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 第24頁

殷水柔的話里故意表現出兩人深厚的情誼,絕非外人可以介入的,她刻意示威要對手識相點,別來搶她的男人,只有她才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人選,誰也得不到他。

除非她願意放手。

妳會!趙英漢在心里回答。「水柔,妳不用捉著我的手不放,她真的不會傷害妳。」

她會騙他,而且不只一次。

她曾說帶她離開的男人因為她吵著要分手,因此決定和她同歸于盡的架著車沖向安全島,他當場死亡而她獲救,他的家人卻對她不聞不問,一味怪罪她是凶手。

但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凶手。

在她昏迷期間說了不少夢囈,斷斷續續不成句的怨恨那男人騙她,不僅沒給她正式名分,還讓她成為受人恥笑的情婦。她恨他,她要他付出代價。

而事發後,警方曾采集車內的指紋以確定是人為或意外,她的幾枚指紋清清楚楚的印在方向盤上。

試問一個不曾開車、也不會開車的人,會在什麼情況下留下指紋?而在路人描述下,當時的車子正在蛇行,除了有人搶方向盤外,他想不出一個開車技巧純熟的男人怎會無緣無故的撞車。

其實水柔有許多事都在瞞他,他不主動揭穿是看在殷叔對他的多年恩情,再加上她也真的吃了不少苦,所以他心軟的由著她編訴種種的不如意。

如果一個人活在虛假中會比較快樂的話,他有什麼理由去限制,他給不了她想要的愛,那麼他就在另一方面補償她。

「不,我不放,你不要離開我,她像魔鬼一樣的可怕,我一放手她就會撲過來傷害我。」剛才是真的怕,現在是有恃無恐的留住她愛的男人。

滿臉無奈的趙英漢真被她困住了,他無奈的揚唇。「冬天,妳要不要先回房休息?等一下我再去找妳。」

他的等一下可能會很久。「好吧!反正我的寶貝相機沒傷著,今天我暫時不掐死她,來日方長嘛!」

殷水柔因她的話而縮了一下肩,打心眼里怕她平淡如水的威脅。

「妳不要再嚇她了,她今天受的驚嚇夠多了。」他還沒查清楚水柔是怎麼摔下樓的,陽台的欄桿明明設計得比她的輪椅高呀!

他很不想是他心里所想的那人所為,一時的任性和蓄意傷人是有很大的不同,將來背負的良心譴責不是一朝一夕,那將是一輩子的事。

如果真有個萬一,他不敢想象該如何善了,也許真的賠上他的一生來贖罪。

冬天笑得意境深遠的走向他。「我會月兌光衣服在床上等你,希望你別做個兩、三回就喊累,像下午一樣後繼無力。」

她輕笑的吻上他,牙齒一把的咬破他下唇以茲紀念。誰叫他為了另一個女人趕走她,害她心里吃味的直泛酸,不做一件壞事心不平。

而如她所料的,她的話果然掀起軒然大波,殷水柔那雙護恨的眼充滿冰刀,正一刀一刀的射向她的背,要她遠離她的男人。

門輕輕的闔上,也阻隔了她因恨而赤紅的視線。

「好了,妳的手可以放開了,她不會對妳構成威脅了。」冬天一走,趙英漢的表情變得冷淡,沒有先前的一絲笑意。

「我不想放手,你答應爸爸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她將臉頰貼在他手背,依戀的來回摩挲。

她不放,那麼由他收回吧!「我並沒有違背對殷叔的承諾,我會繼續照顧妳,直到我死亡的一刻。」

「真的?!」她喜出望外的以為她終于奪回他了。

但他的下句話卻差點讓她崩潰。

「等我和冬天結婚後,我們會一起照顧妳和小叮當,妳不用擔心妳的下輩子會乏人照料。」他還養得起她們母女倆。

不過他會慢慢疏遠她,將重心移到他新的家庭成員上,也許一開始她會覺得不適應,但時間一久她自然會習慣,不再痴守著他。

殷叔的要求他做到了,只是稍微折衷了一下,他依然會照顧她的日常所需,可是不會任她依賴成性。

「你和她……結……結婚?!」握不到他的手,她將尖銳的指尖刺入掌肉里,讓痛維持她的理智。

「我和她一定會結婚,但不是現在。」趙英漢語氣堅定的說道,似乎已看到兩人婚後生活的遠景。

「難道沒有可能更改?你們認識不到一個月呀!」未免進展太快了,讓她來不及破壞。

想到一下午的繾綣,他眼中有了溫柔笑意。「不,妳錯了,我和冬天認識有十年之久了。」

「十年……」她失神的低喃,不敢相信他們的緣分居然中斷了十年還能聯系。

「她不馴、乖張、熱愛攝影,她有勇于追求夢想的精神,叫人在不知不覺中受她牽引,然後不經心的愛上她……」

別說!別說出那幾個字,求你不要那麼殘忍,將我最後一絲希望也連根拔起,我會活不下去的。殷水柔在心里默禱著。

但上帝顯然將她遺忘了。

「我愛她,用全部的真心愛著她,世界沒有她將變成黑暗,我的心也會枯萎,她是我心中的彩虹。」燦爛而多姿。

瞬間即永恆。

她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那……我呢?我在哪里?」」

趙英模用憐憫的眼神看著她。「妳知道我從來沒愛過妳,和妳訂下婚約也是應殷叔彌留之前的心願,我的心里沒有妳。」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自始至終都沒為我生一絲絲憐愛!你是愛我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你愛我的,你不可能不愛我。」阿漢是愛她的!殷水柔這麼催眠自己。

怎麼可能有男人不愛她,曾有個男人不也說愛她深入骨髓,不離不棄的愛她到死,而他真的用生命證明他的愛情,他是愛她的。

不是她害死他的,是他口里說愛她卻一直不肯娶她,一拖再拖的拖到他娶了別人,讓她們母女倆無法站在他身邊分享他的榮耀。

她等了好久好久,仍等不到他的承諾,而他的妻子居然懷孕了。

他說過他只愛她,他說他從沒踫過他的妻子,他說他只和她,但為什麼他的妻子還是受孕了?

男人都是騙子,都該死!他不愛她就要他死,誰叫他要負了她。

「冷靜點,妳才剛受傷不要太激動,小心傷口又裂開了。」咦!是他看錯了嗎?她的眼神似乎閃著狂亂和陰狠。

殷水柔表情一柔的乞求憐惜。「你還關心我嗎?」

「當然。」果然是他看錯了,以她怯弱的個性怎麼會有女王蜂的瘋狂眼神。

「那你會娶我嗎?」她語氣可憐的望著他,宛如即將被遺棄的小狽。

他不回答的避重就輕,同情她的痴傻。「水柔,妳怎麼摔下樓的,是不是有人推妳?」

「推我?」她迷離的眼閃過一絲銳利,突生一計的改變計劃。「沒有人推我,是我一下子油上得太多,輪子一滑就飛出欄桿。」

趙英妹,我替妳隱瞞了這件事,妳要如何回報我……

「真的,不是妳為某人月兌罪?」難道是他猜錯了,錯怪了小妹?

她搖搖頭,恢復眼神的清明。「是我太迷糊了,沒控制好力道。」

「是嗎?」為什麼她的平靜反而讓他不安,仿佛有什麼事要發生?

溫柔的一笑,她在看見他頸上的吻痕和牙印時微瞇了一下眼,如狂風掃過烈火的憎恨燃燒她的五髒六腑,恨不得將某人撕成碎片。

他是她的,誰也奪不走,她會盡一切的力量阻止他走出她的世界。

殷水柔纏著他說天說地不讓他離開,一下子要喝水,一下子要如廁,一下子喊傷口痛,一下子又說她頭暈,就是不準他回到房間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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