪里?」他不信他的醫術有多高明,但姑且試之也無妨。

他不放棄任何一次機會,他要活得好好的,好霸佔那個一天到晚想逃離他視線的小女人。

「柳神醫是江蘇康寧人氏,日前曾在樓蘭待過,但突然下落不明,屬下正在追查中。」听說行蹤成謎與一位姑娘有關。

「沒找到人就不要提,存心尋我開心嗎?」拓拔剛一掌拍下,身側的石幾頓時四分五裂,碎成石礫。

張錯連忙單膝一跪,「堡主請勿動怒,屬下一定在最短的時問內將人帶到你面前。」

「你也怕我是吧?」他很可怕嗎?

張錯的表情因他的話意含著傷痛而錯愕不已,一時之間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怕我,李惡也怕我,我身邊的女人一樣怕我,你們通通都怕我,怕我殘暴不仁地不殺你們,而讓你們受苦。」活著才是痛苦。

「堡主……」他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言語,世上的確沒有一個人不怕他。

但是--「為什麼她不怕我呢?還敢指著我的鼻頭罵我是土匪。」這點他始終想不通。

「他?!」他是誰?

難道堡主遇上強敵了,以致語無倫次地說些旁人听不懂的話?

「她的臂膀細得不堪我輕輕一折,雙肩還不及我的半臂寬,她怎麼能以螳臂擋車,不把我放在眼里。」叫人恨得想捏碎她。

「堡主口中的他到底是誰?讓屬下去采探他的底。」在他的認知中,能讓堡主視同對手的人必定是名男子。

「不用找,她人就在堡中,你給我離她遠一點,別像李惡一樣被她牽著鼻子走,平白多個義妹。」想到這,他的臉色又刷冷了幾分。

他定過親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他難得和顏悅色地解釋這樁婚事的情非得已,能納她為偏房是她的榮幸,他會盡其努力讓她不受委屈。

誰知她一言不發的月兌下繡鞋,往他臉上一擲說不希罕,叫他哪邊涼快哪邊待著,鳥的排遺有滋陰補陽的功效,他多吃一點才不會腦中無物。

她真的爬到他頭上撒野,完全無懼他一臉的怒意,他似乎太縱容她了。

自從羅竹衣進堡後,拓拔剛沒有一天不想掐死她,但她依舊活得十分康健,每天笑容滿面地在他面前晃動,好像他的威脅只是虛張聲勢。

「人就在堡中……」等等,他听漏了一句。「堡主,你說的那個人是名……女子?!」

拓拔剛斜睨了他一眼,像在怪他心不在焉+「你回來多久了,沒听說我新收了個婢女嗎?」

是還沒听過。「屬下馬不停蹄地先來拜見堡主,不曾與堡中其它人接觸過。」

「好,我現在告訴你,她姓羅,名竹衣,喜愛偏綠的衣裳,你見到穿綠衣裳的姑娘就避開,別讓她有機會說服你結拜。」

他就想不通她腦子里在想什麼,見了看對眼的人就拉著人家要結拜,大哥小妹喚個不停,不成定局誓不甘休。

「堡主,如果避不開呢?」臉色古怪的張錯好奇地問道。

這是他所認識的堡主嗎?怎麼言行舉止有著說不上來的怪?

「避不開也得避,我不會讓你們一個個像她一樣陽奉陰違,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她是他一個人的。

「呃,堡主……」

張錯正要明志誓忠,表明自己的忠心下二,絕下會視堡主的命令為無物,更不敢陽奉陰違做出令人下快的舉動時,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穿過廊下已到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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