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第23頁

但他的責任感重仍覺得不夠,以至于矯枉過正而讓自己難以月兌身,越陷越深的造成目前擺不平的為難處境。

套句冬天的話︰他活該!

「唔!我的頭好痛,我想喝水。」

誰理妳呀!她的寶貝相機比她重要。

埋首調整相機快門的冬天听若未聞,連一眼也懶得施舍,她對人的喜惡十分分明,絕不會因為別人的請托而改變原則。

尤其是無舉足輕重的「情敵」,她要是對她好不代表自己度量大,而是無藥可醫的笨,人家不會因她一時的善心而有所感激,反而會得寸進尺的攻城掠地。

兵家有雲︰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自私如她怎會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對不起,妳可不可以幫我倒杯水,我嘴巴很干。」以為她沒听見,殷水柔稍微提高音量,但仍一副虛弱的模樣拜托她。

「不可以。」等她的價值比相機還高的時候再說。

「嗄?!」什麼?她是不是听錯了,這女人居然拒絕幫忙。

「水就在妳旁邊不會自己拿呀!不要凡事都要依賴別人,我不是趙英漢那個笨蛋,承諾對我而言還不如一張底片重要。」

何況承諾要照顧她的人不是她,她只是臨時被捉來頂替的倒霉鬼,沒有義務伺候手一伸就能拿到開水的她。

「妳……妳怎麼這樣說話?我不過渾身沒力氣才請妳幫忙……」殷水柔故意裝得有氣無力,非常需要別人幫忙的樣子來讓別人產生愧疚。

可惜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不是每一個人都為她柔弱的外表所騙,身為杰出的攝影師有一雙能透視的敏銳利眸,可以由一個人眼中看出真實與虛偽。

「沒力氣拿杯水卻有力氣將枕頭拉高,妳沒瞧見腳上還插著針,一瓶點滴正在補充妳體內流失的水分。」喝什麼水,真是笑話。

好歹她家阿姊是一問醫院的護理長,她多少懂一些基本的護理知識。

「可是我口渴是事實,床頭的水擺得太高,我手一舉全身就開始痛起來。」此時她的表情少了柔弱,聲音也沒先前輕柔。

「那就忍耐呀!看妳要渴死還是痛死,別指望我會當下女供妳使喚。」冬天哈了一口氣擦拭鏡頭上的小污點,完全不看她。

聖人都會被她氣得發火,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眼神一變的殷水柔再度捺著性子和她磨,盡量不表露恨她入骨的怨念。「阿漢拜托妳來照顧我,難道妳連他的請求也不在意?」

冬天瞄了她一眼,笑得很輕。「妳幾時听見他拜托我來著?我以為妳一直昏睡不醒呢!」

嘖!吧麼急著把狐狸尾巴露出來,游戲才剛要開始。

「我……我在快醒來的時候有听見,妳想否認?」牙一咬,她口氣變得有些迫人。

「我沒打算否認呀!不過妳也應該有听到我的回答,我只負責他回來前不掐死妳,其余自理。」她說得沉穩而自信,一點也不像是「威脅」。

有些人天生冷靜得嚇死人,敵動我不動,氣死對她懷有惡意的人。

「妳竟然心冷至此,妳的血是冰做的,為什麼連一絲憐憫心也沒有?」她簡直是個魔鬼,可怕至極!殷水柔憤恨的瞪著她。

對她?不必了。「殷小姐,人要使陰心就不要露出陰險,我有必要對我的情敵憐憫嗎?」

「妳……妳在說什麼?我完全听不懂。」她又縮回柔弱的模樣,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不懂?」一抹很淡的笑意由冬天嘴角勾起,讓人有頭皮發麻的感覺。「趙英漢向我求婚。」

雖然沒有明說,但意思到了,兩人都有這層默契在。

「什麼?!」殷水柔驚得由床上彈起上半身,看不出剛受傷的虛弱。

「對了,妳曾經有訂婚的經驗,或許妳可以給點意見,妳認為喜帖要印燙金好呢?還是直接以紅色討喜……」一只杯子在她輕挑眉尾時擲了過來,差點砸爛她的心愛相機。

冬天生氣了。

「夠了夠了,阿漢才不會娶妳,他是我的、我的,妳听清楚了嗎?他的新娘只有我,妳這個發浪的女人沒資格……妳、妳想干什麼?不……不要過來……」

殷水柔發怒的激狂在一接觸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銷聲匿跡,身體微顫的多了恐懼,身體往後靠的盯緊她一舉一動。

她想起她剛說要掐死她,難道她真要殺死她?

「害怕嗎?居然敢朝我的相機丟杯子,妳活得不耐煩了……」

冬天的手伸向她。

第九章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听見玻璃破碎的聲音?」

急急忙忙沖上樓的趙英漢連車子都沒停好猶自發動,醫生住的地方離牧場並不遠,所以他來回不到二十分鐘,很快地去而復返。

當他車子剛開進牧場的車道時,一陣細碎的破碎聲隱約傳來,他沒多想的棄車狂奔,以為樓上又出事了,急得短短的幾步路都冒了一身冷汗。

但是撞開門的情景卻讓他有些錯愕,兩個女人同時看向他,一個驚慌一個氣定神閑,讓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事發生。

但他就是覺得怪異,感覺有一絲詭譎的氣流正慢慢散開。

他第一眼看的不是正等著他援救的殷水柔,而是他心里惦記的人兒,一見她沒什麼事,他急促的心也就定下來,沒發覺一道帶著愛意的眸光轉為陰沉。

「阿漢,她要掐死我,你快救救我,她太可怕了,她、她想殺死我……」殷水柔的眼中有真正的恐懼,當冬天的手伸向她時,她的心髒嚇得差點停止。

可是戲演多了,真的人家當成是假的,她的慌亂看來有幾分不真實。

一臉無奈的趙英漢抹抹臉走向冬天,笑得有幾分寵溺。「妳別玩了,水柔是病人。」

她不會傷人,只會嚇死人。自創的黑色幽默有時挺逼真的。

肩一聳,冬天收回放在枕頭兩側的雙手。「我看她有被害妄想癥,記得給她吃藥。」

她本來就沒打算傷害她,不過替她把枕頭拉高而已,讓她背靠著舒服才有力氣罵她狐狸精。

可惜她不長進,人惡就少膽,她才一走近就嚇得渾身發抖,害她以為她癲癇發作,差點要往她嘴巴塞襪子,免得她咬舌自盡賴到她頭上。

「阿漢,你不要听她胡說,她真的想殺我,你要相信我,她剛說要掐死我,真的,我沒有騙你。」殷水柔用力的捉住他的手不讓他離開,害怕得指甲都抓破他的手背。

「欸,隨便說說也信,我說地上有黃金妳挖不挖?」愚昧。

「妳的眼神可怕得像惡魔附身,怎麼可能會是隨便說說,妳分明想要置我于死地。」眼一紅,殷水柔流出一滴清淚。

眼淚是女人的武器,她知道什麼時候該用它,又該用什麼方式使人為她不舍;強忍著不落下的淚最令人動容。

「水柔,我想妳誤會了,冬天向來愛開玩笑,她不會有殺人意念,妳別放在心上。」惡魔附身?這點他從不懷疑。

趙英漢用眼神拜托冬天別再作怪了,她的另類笑話沒幾人受得起。

而她的響應是懶得看他一眼,拿起干淨的棉布擦拭已經光可鑒人的相機外殼。

「這不是笑話,要不是你早一步出現阻止她的惡行,我現在已是一具冷冰冰的尸體,無法控訴她的罪行。」殷水柔氣憤填膺的指控冬天的犯罪事實。

「控訴?」水柔說得太嚴重了吧!他頭痛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心上人,心想︰她真會給他惹麻煩。

以為短短的幾分鐘不會有事,沒想到她還是有辦法搞得天翻地覆,讓人信以為真。

「阿漢,你認為我會騙你嗎?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是一點一滴的累積而成,你不信我還能相信誰。」她用私人情感勒索他的袒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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